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路途中基本无甚停留,丝帕交给了红袖,红袖所说性子跳脱可对待这些事却十分谨慎,没想到丝帕却丢了?红袖当时吓得脸色发白,绿墨虽说表情惊讶语气迷惑,可那眼中的神色却清清楚楚地表明,这一切她知情。
而后,绿墨争着去寻帕子,自己便疑心大起,遣了红袖去寻。未曾想到,自己回头就晕了过去……看来这是黄雀在后了?难道说,这主使之人本意就是将红袖遣走,留自己一个人在?
这样说来,此事与绿墨关联不小,或者绿墨就是真正的实行人?
如今,她们药倒了自己,红袖不知如何了?他们会不会对红袖暗下黑手?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轿子终于停了。钱二此时已经清醒了很多了,但面上看起来她依旧是那副昏昏沉沉的模样。
有人将自己抱了下来,听那脚步声音,好似一共三五个人的模样。此时万万不能暴露了,不然怕是会更糟。
就在这时钱二听到了有人说话,是一个很轻快年轻的声音:“罗三家的,我在着外面等着,你们快些!误了事,你们一个个可仔细着!”
这声音倒有几分耳熟,钱二心中暗暗地回想,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异样。
那仆妇将自己抱在怀中,半盏茶的功夫,钱二听见打帘的声音。钱二骤然心中一冷,这到底是将自己送进谁的房中了?房中可有人?那房中人是睡着还是醒着,自己该如何是好?
最重要的是,房中人是同谋么?适才下了轿子进园子,倒也没一个人说话,可见这地方不是没人看守就是打发干净了。
钱二此时此刻心中激烈斗争着,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她想,若是房中人是同谋,今天自己进了这房门,怕是不能囫囵个走出去了。
没等她想出个章程来,那人已经抱着她进了屋中了,钱二紧张的小腿僵直,可她却一动也不敢动,佯装昏迷的样子。
钱二感觉到自己被放在一张软塌上,那人伸手动她的衣带了!钱二心中当即下定决心,此时只能以命相搏了,或能留的些许生机。可此时,那双手却离开了,紧接着钱二听着一阵浅浅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听见了门窗闭合的声音,钱二心中祈祷别锁门,这时却已听不见声音了,钱二继续侧耳倾听,却感觉到了身边浅浅地呼吸声,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一时间,她也顾不得什么谋而后定了,猛地睁开眼睛,竟见到身边睡着个年轻男子,她骇了一跳,仓皇失措地跳下床。那人却还没醒,钱二心想难道他也中了药?
钱二此时也无心关怀此事,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尖,没发出一点声音。她侧身藏在苏绣屏风后面,探出头小心张望,一个人都没有。
钱二缓慢地挪动到了门口,试探性地一推门,门竟然开了!钱二心中暗喜,小心张望了一圈,确认没人,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谁知道,走到了大门前才发现自己高兴的太早了。
眼前黑漆大门紧锁,钱二本想用簪子试探,却从门缝只见窥见,门外还站着四个身材高大的仆从。
……
喻园
天边红彤彤的火轮已露出了小半个脸,天色即将大亮了。
钱夫人十分疲惫。
昨夜,依着鸦青色迎枕睡了小半个时辰,身体僵直,十分不舒适,方嬷嬷依旧站在一旁小心服侍。
罗三家的在田夫人身旁窃窃私语几句,不知是说了什么内容,田夫人面色极为难看,看着钱夫人,一字一句地说:“钱夫人回去吧,你我彻夜畅谈,你也累了,回去歇息吧。”
钱夫人面色疲惫地笑了笑,说:“容我先行告退,感谢周家姐姐热情招待了。”
眼瞅着那厢钱夫人出了喻园的月亮门,这厢田夫人却是怒气勃发,她一把拂落檀木小几上的白瓷牡丹茶盏,呵斥说:“什么!竟是遍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