费林海另有心思,蔺桓又何尝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刻意点出钱家被灭一事,便是想看看费家在此事中知晓几分,后面又故意将燕、楚引了进来,混淆视听,便是想看看费林海在费家中又是个什么位置。一个人在家族中知晓多少隐秘,便意味着有多少分量。只是费林海所表露出来的让蔺桓有些吃惊,是示敌以弱还是费家老祖宗和皇宫里那位一样不舍得位子不肯放权?又或者,另有原因?
蔺桓摇了摇头,才一面便想将费家摸清楚未免太过自大,还是静观其变,徐徐图之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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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林海回到费府后,二话不说就直奔费老爷子的书房,费哲远被丢在一边后,见父亲对自己漠不关心,本想追上去,却又缩了回来。
费老爷子虽然体型不如青年人健硕,但面部却丝毫不见疲态,一脸威严的坐在上座,费林海和费林正坐在老爷子左手边,费林之坐在右手边。
去念府见那个小王爷本就是费老爷子的授意,费林海很快便将和蔺桓的对话大致说了一遍,然后抬头忐忑的看着座上的费老爷子。
费老爷子似乎没有听进去,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费林海知道他肯定听进去了,犹豫了一会儿忐忑的问道:“父亲,他说的,会不会是真的?”
费老爷子慢悠悠的开口:“真的什么?”
费林海自己也觉得不可置信,还是咬咬牙说道:“如果离阳真的出了事,泽儿在那里岂不是危险。”
费老爷子手中的棍拐重重的砸在地上,“愚蠢!”
“一个黄口小儿的话便将你唬住了?且不说离阳如今态势,里面的羽林军难道是吃素的?三千城门守卫难道是瞎子?皇宫里那位难道是傻子?让燕楚的小贼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蹦跶?”
费老爷子瞥了他一眼,继续道:“钱家那事,要不是离阳底下势力交锋,皇宫里那位不得已出来收拾烂摊子,要不就是宫里人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说到底都是窝里反,和燕楚又拉扯的上什么关系。”
“这么说,是那个小王爷在胡扯欺瞒我?”
费林海小心翼翼的问道。
“也不见得。”费老爷子没有这么快下定论,“说是信口雌黄也可,说是混淆视听也可,都不过是年轻人的把戏,这个离阳来的小王爷,未免太急躁了些。”
旁边的费林正有些疑惑,“可是,这和费泽从离阳传来的有些不符啊。”
费家几乎每隔两日便会收到费泽从离阳寄回来的密信,详细的记录了费泽在离阳接触的每一个人,每一点进展,其中大多是关于离阳的新秀,譬如傅长卿,譬如夏侯翊,当然最多的还是定安王赵成和韩家父子。而关于蔺桓的只有寥寥几句,且尚未提到这个小王爷有这些野心和抱负。
费老爷子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年轻人嘛,总该是有些年少轻狂。”
费林海又问道:“那我们...?”
费老爷子摆摆手道:“不用管他,他若是来我费府,便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在离阳只能算是闲赋王爷来益州还能翻天了?等他玩好了自然会回去。”
“可是...”费林海接着说道:“若他是来替念岑溪寻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