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卫子夫来啦!喜欢卫子夫的很多很多,广大粉丝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不同的卫子夫~我心里的卫子夫是善良温和而且聪明的!我类个去,各种去掉“娘娘” 几日后中午,杨得意突然造访。卉紫对这个慈眉善目的老者印象很好,因此拿出刚泡制好的茉莉茶招待他。 品一口这飘着白色小花的淡褐色茶水,茶香缭绕,清苦爽口,顿觉妙不可言。“难怪顾姑娘要将牡丹易做末利。”杨得意的声音虽然沙哑阴柔,却不影响一个老者身上的慈祥之气,“南方女子多用此花做香囊,顾姑娘拿来泡水,别具心思。” 看得出他夸赞的由衷,但是卉紫着实受之有愧。茉莉泡茶确非她发明,即便是身在西汉这样古老的年代,也不代表她是第一个喝茉莉花的人。只是此时茶道尚未推广罢了。 “过奖了,谈不上什么心思,随便喝喝。”卉紫有点不好意思。 “若顾姑娘有何需要,尽管与老奴言明,老奴自当尽心尽力。”杨得意说。 “没关系,我挺自在的!”卉紫对杨得意笑笑。 “陛下政务繁忙,无暇分身,因而无法顾及江离殿,并非没将姑娘放在心上,还望姑娘体谅。”杨得意恭敬地一弯身,卉紫连忙扶起。心里巴不得刘彻就此彻底遗忘她,让她好吃好喝自在的过日子。 闲聊了一会,杨得意才说道:原来近日刘彻一方面忙着与桑弘羊商讨兴修水利的款项,一方面在跟进“长安太学”事宜。 “杨老,不知这长安太学已进展到什么程度?” “顾姑娘对此有兴趣?”杨得意有些意外。 卉紫点着头,长安太学可谓是世界上第一所大学,“国家发展要靠百姓素质,百姓素质要以治学为根本。长安太学建立的话,肯定对后世治学产生深远影响。” 杨得意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卉紫悠哉地上升到治国理论。但这对卉紫这个现代人来说,算是个很普通的议题。 卉紫并未注意到他的神色,只一味笑道:“我想天下学子定是一力赞成并极力期盼的!” 杨得意笑着点点头,应下后,他交代给卉紫一件重要事儿——拜会各宫妃嫔。这也是刘彻的意思。但后宫无数,一一拜会怕不可能,可若真分了亲疏远近,又恐结下梁子。因此刘彻暗自出了个主意,让她把自己弄的那些小玩意挨个送到,虽不值钱,却是个新鲜物件。 “他什么时候也开始管起送礼这档子事儿了?”卉紫不无诧异地嘟哝。 杨得意笑着摇摇头,深深地看了卉紫一眼:“陛下是为姑娘好!” 卉紫仔细想了想,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她知道,宫中妃嫔分尊卑等级,有的须日日问安,有的则不必太过理会,因此不一一拜会属正常。但就算正常,还是会惹来低等嫔妾的不满。倒不如按刘彻说的办,拿些新鲜小玩意先哄住了她们,这样便可以安心去拜会必须拜会的人。卉紫挑了挑眉,心里有点舒坦,勉强感激刘彻的提醒。 瞥见卉紫脸上了然的神情,杨得意再次摇了摇头一笑,悄声嘱咐给卉紫几个人:卫皇后、李夫人、王夫人和良美人。前三位因其地位需得拜访;但最后的良美人时,他却名言无论如何不可接触。 “这拜访谁不拜访谁,也是陛下让你说的?”卉紫问道。 “正是!”杨得意点头道,“姑娘不必急在一时,也不必太过拘谨,闲暇之时走动一下便可。” 送走了杨得意,卉紫开始准备他嘱咐的事儿。其实她进宫前已料到送礼是必备环节,只不过当初的目的是推广商品,先赚够人情,再开店做买卖赚点儿出宫后的零花钱。 西汉时期后宫并立八品,至武帝又加了婕妤和经娥。皇后是皇帝唯一的妻子,其他人只相当于小妾。因此对于卫子夫这位正室老婆,卉紫单独备了份特别厚礼。其余封了品级的妃嫔数量实在不少,以至于每个人能分到的东西为数不多,让卉紫觉得有些寒碜,好在自己做的面膜也算稀罕物。差人向织室索了些好看的纱缎,包装完毕后,卉紫便托熟识宫中情况的浮香安排送礼。 “姑娘,东西真不少呢!”浮香边记录礼单,边擦着额头汗水。 