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珠都觉得她娘折腾,“没事儿让一浪人进你院子做什么?人多就闹,还怎么睡觉?”
绣工们都要早起,一起床就先练一套拳当弥补不能出门亏掉的锻炼,然后等吃完饭,还得洗自己替换的衣服之类的,天亮透了就开始干活。
对亲娘,傅云珠就要她一觉睡到大天亮最好,“睡得多,皮肤好,人美心情就美,哪来那么多事让你操心的!”
要说这回,张氏可不是无的放矢,“呵。我要不管着,她们怕是要上天了!”
自己女儿的毛病,张氏也知道,人狠起来能让镇南王府变镇南公府,可大多时候都是心善的,否则如何能让当姨娘的白氏算计。
她买了绣女来干活,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也不随便骂人、打人,也没什么上下之分,倒是把这些人的心给养大了。
她们母女待侯亮好,不只是因为当初方氏的嘱托,还因为人家侯亮一心向着她们,每天都想着怎么替她们母女赚银子。
待梅三娘好,梅三娘该学该做的事情,也从来不含糊,就算是不想出门,小主子点了人也乖乖的去了,一路上把人伺候得极好,尽了为人奴婢的本分。
比不得这些小丫头,跟她们母女没什么情分不说,等着傅云珠一走,竟是比以往更怠慢了。
要不是如此,就跟她们一样为奴为婢的侯亮都不会开这个口跟傅云珠告状,着实是做得太过分。
“花了我的银子,结果跑来我家里当千金小姐,谁给她们的胆子?”张氏想到这,猛拍了桌子一巴掌。
一巴掌拍下去,自己的手也疼得皱眉。
要还在京城……这些往事不想也罢,张氏跟傅云珠道:“反正我手里的银子日后也是你的,你现在要花,要怎么花我不拦着。但你不能让一个仆从踩在你娘的脸上!”
至于张氏觉得的被踩的颜面,大概就是那些个小丫鬟绣娘等着家里男丁一走,就不听使唤,想要偷懒没把她这个当主子的放在眼里。
一个女人被关在内宅,能耐的无非管管家事,没能耐的也就浑浑噩噩过完自己的一生,生死都毫无价值可言。
傅云珠当初计划带走张氏,就没想过让她继续当个内宅的太太,从青年走到老年困在一个又一个的宅子里。
因而这回从想做瓷器开始,便想着要把张氏和梅三娘推出来管理铺子。
此时张氏要管事,倒是个好机会了。
“铺子里的事情,以后娘也一并管一管。我打算过一段日子带小猴子进山,一月未必能出山一回。”傅云珠就道。
其实虽然穿越了许久,她还是没能习惯这么个社会,买来那几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放现代连小学都没毕业,谁真指望她们干活,所以多少还是有些放纵了。
只是她也在逐渐受这个环境的影响,还要为一家子求生活,为以后的日子打算,想当一个有良心的资本家,实在是太难。
她做不来这个恶人,就只能让张氏去做,也愿意放足够的权利给她。
说句好不听的,就她穿过来到现在,吃喝拉撒用的都是张氏的银子,也没说是借的她,也没找她要利息,她就相当于一个代管,张氏要不乱来,也应当对生意上的事情有发言权。
“要不听话的,只管打发去做杂活,反正咱们也差人。”傅云珠道。
“再不行,就给卖了。”傅云珠想了想,还是下不了那个狠心,“卖给有钱人家,好歹吃喝不愁,干的活应该也不多。”
张氏点着傅云珠的额头,“你几时见过人家大户人家跑别人家里去收丫鬟的?多也还是要过一道牙婆的手。牙婆卖人,只管有人愿意出银子就行,哪管得人家对奴仆好不好?你还能管到人家牙婆手里去了?”
在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张氏,生而为贵人,对着奴仆就难以有什么同理心来,能不□□,就已经是好品行的象征,何况张氏之前还不是个待下人足够和善的形象。
傅云珠既然想把张氏推出来,无论如何也不想她出纰漏的,就道:“管不着就管不着吧。做不好罚月银,罚去干粗活,罚卖出去都行,就是别随意打骂。”
就京城、扬州规矩多,大户人家买来新丫头首先就得被人□□一段时间,为的就是让人听话。
她带着张氏一道,身边跟着两个打扬州带来的,也都小屁孩年纪,身边势不强,就真被气急了打骂下人,那也担不起这风险。
人家爹娘还在外面好好的,一月两月半年的见一回,知道你孤儿寡母的有钱却没个靠山,要待自己孩子不好,闹起来也够呛。
傅云珠把此间顾虑说了,“别看他们穷得卖孩子了,要想着来讹些银子,他们族里的人难道不会心动?我们娘俩要啥啥没有,给人拿了话头就不好了。何况我们做生意,讲究个和气生财,要被传了出去,于名声也不太好。”
说得更直白点就是,她们母女虽然手里捏着比许多人家都要多的银子,但也还处于劣势之中,亲信少,靠山无,做点小买卖,跟着那些大商家完全不同。
没有底气,没有靠山,做生意就得套上个礼义廉耻,好让客人觉得你这人好,值得信赖。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作为一个现代人,肯定不习惯那么直接了当的把人分三六九等,像什么早上要请安,晚上要请安之类的,一听就得头皮发麻,还是有现代人基本的素养,觉得人人平等,她和那些小姑娘之间应该就是一个互相交易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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