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堇阿堇……你悄悄告诉我啦,你是不是喜欢斗哥哥哦,我和锅巴保证不告诉其他人啦。”
她悄悄瞪了一眼怀里本就安详无比的锅巴,后者抬起无辜而又无奈的眼神,卢卢卢了三两声表示答应,继而便接着安详啃水果了。
它在心底暗暗地长叹了口气,由衷地向着某丢人现眼到这两年才结婚的岩王帝君。
“摩拉克斯你个老榆木脑袋怕是几千年白活了,丫要是能有这些半丁点大的孩子一般开窍,我这坛子喜酒还能够蹲这么多年?”
锅巴于心底嘟囔着,继续竖起毛茸茸软乎乎的小圆耳朵听着那些属于小孩子们的话题。
如今璃月的孩子虽说多少都显得有些早熟,但于这个年纪谈及这些估计也只是心底的懵懂,在它看来这没什么不好,毕竟那也都只是念想。
而最终能够成全的,往往也都不叫念想了吧。
听了香菱的话,云堇只是泛红了脸颊那般低垂下眼眉,抿着樱桃小唇显得有些支吾。
“也许我只是很崇拜阿斗而已啦,阿菱你别想太多,我们这个年纪提这个真的不好……”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那脑海里幕幕有关于歌颂情爱的戏剧台本总是记着的,相比较于同龄人,她本就更懂得这些那些,但也只是懂得些许而已。
雨声零落,总有一天也会失去踪迹。
……
而雨幕那头,不卜庐内。
白术颇有些无奈地轻挑起眉头,看着七七攥着大毛巾将自己小脑瓜上的发丝擦拭干净后显得有些迷糊那般的可爱模样。
“多亏了你了祸斗小朋友,我在药房内清点药材花了些时间,没发现那雨忽然就下得那么多,若没有你提醒,七七大概会被淋个通透。”
他一如既往温文尔雅地微笑着,那藏在木框眼镜下的眸子眯起时也显得多了几分柔和。
“……不过如今的你,气息从四年前开始似乎就已经如同换了个人那般,我一直都以为只是错觉,看来今天你心情不佳而乏于掩饰了。”
那故作不经意的话语,让祸斗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那般把眼眸望向窗外。
“是啊,如今的我…你可以只当是披着孩子的皮囊而已,若是有天当你忽然发现我又变成怯生懦弱的模样,那位便是你口中四年前的我了。”
他翻弄着那腰间挂着的神之眼,其中驳杂的色泽于灰色的迷茫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如同一个本就如空中楼阁的梦想,又被层层迷雾笼罩得喘不过气来那般,像在苦苦支撑。
闻言白术沉默了许久,趁着七七回到自己房间里更换衣服的这一小会时间,坐到了祸斗身旁。
“初见时,你不完全得像个婴孩……再几个月后你又忽然变得好像敢于承担一切而善恶分明,却又在不久后变得优柔寡断……如今又变作如此?”
他看着祸斗那显然是更换亦或是调整过几次之后的那机关义肢,神色有些困惑。
“一个人的心思……真的能够挣扎到这种地步?这样重复着愈合破碎的经历并不是好事,并不是什么伤口都能在结痂过后变得坚韧的。”
“那个四年前的你……一直在重复着肯定自我继而又被现实接二连三否定的过程,而一直反复到现在却仍比不上你的完整……何其讽刺。”
白术的话语听不出太多意味,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无声嘲弄着什么,显得模糊不清。
听了这话,祸斗原本端在手底的那杯热水不动声色地停顿了一霎,万分复杂地抿着。
“……白术先生,就莫要再将我了。”
他看着放在门前的那把油纸伞,继续说着。
“万一他听得见你说的这些话呢,和我一样……他总是听得明白那其中的意味的。”
白术沉默着,半晌之后那脖颈上一直在假寐的长生才吐了吐蛇信子,替他发问。
“那小祸斗,他是怎么说的?”
……
意识的角落里,显得十分安静。
短发孩子看着坐在他身旁的获斗像是打起了精神那般,拍拍小脸不断为自己加油打气。
那于他嘴角渐渐浮现的笑容,分明也显得那么温柔,但很快就被一贯的平静所替代。
于现实与意识,那开口的话语分明不同,却又都是如此笃定如此坚决。
……
“他说他会回来。”
祸斗缓缓把那空了的水杯放回桌上,钴蓝色的眼眸底完全看不出神色与意味。
而白术则是轻出了一口气只是淡笑,用手轻抚着盘于脖颈上的长生那懵圈蛇蛇头,不再言语。
……
“诶……诶诶?!!”
获斗睁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怎样令他感到震惊的话语,呆愣地坐在短发孩子的面前。
短发孩子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有些嫌弃般闭上了眼睛躺在地上,话语里带着几分不耐。
“你没听错,我玩腻了,接下来换你滚出去假扮成我,我平日里怎么做事你是知道的。”
他将那手中的狐狸面具随手抛到了获斗的怀里,继而转过身不再回头看他。
“……你最好赶紧回忆起你那之前性子里有善有恶的模样,我替你承担了四年了,从明天开始你自己打定主意,不要让我失望。”
听了这话,获斗支吾着抱起那狐狸面具,小脸有些激动红扑,似乎是感受到了对方寄托于自己的期待,珍惜地掏出了小方巾无比珍重地擦拭着。
“唔!获斗不会让你失望的,等你什么时候想出去了就告诉我哦,我会好好学着你那样强大的。”
他甜甜微笑着,稚嫩的话语十分认真。
……
似乎也并不知道,外面的雨。
究竟会骤然下得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