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攸嗤鼻一笑，开口说道：“蔡绦性子傲慢无礼，您让他去拉拢周邦彦这个硬石头，父亲的这一步棋，走的真是好！如今两人不欢而散！皇帝又赦免了周邦彦的罪责，百般筹划，就这样一朝化为乌有！拉拢不成，反倒成了对立！”

蔡京悠悠的抿了口茶，皱了皱眉：“周邦彦，一个靠女人上位的老匹夫，无需过多考虑，成是锦上添花，不成也无妨，他如果乱蹦跶，为父翻掌就可灭之，今日将你叫来，倒是因为另外一事，刘柒此人，以前你可听说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蔡京直奔主题，蔡攸虽然还想嘲讽几句，但是也知道此时不是时候。

想了想，然后对着蔡京说道：“以前只是听说此人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又痴痴傻傻的呆子。要不然，上次撞天婚的时候，咱们也不至于挑选这样一人来羞辱种师道。”

蔡京嗯了一声，拈须点头，说道：“这倒是奇怪了，难道此子心机如此深沉？居然一直潜伏？可是既然已经潜伏了这么久，种师道又为何将他突然放出？”

蔡攸不屑的撇嘴道：“怪只怪您太宠着老四，整个汴京，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要去找那个种须眉？驯服烈马，哼，真亏他想得出来！”

蔡京摇头，有些不悦的道：“你知道什么！绦儿娶种须眉是假，逼迫种师道让出他手里的七千禁军才是真。”

蔡攸哈哈一笑道：“让出？父亲啊，人不能太过于贪，四辅军镇还不够你们捞的？咱们至少给大宋留一点自保的能力吧？要不然北方铁骑南下，是您老上阵杀敌，还是让蔡绦这样的去？”

蔡京勃然大怒，狠狠一拍桌子，说道：“放肆！他是你的亲兄弟，你就不能忍让一点！”

蔡攸丝毫不惧，哼了一声道：“亲兄弟？呸！父亲，这样的蠢货兄弟，我蔡攸宁愿没有！父亲啊，我今天再这样叫您，您若是再不管教约束，这个蔡家，必然败在他的手里！整日游手好闲，屁都不懂，嘿，我如此努力，你却准备将家业交到这个废物手里！好，好得很呐！”

蔡攸咬牙切齿的，蔡京手指颤抖，一时竟然被蔡攸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蔡攸无所谓的整理了一下衣袖，站起来说道：“您老了，真的老了，以前您一直说是最了解官家的人，但是您难道没有发现，如今的官家，已经对您心生不满！那群蠢货天天在外面给蔡家招惹是非，陛下亲口问我，太师病否？

哈哈，你让我怎么回答！只要我点点头，我的好父亲，你如今已被陛下安排家中休养了！

但是我不能啊，你们招惹出了一个比我还懂得道学的家伙！

您瞧不起周邦彦？靠女人上位？这话是父亲您说出口的吗？杨戬梁师成他们，不就是因为李师师稳居大位？

告诉你，那小子去莳花馆，直接找的就是李师师！种师道若是一改他的性格，借由此子接近皇帝，哼，你们还算计他那七千禁军，到时候还不知道谁算计谁呢！”

蔡攸气得厉害。

一帮蠢货，皇帝自诩道君皇帝，对于道教神仙这些有多痴迷，他蔡攸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刘柒还身负诗名，听说行书也是极好的。

这样的人若是到了皇帝身边，那种师道若要报复蔡京，蔡攸想都不敢想！

蔡京浑身颤抖的看着自己的长子，心里波涛汹涌。

他坚决不信，皇帝怎么可能让他致仕！

蔡攸观察着父亲的神色，看到这样的画面，已经彻底失望了。深深的呼吸了一口之后，对着蔡京说道：“不管您信还是不信，该做的，我已经做了。若是事情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您也别怪我心狠，断绝与蔡家的一切关系！

哦，还有，如今圣上在准备给茂德帝姬招婿，您该知道茂德帝姬在圣上心中的分量，我虽然不愿，但是也已经向陛下推荐了老五。您好好考虑一下吧，若是这次再出差错，这个家门，蔡攸再也不会踏入！

蔡家不可再失圣眷，若是刘柒此子真有这等本事，要么及早收买，要么，斩草除根！”

蔡攸冷哼一声，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汴梁城中的局势很快，一朝天子令，公侯成下囚，这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在这样的陛下面前伺候，他们这样的阿谀奉承之辈，圣眷一失，就等于给自己宣判死刑。

所以，任何闪失都不能出，

所以，蔡攸不惜使用一切手段，提前布置，阻止意外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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