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郁凉见到他们时的第一感想。

“凉儿，你瘦了。”太医丞这般说，他说的很轻略带鼻音。

郁凉微微颔首，不说话。

“凉儿……”暮夫人唤了她一声，音调颤的不像话，随时都有哭出来的可能。

郁凉依旧微微颔首，还是不说话。

不经意移开视线的时候，她看见了拐角处被陈嬷嬷背着的叶云宁，只露出了半个身子和地上拉长的影子。

郁凉不愿再去多想，但她还是忍不住的想：现在，他们过的终于安好了吧！

今儿个这两条巷子端的热闹，新婚的苏子夜与赫连子蘅也站在了叶云宁旁边，止步瞧着这厢。

苏子阳却是从侯府方向走过来，还有……暮北修和他的夫人白迎，以及白迎另一边的白榆，她们又和好了吗？

这个场面，莫名的奇怪，郁凉如是想，奇怪的令她想转身离开。

然后，她就这样做了。

“大哥，时候不早了，你不说还要见一见大嫂和儿子吗？”郁凉紧紧拽着老王狱头的衣袖，平静的说罢，大步离开。

后面的人皆停留在原地，没有一人追过去。

老王狱头拧着他那两条又黑又粗的浓眉，不自主的回头看那些原地站着的人，继而反手将郁凉背到背上，稳步朝前走。

暮北修眼前，突然飞来一只枯叶蝶，绕着他飞了好几圈儿，又相继飞过郁言、暮夫人还有在站着的所有人面前，随后扑棱着翅膀追上郁凉，停在她肩膀上。

“大哥，谢谢你！”

“傻姑娘，谢什么，回家尝尝你大嫂的手艺，顺便帮大哥教一教三两识字。”

“三两是我侄子吗？”

“对啊，王三两。”

“嘻嘻，等我能生个闺女的时候，就叫她给三两做媳妇儿。”

“好！”

……

白迎轻轻拉一拉暮北修的袖子，五味杂陈道：“侯爷今儿个不去追，日后，她便永远也回不来了。”

“你觉得本侯天生就该给别人养孩子吗？”暮北修冷声嘲讽。

白迎一怔，但见他已经转身朝侯府走去。

暮夫人突然走近郁言，扬手狠狠甩了一巴掌给他，“啪”的声音清脆绝响，萦绕在除了暮北修以外所有人的耳畔。

“心汶，你干什么？”暮渊拉了自家夫人到跟前，恼怒的责怪。

暮夫人苏心汶抽出自己被暮渊握着的手，生疏的瞧了眼他，冷笑一声，沉默不语提步朝郁凉离开的方向寻去。

暮渊蹙眉追过去。

郁言双手紧握成拳，缓缓看向叶云宁的方向，这一刻，除了恨，再也不含任何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