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应该珍藏在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心事,突然被魏子悠生生拉出来,暴晒在阳光下,有些灼痛。她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是有怎么样。就算修然哥哥不喜欢本宫,本宫堂堂姜国公主,也轮不到你来教训。”
“但是公主殿下却喜欢找我麻烦。”魏子悠拢了拢头发。“我此番找公主殿下,只是想跟公主说一声,你对辛修然是什么心思,与我没有关系。而我对辛修然,也只有同门之谊,绝无男女之情。”
姜瑶面容犹疑,张口想说什么,却被魏子悠抬手打断。
“公主殿下信也好,不信也罢,在下言尽于此。这世间有更广阔的天地值得我前往,我的目光,不会只停留在一个人身上,即使这个人再光彩出众,我也不会在此停留。”
说完,子悠对着姜思羽拱了拱手,此番话姜思羽必不会全信,但至少信了三成,三成也比一成不信要好。
她魏子悠要做的事情很多,不希望被一件小事绊住手脚。虽然她不惧,但是她很怕麻烦。
子悠得空下山的时候,听说江南坊新进了一批布料,织染而成,其色如雪后初霁,雨过天晴,名为云青色。
这样的布料,子悠很是好奇,也凑热闹去江南坊看了,果然如同描述。雨后初晴之色,配上淡淡的云纹,清淡雅致。
“姑娘可是喜欢,这是新进的一批。”
伙计眼尖,又是极会察言观色,见子悠举止不俗,知晓不是普通人。而子悠又停在那匹布前不走,知道这样子入了贵人的眼,急忙跑过来招呼。
子悠微微点头,伙计又急忙拉出来一件已经做好了的成衣料子来。
“姑娘您看看这披风,怎么样,绣工是江南最好的秀娘绣的,这做工没的说,就做好了那么几件,整个东阳就这么一件,我家主人有幸见明月公主画的仙鹤图,就用这云青锦绣了这仙鹤披风,本来是想赠于明月公主。只是没想到……”
子悠只是定定地望着这披风,披风底下展翅的仙鹤,与她的手迹别无二致,有心了。
她魏云珂何德何能……得一素昧平生的人如此。那篇悼文如是,这件披风亦是。
“姑娘可是喜欢?”
“很是喜欢,我买了。”
她平日里穿的素雅,今日也穿了一件白色襦裙,云青色的披风披在外面,肃静淡雅。
抱着她原来穿的那件乌木色的外袍,唇红齿白,一双琉璃似的眸子顾盼流光。
伙计看的呆了,掌柜的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我家主人不在这里,明月公主仙姿,应如是尔。”
听闻他这话,子悠勾起一抹浅笑。
“萤火之光,岂敢比之明月。掌柜谬赞。”
回了问道书院,便见了门口停着的马车,看样子,应是从晋国而来。怕是辛修然回来了。
果然,子悠刚穿过回廊,就见了辛修然立在院子的桂树下,桂子含苞,已经氤氲淡淡的清香,辛修然穿着一件云青色的袍子,里面套着一件白色绣鹤儒服,长身玉立。
子悠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在看看辛修然,揉了揉额角。应该怪他们审美太一致,穿得太像了,这下怎么也解释不清了。、
“你回来了。”
子悠说道。
“嗯。”辛修然点头。“这云青色穿在你身上很合适。”
子悠干笑了两声。
“你穿着也不错。”
树枝上落了鸟儿,歪着头看着他们。
“你在晋国的事情都办完了?”
“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回去看看家里人。”辛修然说道。
“令尊身体都还好吧。”
“家父身子硬朗,忙于朝政。我回去的时候,也没有同他谈一谈,只是同家母与幼弟叙了叙家常。”
辛修然说道。
“真好。”子悠轻叹,扶住栏杆。
是啊,真好,父母慈爱,兄友弟恭,她,很是羡慕。她也希望回家能有慈爱的父母,带着浓浓关怀的苛责,怪她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家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