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府的下人们都乱作一团,慌慌张张地奔走忙碌着,话不敢多说半句,连大气也不敢出,方才自家爷带着诗余姑娘回来,那诗余姑娘的模样,连他们看了都心里发怵,也怪不得爷黑着脸冷了眸,一路甩门而来,这厢家奴赶紧去请大夫,那头的丫头婆子们连忙准备着热茶、手炉、暖粥等物什,个个忙得不可开交。
楚未晚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她却掀开外袍,伸手把桃木簪取了下来。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制止,冷声问:“做什么?”
“我的符纸呢?我取了图腾的古灵气息,能救深深了。”
楚未晚掌心下她的肌肤冰凉得可怕,仿佛透过相触碰落入他心底里,那从看到她受伤了便开始的情绪瞬间被刺激了起来,手下的动作不自禁重了不少,捏得诗余手腕生疼。
“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进房来准备暖炉,端来小米粥的丫头婆子本就胆颤心惊,一听楚未晚这般厉声低吼,手一抖,险些打碎。
诗余抬头去看他,却笑了。
“我这不过是皮外伤,苏深深可是等不了呀,不许生气。”说罢,她抬手抚上他微蹙的眉头,一点一点将它抚平,眸子温润清澈带着笑意,她心里清楚楚未晚在气什么,她也不是那么伟大的人,牺牲自己去成全别人,她只不过是在说事实罢了。
房中的下人们顿时都微愣,忍不住偷偷去看他们俩,爷惯了运筹帷幄,将许多事都捏在股掌中,所以平日里很少发怒,他们倒是很好奇,爷这番打在海绵上的脾气,还能不能持续得下去。
他盯着她看,看着她笑,看着她伸手,看入她眼底清浅的笑意,突然道:“都给我下去。”
身后一群人立马反应过来,快速做好手里的事情,低着头敛了目退了出去。
就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楚未晚猛地伸手,一把揽过她的颈,低头垂眸,吻了上去。
他心底的怒气被她化解,只剩无可奈何,懊恼不甘之际只能用了力去亲她,一手托着诗余越往后仰的脑袋,一手牢牢禁锢着她的腰,逼着她往自己处贴近,楚未晚存了心让她疼,唇齿间便再也不抑制住那些躁动,不管不顾地让她唇边发麻。
诗余被亲得迷迷糊糊,脑子一片空白,只能伸手揪住他的衣袍,被迫着迎合他的情绪,许是情动之时,楚未晚不小心碰到她的鞭伤,惹得她忍不住轻哼,蹙了眉。
他一下子停住,放开她的唇,抵着额,细细看她。
水光潋滟,娇若桃花,明媚动人。
楚未晚低笑一声,继而吻了吻她的唇角,放开她朝外头道:“进来。”
大夫一早便来了,丫头婆子们不敢打扰,只能和大夫一直在外头候着,听见声音,便推门低头领了进来。
探了脉,给了方子药膏,再三确定无内伤之后,楚未晚才将人放走。
“朱雀,你暂且在她身旁伺候着,上药时小心些。”楚未晚见辰巳出现在门前,便边起身边吩咐着,转而从辰巳手中拿过一叠符纸,递给诗余就走了出去。
一旁的女子低低应下,诗余接过符纸,桃木簪的气息霎时有些波动,似是雀跃不止,她立马设阵画符引息,任由朱雀一点点地帮她的伤痕上药。
转眼已到夜半时分。
诗余累极,一早打理好自身便入睡了去,朦胧中的梦境,一如既往般令人心神不宁,那梨花树下铺洒一地的裙摆,手中红线缠绕,不依不饶,带着星光强行地进入她的脑海中,融入心底里,仿佛是前世今生一般不可割舍。
那女子,到底是谁?为何次次入梦来,惹得她心底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