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沉,虫儿四飞于丛中低鸣的时候,陈嬷嬷返回来再次背起叶云宁,郁凉亦如来时一样随在旁边。
叶云宁晓得她有如此异于常人的能力,惊讶是真实的。
但对于她所说救得暮将军的事情,叶云宁盯视了她很久,面色复杂的点点头,只问她道:“知道你有如此能力的人多吗?”
“不多,但也不少了。”她这样回答。
然后,叶云宁姣好的面容变了几分严肃,她提醒道:“既然你对暮渊有救命之恩,这份人情便算不得小,其他晓得此事的人,你可以找个机会与暮渊或是暮北修提一提,以防万一。”
叶云宁的意思郁凉懂得,可借着这份不小的人情让暮渊或是暮北修提早封了知情人的嘴,以防此事被更多的人知道,引来杀身之祸。
“凉儿可是看不清楚路?”
叶云宁见她靠陈嬷嬷很近,好几次都虚踩了下去,不禁问出声。
“是,阿娘,看不清楚。”郁凉坦言回答。
叶云宁向她伸出手,郁凉迟疑了片刻,将自己的手递给她,同样微凉的手心贴合在一起,竟生出了几分暖意。
叶云宁笑了,笑的很慈爱很温暖,这是郁凉在黑暗中看的最清楚的一点。
郁凉反握她的手,移开视线的时候也不由的露出一抹笑,但,只是一会儿,就被前面突然出现的三个人冲淡了。
暮渊与其夫人站定在距离她们不远的地方,暮北修两步来到她面前,视线在她和叶云宁交握的手上停留着不移开,张口发出的声音很平静,偏偏郁凉听出了山雨欲来的感觉。
“郁夫人可是觉得本侯配不上令爱?”
听这话,他原来才得到被拒婚的消息吗,郁凉心道。
“侯爷严重了。”叶云宁低哑着声音回答,“凉儿自小疏于管教,臣妇怕她难以接受侯府大院儿晨昏定省的生活。”
暮北修终于才将视线移到郁凉脸上,问道:“是这样吗?”
暮渊和暮夫人抬步走近,但此时的郁凉已经看不见他们是什么表情,就连最近的暮北修,她也看的隐隐约约。
对上暮北修的问话,郁凉点点头。
“好,本侯尊重你的选择。”
预料之中,郁凉尽量的眯缝着眼,想将他此刻的表情看清楚,但这句话的尾音还没落下,他已经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暮夫人握着暮渊的手不知何时连带指甲也陷进去不少,暮渊仿似没知觉,反握住她的手,作以安慰。
叶云宁朝暮渊和暮夫人颔首,陈嬷嬷便再一次抬起了步子,二十年的恩恩怨怨,他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