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么,我跟这些丘八可不熟,等进营之后要看你或者垚儿的了!”
贾琮挠挠头。
他跟徒垚又不是龙啸天,哪里来得那么多虎躯一震的王霸之气?
“六叔,我怎么觉得你老人家又不靠谱起来了?”
忠勤亲王仰头哈哈大笑!
“靠谱,必须靠谱!”
“今次不靠谱,你九叔,你爹,七叔都会扑来扬州咬死我!”
贾琮只觉得车身微微一晃,竟是连整驾马车都上了船。
不多时,横江而渡。
一行马车都停在江北大营门口,贾琮等人刚下车。
但见守营小校手中长枪相接,厉声喝道:“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许靠近!”
忠勤亲王在随身侍卫耳边说了两句话。
那侍卫大声道:“忠勤亲王,皇六子,一等神威将军之子云骑尉贾琮,请见裴指挥使!”
小校相视一眼,一人匆忙进营通传。
其余人等仍是守在营门外。
不多时,一名全身甲胄的大将,带着一群将领。
哈哈大笑走了出来。
先朝忠勤亲王,徒垚拱手为礼。
“裴云海见过王爷,六皇子!”
“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礼!”
贾琮见此人粗眉大眼,身材健硕,跟当日神机营沈令颇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心中先自多了几分好感。
武将么,就该这个样子才对!
那些娘们唧唧的人,做什么武将?!
忠勤亲王呵呵笑道:“好说好说,裴指挥使不必客气。”
裴云海见完礼后,这才朝贾琮肩膀上重重一拍!
“恩侯家的小小子,快叫叔叔!”
贾琮将肩膀一侧,轻巧卸去那道猛烈袭来的巨力。
拱手笑道:“琮儿见过裴叔叔!”
“裴叔叔好!”
裴云海愈加欢喜:“不错,不错!底子打得结实!”
“难怪人人都说恩侯生了个好儿子!”
说着将贾琮一行人引进大营。
贾琮见这座大营,军容整齐,来往士卒精神抖搂,腰背笔直。
很明显是一支劲旅。
而裴云海也不像是那些吃空饷喝兵血的老兵油子。
心中又多了几分把握。
寒暄数句。
裴云海便问道:“王爷,六皇子,琮儿,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贾琮便将借兵一事说出。
裴云海问道:“有没有知州太守衙门的调令?”
贾琮哪里知道还要什么调令?
老老实实的摇摇头。
裴云海嘿嘿直笑:“那有什么不让你裴叔叔担责任的东西?”
贾琮向忠勤亲王跟徒垚一指:“这两个够不够?”
忠勤亲王忍不住在贾琮后脑勺上轻轻一拍:“臭小子!这是什么话?”
“六叔怎么就成东西了?”
贾琮笑道:“六叔,不要在乎这些细节。”
“现在咱们是要借兵!”
裴云海看得眼皮子直抽抽。
“其实你们是要借兵去剿灭造反的盐丁,有盐政,盐运使手令也成!”
贾琮摊摊手:“我姑父病还没大好,没有手令。”
“至于盐运使是谁,我还不认得呢。”
若不是知道裴云海是真心在帮他想法子,不是存心推搪。
他都想直接从腰间扯九龙玉佩了。
裴云海拿着五根粗壮手指敲敲头盔:“那还是用王爷手令吧!”
徒垚笑嘻嘻的拿出一方皇子私印。
“裴将军,六伯写手令借兵总感觉不太好的样子……”
“还是我写手令给你,用这个印!”
他是正宫嫡子,身份尊贵。
只要平安长大成人,就是当仁不让的储君。
用他的皇子私印,自然比忠勤亲王手令好。
不然亲王无旨调兵,说出去就是大事!
若不是现在都察院左都御史是贾敬。
他被那群疯狗咬个三天三夜都未可知。
裴云海仰头大笑:“好!就用这个!”
贾琮笑道:“裴叔叔放心,等今夜事了,我会派人回京跟九叔报备。”
“顺便帮你请功。”
说着又瞅了忠勤亲王一眼,朝他微微一笑。
到这时他还如何不明白忠勤亲王开始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看来今夜盐丁跟何兴安四人的北郊庄子,比他想象的还要热闹。
贾琮心中暗自思忖。
经过十七年那场风波后,还能屹立不倒的王爷,果然都有独到之处。
至少他见过的忠顺亲王忠勤亲王都是如此。
当然,义勇亲王那特殊材料构造出来的棒槌另当别论。
徒垚写好手令,用上皇子私印。
裴云海大手一挥。
“咚咚咚!”
帅帐之外,擂鼓聚将!
步兵子营两营,骑兵子营两营,共计两千人。
裴云海拿着徒垚手令,不怕以后被清算背锅。
心中大定。
亲自率领两千兵马,浩浩荡荡渡江而至。
江边到北郊庄子距离不远,地势平坦。
除了江面下陷的江堤一侧,其余并无可以隐藏之处。
裴云海当即令两千兵马沿江驻扎。
天色渐黑。
贾琮散出十二律,充当斥候。
去前方查看盐丁围庄情况。
无射回来禀告:“主子,盐丁松散,如今还没有结成阵势。”
“何兴安等人的庄子戒备森严,庄内升起气死风灯,应该是用来传信!”
“高墙箭孔,藏有利弩……”
裴云海笑道:“琮儿,这是你的斥候?”
“怎么练出来的?”
贾琮不及回话。
只见一艘小船顺流而下。
船上一人面容清癯,犹带病色。
在林府护卫拱卫下,围着大氅,端坐船头。
林如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