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倒无所谓。
只要张伯醒了,那其他的就都是小事。
现下天色已晚,李大夫自然是不能去叫的了,只有等到明天。可尽管如此,傅容和夜洛却还是不肯离去。
张婶叫了几次无果后,也就都随他们了。
四人全围坐在张伯身边,把他昏迷中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
除去刚才夜云泽和傅容发生的争执外,其余皆一点保留都没有的告诉给了张伯。
“此时万骑军忽然要拔营,而且还刻意把消息隐瞒了我们这些战俘,情况一定是有异。”
“不错。”
张伯虚弱的点了点头,“万骑军既然已经夺回了家眷,北殷的护送队伍也已被他们打散,在离古溪较近的时候,他们应该在原地再整顿几日才对。”
万骑军于九原大败之后,几乎旗号都被打折了。
能安然无恙地逃回古溪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如今他们最消耗不起的就是残存的老兵,而像那晚一般的夜袭,死伤人数却不轻。
万骑军最后虽然胜利了,但也得好好的休养生息一番才行,不然下次这一支军队就真的是要消失了。
“他们突然这样着急的赶回古溪,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变动。”
“古溪城内有变,这是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但不管如何,这的确都是我们逃走的好机会,不然一等倒进入万骑军掌控的势力范围内,我们再想逃就绝不可能了。”
夜云泽和傅容、张伯一人一句的讨论着。
把先前还好似乱麻一般的事情,瞬间就理出了一个大概的思绪。
他们的确是不能再这样一路跟着万骑军走下去了,不然夜云泽和夜洛想要到达建安的愿望,怕就只能变成空想。
这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事情。
大院这一晚,照例有许多不眠人睁眼到天亮,可夜洛他们这一屋却就有些与众不同了。
等到紧闭的房门再打开时,夜洛的脚步几乎都是要飘到了天上去了呢。
“看你那傻样子,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
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僵,夜洛敛去了笑容做凶恶状,“小屁孩,你刚刚说了什么?说谁是傻样?”
靠在了石柱旁也不知多久,衣襟都已被露水打湿的尤悔撇了撇嘴,“你这日子倒是过得没心没肺的,可却把小七给担心坏了。要不是她一直缠着我来看看你怎样,有没有被士兵打得半死不活的话,我才不来这看你的傻样呢。”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早起的人儿也有戏看。
在一大清早便起来梳洗做活的人们自大院出来后,不少人都能够远远的看见一个半大的少年拖着一个小屁孩,一路揍一路就拖进了旁边的小林子里。
风中,隐隐约约的还传来了童稚的嘴硬声和呼痛声。
“赶紧说,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就只为安小七的心吗?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可以回去了,我好着呢。”
甩了甩刚刚活动完的手腕,夜洛双手环胸的对着尤悔恶声道。
尤悔愣了愣,却出奇的没怼回去,只是垂了眼,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