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傅云珠就这般跟着范老板走过一个又一个县,鞋子都换了两双之后,终于回到了百花城。
这一趟出门,附近几个临县的瓷器生意,傅云珠都问了个遍。
其实各家分店都是一个老板开设的,她要做瓷器生意,日后少不得就要跟他对上。
否则以西南的条件,一山如何能容得二虎。
傅云珠回了家,忙叫小红去备两锅热水,好让她和梅三娘洗个澡。
马车里带回来的各色东西,只管叫侯亮拆开了看怎么卖。
也就各个县城里的首饰一类,绣工极好的荷包、香囊,还有几套瓷碗陶碗木碗的,全仔细包在木盒子里搁在马车里。
等着傅云珠洗澡擦干净头发进了铺子,侯亮才小声说了几句这段生意的事情。
前后也差不多两个月了,铺子里的东西真卖得快没了,就是那些个常爱来的老客户也纷纷摇头,偶尔路过也都只跟他说说话而已。
“小少爷!你再不回来,店里就得关门啦!”侯亮叹气。
傅云珠道:“那些小丫头,不是在学着做荷包,做衣服,还不够卖啊?”
侯亮跟她算账,“是小少爷你自己说的,这里的样式绣得好的得拿到扬州城去卖,随着扬州样式的才拿到铺子里卖。可扬州样式的配线复杂,对针线又挑,要能练到能顺眼的地步,少说也要一两年!这边拿去扬州卖的,那图画是稀奇了,可针脚这些要求就得更严格一些。”
侯亮拿出两个来给傅云珠看,“小少爷你自己看,我敢让她们下手做么!”
傅云珠翻来看,的确是比她娘做的针脚差上许多。
本来不想做恶毒资本家的傅云珠,觉得自己还是太善良了,“那就罚钱呗。之前梅三娘也没学多久,我看绣得可比这个好。三娘才十岁,她们可是十一二岁,没道理比妹妹做得还差。”
这里比不得扬州、京城,买个小丫头来,就做粗活的,一个月也得拿五百钱,百花城里,拿到三百钱的都少,就将军府里小姐们的贴身丫鬟,听说也才五六百钱模样。
傅云珠冷了脸,把东西往一旁竹兜里一丢,“告诉她们,再干不好就洗衣服去,要不愿意就让她们爹娘还了银子来她们自己回家该干什么干什么,爹娘要不肯还钱,我买那几十亩地,可差人种得很!”
侯亮觉得早就该这样了,只是他自己就是个奴婢之身,并不好说这话,这会儿傅云珠发了话,他特愿意去管这一摊子事。
他签了十年,那些个小丫头也签了十年,他还想小少爷的生意蒸蒸日上,他能赚得银子就更多,可比不得那些个小丫头,存十年银子,只管日后嫁人生子就好。
梅三娘现在也不打算跟着那群小姐姐做绣工了,跟着傅云珠出门一趟,洗脑的成果还是很明显。
此时的梅三娘早已不是离家前的梅三娘,现在的她想的是要当侯亮一样的掌柜。
谁让掌柜每个月的银子就要多一些,这也是在其他县里见着铺面里有姑娘当掌柜给她的莫大自信。
她当初跟着方氏学盘账,后来开了铺子,又接着侯亮的账来盘,说是经验不足那也比许多人强多了去。
且盘账可没绣花伤眼睛,梅三娘现在的目标早不是等着十年后离开小少爷找个男的成亲,而变成了等着十年后她也要开个小铺子,能传子孙万代才是真。
梅三娘洗漱一番给张氏去请了安,说了这一路的见闻,得了张氏赏赐的一根银簪子才进铺面,瞧见侯亮在一边拨弄算盘,明显是无事可做,就上前小声道:“亮子哥这几日可好?”
傅云珠早回去睡大觉去了,难得梅三娘精神来,还来铺子转一圈。
侯亮瞅着梅三娘半天,才比了比,“可是长高不少,这一路没少喝骨头汤吧?”
这话说出来还挺酸溜溜的,虽然在家里每天也有一碗大骨汤,可怎么比得跟小少爷在一起喝的香。
等着小少爷一走,太太的规矩可多了,让侯亮总觉得不愧是在京城里呆过的,见识过大场面的就是不一样。
梅三娘转圈跳了跳,也觉得自己长高了,忍不住炫耀,“路上野味儿多,小少爷都烤给我吃,可好吃了!”
傅云珠不在,侯亮天天被困在铺子里,心里可闷了,再听梅三娘这么说,口水都快流出来,又不想承认,“可没吃坏肚子吧?这山里野物那么多,要吃到不该吃的有得你受的!也不劝一劝小少爷,就只知道跟在小少爷后面胡闹!”
本来想跟侯亮谈一谈未来的梅三娘瞪了他一眼,立马没了心思,转身就走,“我可先去睡啦。亮子哥,我们明天见!”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吃醋
梅三娘:老板对我可好啦,一路上怕我绣花得近视就劝我,还每天都给我做好吃的,嘻嘻嘻嘻嘻~
侯亮:呵呵。老板借我银子没算我利息,第一次见面就给我买糖葫芦,送我鸡汤喝!
梅三娘:我那是没银子用处!我卖身还帮老板节约了七两哩!
欠了一屁股账没能给老板节约半个钱的侯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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