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梅掀开帘子,见着钱二,深深地行了个福礼,恭谨地说:“二小姐,夫人令我传个话,咱们未时一刻动身回府,夫人那边方嬷嬷其他姐妹们忙着收拾箱笼,夫人便遣了我传话。”
钱二笑了笑,轻声说:“品梅姑娘辛苦了,我就不耽搁你了,你去吧。”
品梅地声称是,缓缓地退了出去。
白茯站在一旁,眼见品梅出去了,这才问说:“未时一刻,我们也该收拾箱笼了,小姐,可红袖怎么办呀?”
钱二面无表情,淡淡地说:“你唤绿墨同你一起收拾,红袖这边我照看着,到了未时,她还不醒,劳驾你们抬她上马车了。”
白茯连声称不敢,见钱二面色淡淡,也退了出去。
未时一刻
果不其然,红袖虽说面上温度降了下去,可还是昏昏沉沉地睡着不醒,钱二拿着布巾又是擦拭,又是喂水的,可惜也没多大作用。
许是归心似箭,原本挺长的路,今天才觉得不多时,钱二从窗口就已经看到了广安城大门了。见着广安城三个大字,钱二心中一松,总算是回来了。
钱二掀开帘子,肆意张望,却见城上城下都站着兵甲齐全的士兵,城外挖了深深的沟壑……
这,难道要打仗了?
不可能,这在田家也没见着田夫人以及诸位宾客都有什么慌乱之色啊,何况若真的要打仗了,怎么会有人有心请参加婚宴呢?
钱二低垂着眼睛,眉头紧锁,心情极为沉重。想了一阵还是放下帘子,确有看见眼前蜷缩在软榻上昏迷不醒的红袖,钱二心中更是难受。
红袖这遭罪,全然都是为自己受的。
……
钱府,锁春堂
才一回来,刘嬷嬷带着锁春堂众多仆从一起在月亮门等着,见着钱二,齐齐行礼,十分壮观。
刘嬷嬷见了钱二,面上亲切,问候说:“小姐,这一路风霜可辛苦了!水已经备好了,请黄翘姑娘伺候着您洗漱休息吧。”
钱二一抹脸,手指紧握,侧过脸凑近刘嬷嬷,轻声说:“先不急,悄悄地找个大夫过来,”
“小姐,可是您那里不舒服了?”
“乳母莫急,不是我。红袖高热,这会退了热,可还昏迷不醒。快去请大夫来,看了看到底怎么回事,不要惊动人,从侧门出去,悄悄地请一个大夫来。”
刘嬷嬷点头,面上闪过凝重之色,她说:“您放心,我亲自盯着这事,不会有人知道的。”
钱二这才放下心来,状若无事像往常那样,吩咐起了锁春堂里的丫鬟婆子,锁春堂登时忙碌起来。钱二心中明白,回到了钱府这事情也没有结束,怕还有一场硬仗等着自己。
谁料,没等大夫来,红袖却先醒了。
钱二惊喜极了,赶忙换了衣服,赶去后罩房探望她。红袖面色惨白地拥着被子,本是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这一见了钱二进来,激动地坐起身来,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出声。
钱二心中一突,连忙挥退左右,轻轻地坐在了软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