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能力之一么。”
安生从坑里拔出头,灰白的头发染上血水,一滴一滴往下淌。
“原本我还以为那副没用的样子是你的伪装,现在看来,你是在学习我。“俞心月脱下高跟,赤足踩在地上。
安生并不回答,伸手抹了把站在睫毛上的粘稠血液,弓身,四肢同时发力,化作一只猎豹疾跑向女人。
“太愚蠢......”俞心月一记刺拳证明轰向安生的脑袋,想要硬生生斩断他的势头,“破绽百出。”
安生气力集中于腰腹,保持前冲势头的同时发力使身体直起,原本向后的腰腹呈反弓形向前,使俞心月的拳头的接触地从鼻子转移到了嘴里。
“咔擦。”不知道有多少颗牙齿断裂,安生张开嘴,用断牙和牙龈咬住俞心月当先冲入的手指关节,借着力后仰上半身,下半身蹬腿踹向俞心月在之前战斗中受伤的小腿骨。
这一切反应都发生得很快,几乎是依靠本能完成的,俞心月反应过来时小腿骨已经被安生的蹬腿踢中,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骨裂的声音。
该死。她暗骂一声,受伤的小腿不退反进,带着安生的脚面往前推,弯曲成一直角;左手飞快在安生小腿迎面骨上捏了三下,将要抽回时被安生抓住了小拇指,往外侧掰断。
两人连接在一起,此时的俞心月除了支撑脚就只剩下头部不在安生掌握之中,而安生还剩下一只手。
“椅酥了。”安生咬着女人的手,从漏风的嘴巴里勉强说出几个字。
“我还没死呢。”俞心月的话语冷静,死硬地说道,“等你杀了我,对我的尸体说这句话吧。”
她发力按下左腿,支撑脚往后一蹬,整个人好似对安生投怀送抱,从之前接触面传来的感觉让她苦不堪言,而她的动作又放大了这种感觉。
她砸下脑袋,似一把斧头砍向安生的肩膀。安生急忙后退,张开嘴,跳着脚后退。
“椅昏啦!”咳出嘴里的牙齿,安生在地上捡起肩胛骨处撕破的布片,瞪着失去平衡摔在地上的俞心月。
“我说了,你得杀了我才行。”俞心月支起身体,靠着一只腿歪斜着站立。
安生摇摇头,伸手比了个“2”、“0”。
“等20分钟么,可以。”俞心月虚弱地回应道,摇晃着保持着平衡。
“他们告诉我,你们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了。我又去问了欧阳,他也这样说。我很开心,真的,爸爸妈妈,我很开心,你们没有活在外面真的太好了。
......“
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纸盒,俞心月撕开包装,夹起嵌在内部的一管试剂,左右晃动两下让里面的液体均匀一些,拔出细小的塞子往嘴里倒去。
“你在喝什么?”安生已经脱下了上衣,正在活动身体。
“消除你顾虑的东西。”俞心月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回答安生。
她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以嘴巴为中心点,深紫色的线条争先恐后地往四周蔓延,背部凸起两个小包。
“需要做到这种份上么。”看着这个女人一步步撕破美丽的外表,安生低声问道。
“你以为,等到20分钟我没了余力,就会认输么。”声音扭曲了,后背不断隆起,把俞心月不断往下压,“我早已接收了自己的命运,你也该接收了。”
“杀了我。”漆黑的羽翼绽放在荒原之上。
安生不再回话,转身往远处逃跑。俞心月五指穿在土地内,抬头注视不断缩小的黑点,眼眶里已是一片深紫。
“咄!”一声音爆,下一刻便出现在安生头顶与他平行,羽翼垂落,遮住前路。
安生止住势头,脚跟在地上犁出两道痕迹,抓向穿肚而过的手指。
又是音爆,俞心月带着安生下一刻便出现在空中,接着又到实地。
过程不断持续,与空气的摩擦几乎要讲他烧死,每块皮肉都在对它们的主人哀鸣,血管破损,血液不断挥发成雾。
等俞心月停下一脚将他踹远,安生几乎已辨别不出人样了,从与这个女人的战争开始的那刻算起,这是他最为凄惨的时候。
“你这......也太犯规了。”他自言自语道,浑身上下没有可以活动的地方,生机一点点在流失然后再次补充,让他不至于死亡。
女人并未听到,即使听到也不可能给他什么回应,现在的俞心月已是一只失去理智的母兽,没有了思考的功能。
安生的眼睛毁了还处于再生的状态中,鼻子也裂得几乎只剩下表皮,所以当俞心月的气息喷在他面孔新生的皮肉上时他根本来不及用回复的少许力气做出反应,四肢和脊椎又被弄断。
他的死亡不可避免。
“欧阳,欧阳。”杰克从监视器里移开目光,摇着管教的手臂,“你看,他死了。”
“你急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管教推开杰克靠上来的脑袋,“记录下来了吗。”
“我记下来了。”另一旁的中年男人憨厚地说,“小杰克刚看得入神,大概忘记了吧。”
“你看看人家。”管教使劲弹了下杰克的脑门,对捂着头的杰克骂道,“工作都不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