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三人向林如海告辞后。
正要再出林府。
只见徒垚带着小顺子,还有贾安贾乐十二律匆匆赶来。
徒垚朝贾琮直撇嘴:“琮哥哥,你有意思没意思的?”
“又拿我当小孩子哄?”
贾琮笑道:“早上我出门的时候,你还在打鼾,就没让小顺子叫醒你。”
他心内想着焚香教盐丁就算要报复何兴安四人,也应该动作没有这么快。
今天带徒垚再出去逛逛,还暂且无妨。
徒垚歪着头想了想:“那时还没天亮?”
贾琮牵着他登上马车,拍拍他的肩膀笑道:“答对了,但是没有奖!”
徒垚见贾琮肯带他出门,这才开心起来。
“琮哥哥,我们现在去哪里?”
贾琮道:“扬州城内如今满目疮痍,到处浓烟滚滚,没有什么好玩的。”
“咱们去城外行宫找六叔。”
“可好不好?”
徒垚拍着手掌,笑嘻嘻地道:“好!必须好!”
“话说我还没去过自家行宫呢!”
贾琮哈哈大笑:“谁叫你一来扬州,就死皮赖脸跟着我去林府的?”
皇室行宫并没有在瘦西湖畔,而是在扬州城外西郊。
这里是挖湖堆山的人造景致。
原本只有两三个泉眼,渐渐汇聚而成一片宽阔水域。
烟波浩渺,水色碧青。
单以景色而论,并不弱于瘦西湖多少。
或者缺的是几分人文气息罢。
行宫正门紧闭。
两行侍卫挺胸叠肚,雁翅排开。
小顺子上前说了几句话,侍卫遥遥朝马车半跪行礼。
随即行宫大门洞开。
贾琮没有观赏景致的心情,在引路太监的带领下。
拉着徒垚大步流星朝园内走去。
忠勤亲王如今住在湖边一所庭院里。
跟湖边小筑差不多的样子。
他似乎还是刚刚起来不久,几个宫女正伺候他用膳。
“垚儿,琮儿,有禄,都这么早?”
见贾琮有些心事重重,忠勤亲王呵呵笑着招手。
“都先过来用膳,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天还塌不下来。”
贾琮撇撇嘴。
拉着徒垚戚有禄在膳桌前坐下:“六叔,你又知道了什么?”
他忙了这一整夜,跑来跑去,连個饭都没吃上。
这六叔还是云淡风轻,看得他后槽牙直痒痒。
宫女早已摆上了三副碗筷。
小太监们重新换了早膳上来。
郑多福小顺子十二律他们自然有人领去别处吃饭。
忠勤亲王喝了口燕窝粥。
才呵呵笑道:“昨晚狗毛满城飞。”
“打输的那条又没直接嗝屁,难道不带狗群汪汪大叫跑回来报复?”
“不过么,这次去的是城外狗窝,又不在城里。”
“怕他个溜溜球?”
贾琮本来也在喝粥。
听了这话没差点一口粥喷出来!
“六叔,你们都够了,一个个没事就学我说话!”
徒垚抓着块桂花糕,笑嘻嘻地道:“谁叫琮哥哥说话最好玩!”
贾琮本来有些担心扬州城内再起骚乱,伤及无辜。
听忠勤亲王这么一说。
愈加肯定那些焚香教属下盐丁去的就是北郊庄子。
微微放下心来。
待所有人都用过膳后,忠勤亲王斯里慢条的用洁白丝巾抹抹嘴。
随手在贾琮脑门上轻轻敲去。
“走了,带你们三个去最大的狗窝看看。”
“不然你这臭小子还不定在心里怎么编排六叔呢!”
今次忠勤亲王并没有用王驾。
而是两驾寻常马车,连随行侍卫都换了家丁打扮。
贾琮暗暗点头。
这六叔嘴上说得很是轻松,到底还是做了些防备。
没有傻到排出王驾大模厮样闯北郊。
只是,不知道这六叔到底防备到了哪一步……
从西郊皇室行宫转去北郊。
车道旁。
稀稀落落,肤色黝黑的短打扮赤足汉子,一路向北集结。
贾琮心念微微一动。
“六叔,这些人就是焚香教属下盐丁?”
忠勤亲王点点头。
“是的,呵呵,看这样子人数还不算少。”
约莫前行一个时辰左右。
前方几座外有箭楼,内设高墙,遍布箭孔的庄子。
宛若巨兽屹立在平原之上。
马车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贾琮掀开车帘,往外一看。
不免到抽了一口凉气。
“这是庄子?不是长满牙齿的战争堡垒?”
忠勤亲王冷冷笑道:“不要急。”
“等晚间,你就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庄子会长成这副鬼样子了。”
此时空旷的田野里。
三个一群,五个一堆,都是短打扮的赤足黝黑汉子。
贾琮粗略估算,不下数百人之巨。
“就这么看着?”
“咱们什么都不做?”
“就算是焚香教,也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生性命!”
忠勤亲王看了贾琮一眼,皱皱眉:“莫要心软。”
“一将功成万骨枯。”
贾琮满头雾水。
这盐丁围庄跟一将功成有什么相干?
忠勤亲王敲敲车壁,马车转道前行。
徒垚问道:“六伯,咱们不看热闹了?”
忠勤亲王呵呵笑道:“咱们先去个别的地方,今晚有你们看够戏的时候。”
继续北行。
一江相隔处,隐约可见旌旗摇曳,明显是座军营。
贾琮双目发亮:“江北大营!”
忠勤亲王笑呵呵地道:“是啊,咱们要去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