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凉经过暮夫人身边时,听到她压抑的哽咽,即便这声音很小,小到只有她一人听到了,于是,她微微垂首,由叶云宁拉着离开。
“凉儿,为娘名下有处陪嫁的产业,你过两日与管事的交接一下,以后便由你打理吧。”
郁凉侧眸,好一会儿才答道:“好,阿娘。”
暮夫人晕倒了,在听到郁凉那声真诚自然的称呼时晕倒在暮渊的怀中。
从这晚开始,郁凉认定暮北修断不会再理会与她,毕竟他还要忙着寻下一个能心甘情愿为他心上人遮风挡雨的‘蠢女人’。
合上眼入眠的一瞬间,她沉沉的哀叹了很长很长的一口气,摸上自己的双眸低声嘘道:“哎,功亏一篑了。”
诚然,郁凉认定暮北修不予理会她一点儿也没错,但她有点儿纳闷,他们似乎有很多碰面的‘巧合’。
今早起来,郁凉陪自己阿爹和叶云宁用完早膳,听叶云宁叮嘱了她一些交接陪嫁产业的事宜,就由陈七领着她前往,叶云宁原来是个很风趣的女人,她不告诉自己那是一块什么产业,里面又是做什么的,只道她去了自己就会知道。
也罢,‘惊喜’也是她和叶云宁相处的一种方式。
叶云宁……郁凉出了府邸,心底咀嚼这三个字,如果,她真的拿自己当女儿,那她也未尝不可从心里认了这个娘。
“小姐,是宣武侯。”
陈七的提醒始一落下,郁凉猛的抬起头来,果然瞧见尊贵的宣武侯正挂着一脸‘生人勿近’的神情,倚靠在身后的大石头旁,视线穿过自己和陈七中间的缝隙,朝巷子最里面望去。
郁凉没有抑制自己的好奇心,转过头便瞧见驮着背走的如蜗牛爬行一样慢的苏子阳,他看起来又困又累,两只臂膀耷拉在身前,一摇一晃,双腿也撇开了往前走,活像一只死了很久又被挖出来的行尸,对尘世已经无所留恋。
“小姐,给侯爷问声礼,就……”
陈七见她没有任何表示,又提醒了一次,只是中途被郁凉打断,“不必了陈叔,侯爷不会想听到我的声音。”
于是乎,郁凉特意绕了个大弧度路线,尽量离暮北修远一点儿。
但,身后交谈的声音却如影随形。
苏子阳拖着疲惫又沙哑的嗓音道:“侯爷,自从收到您的命令,我就每日马不停蹄,人不歇店的帮您寻找良药,真的很累很累,实在提不起一丝丝的体力消受您要奖赏于我的十余美人儿,要不改天,您意下如何?”
“没有商量的余地。”暮北修轻飘飘的抛出几个字。
“侯爷,你……”苏子阳扩高音量的反抗在暮北修一记冷眼的注视下,立即吞着口水改了口,声音也降下来了,“这等浩荡的恩典,就算死在美人儿怀中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扑哧”,郁凉因他最后那怨气颇深的一句话忍俊不禁,对于苏子阳多了一点点儿的同情,同情他一步踏错,这腿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阿爹说,苏子阳是他同出师门的忘年小师弟,虽然他们并没有什么多的交集,但他当时将黄土埋没到脖根上的师父气的险些活不到现在,就知是个不省心的主儿。
苏子阳非常有学医的天分,就在他的师父骄傲得意宴请江湖各大门派,促办他接任凤梨谷神医谷主之位时,他却一声不吭的跑出谷抱着当时在军营任职镇北校尉副统领的暮北修,说他的师父神志不清,丧心病狂的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