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丝清说着,忽然俯下身来,将自己的额头覆在他的额头上。一瞬间,郑平渊早已忘了自己的病,只感到全身的血液似乎一下子停止了流动,一动不动,只痴痴地看着陆丝清。
陆丝清很快便仰起头来,自言自语:“果然热的发烫。”当她对上郑平渊痴然的目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么离经叛道。
陆丝清的脸腾地红了,忙解释说:“不是……那个,我只是想试一试你的体温,郑公子别误会了。”陆丝清说着,脸更红了,眼睛游离着不去看他。
以前在兰溪时,每次生病,云儿也总喜欢这样,额头相触,“比我的额头烫。”“嗯,比昨天好些了。”
过了片刻,陆丝清想到什么,起身想要走,郑平渊轻轻拉住她的衣襟说:“不要走,陪我说会儿话。”
陆丝清解释说:“我刚刚看到你的丫鬟正在煎药,你病成这样,既然醒了,先把药喝了是正经。我只是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郑平渊依然固执地拉着她:“不要走。”
陆丝清看着郑平渊,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他竟也会这般缠人。她体谅郑平渊是个病人,便叹了口气,朝窗外喊了一声:“巧云姑娘”。
巧云跑了进来,一看到郑平渊,便惊喜道:“少爷醒了。”
陆丝清问:“药煎好了吗?”
巧云笑着说:“早就煎好了。因少爷总是未醒,所以药一直放在火炉上煨着。”
陆丝清点了点头,笑着说:“既如此就端上来吧,否则等会儿你们家公子又要睡着了。”巧云笑着答应着去了,陆丝清又在后面叮咛说:“小心别烫着。”
不过片刻,一碗热气腾腾的药端上来了,整个屋子也立刻弥漫起一阵药香味。陆丝清先接了过来,吹了一会儿,感觉不是那么烫了,这才将药碗递给郑平渊,轻声说:“快喝下去吧。”
郑平渊接了过来,皱了皱眉,然后一饮而尽。
陆丝清诧异地说:“不苦吗?”
郑平渊笑着摇摇头说:“正是因为苦,所以才要一饮而尽。”
陆丝清笑了笑,回身问巧云:“这是什么药?大夫究竟怎么说?怎么你们家公子忽然就病了呢?”
巧云说:“李大夫说是急火攻心,倒是并无大碍。歇息两日就好了。”
“‘急火攻心’?”陆丝清重复着,她看了郑平渊一眼,“公子近日可有什么烦心的事?”
郑平渊微微一恍神,笑了笑说:“不要信他。大夫的话,胡乱猜测而已。不过昨日吹了些风,着了凉,没有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