卉紫耸耸肩表示无奈:她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此时刘彻封了品级的女人足有二十一个,若是加上未封品级的那些,只怕她要倾家荡产了。 次日上午,在浮香指引下,卉紫与琪儿跟随行向椒房殿。椒房殿在未央宫中侧靠北,本与江离殿相隔不远,但花园中曲折蜿蜒的园林小路却生生地将两地的路途拉长。 椒房殿是座红壁灰瓦的二层宫殿,主殿二层四出阶梯,两侧延伸出的廊房围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相对独立的院落中,院中花草树木浓密茂盛,人工引入的一条涓涓细水更添雅致之感;殿后一条镶有镂空雕花窗棱的飞阁,蜿蜒扭转直至另一侧刘彻的清凉殿。视线跨过二层楼阁的屋顶,远远的,便是位于九阶台上巍峨恢弘的未央宫前殿——刘彻朝会之所。 末夏意正浓,鸟语花香。 通传过后,卉紫终于得以登上台阶步入正殿,不远处,见一着红色盛装身形瘦削的少妇在众宫女的簇拥下款款迎来。 “前面正是卫皇后。”浮香在卉紫耳边悄声提醒。没想到卫子夫会出迎,卉紫与琪儿对望皆有受宠若惊之感,整理了一下仪容,快步迎上卫子夫,在距其两米远处,盈然下跪。 “给皇后请安。”卉紫按浮香先前的指点,双手交叠在头顶叩首轻言。 “快请起!”那少妇赶忙走到卉紫面前,一双葱段般白皙修长的芊芊玉手擎起卉紫的手臂将她扶起,细语柔声如夜莺婉转。 “谢皇后。”卉紫答谢后,随着她的手势缓缓起身。 “抬头,我瞧瞧。”卫子夫说着,指尖轻提卉紫下颔,举手投足皆是馨香。卉紫抬起头,也终于得以看清卫子夫的面容。眼前的女人薄粉敷面,蛾眉淡扫,一双丹凤清眸波光流转,岁月已然使她眼角隐现一些细小纹路,却依然不能影响她宛若秋月当空的面容和温柔可人的气质。可是,她双目流露出的却是淡淡的愁苦。 天生丽质,又有副夜莺般的好嗓子,纵然眼角皱纹微现,发丝带雪,也绝对称不上年老色衰。 想来刘彻此时对卫子夫的冷落,一是为立刘据为太子做个缓冲;二,根本就是年头久了审美疲劳喜新厌旧了吧?想到这,卉紫忍不住替卫子夫感到不平和惋惜,心底也悄然鄙视了刘彻一番。 这边卉紫在悄然感叹,那边的卫子夫亦是如此。眼前的女孩豆蔻年华,明眸皓齿清秀可人甚至连脸上的妆扮都是那般不落俗套,原来陛下喜欢上了这样的女子,卫子夫不禁感叹自己韶华流逝。 “卉紫芳龄几许?”卫子夫轻轻一笑。 “回皇后,卉紫今年……”卉紫略微一顿,好容易才想起自己的年龄,“十五了。” 如花似玉。卫子夫垂眸,眼中滑过一丝黯然,却依然含着笑,“年轻总归是好的。” 卫子夫身旁的宫女见她此时有些失神,好意地提醒着大家进殿内休息。卫子夫恍然,忙请卉紫入殿。 椒房殿,当真如名字一样泛着花椒清香,透着淡淡的辛辣,清醒提神。房中有古琴,有琵琶,一旁的墙壁上还陈设着管乐器,以供闲暇时娱乐消遣。 见卉紫正四下打量,卫子夫也跟着她四下看起来,微微笑道,“江离殿比起我这椒房,有过之而无不及。” 卉紫歪歪头:虽说装修风格差不多,但江蓠的规模与豪华程度远远无法媲美椒房,卫子夫所指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恐怕不在于宫殿本身,而在于圣上恩宠。她想着,略带疑虑地看向卫子夫,却见她双眼一片清明,虽有淡淡失落,却并无任何怨恨,坦然得好似天空之境,让人恍惚沉迷。然此女子,会在若干年后因莫须有的罪名心灰意冷在此悬梁自尽。她的一切爱恨情仇也将在这梁上消失殆尽。 十多年圣宠不衰,卫子夫也不是个简单人物。可再不简单,依然抵不过岁月对浓情的冲洗。 卉紫叹了口气,转开目光掩饰惋惜与哀伤。 “那江离,陛下从未让他人进入过。”她极力抑制,却仍让人看得出酸楚,“陛下他,定会好好待你。” “皇后,”卉紫笑道,“卉紫过阵子便会离开,江离殿只暂住。” 卫子夫一笑,不置可否。 突然一声憨笑,一个梳着双结的五六岁小男孩跑过,身后跟着两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和一群慌张追赶的侍女。 “据儿,”卫子夫唤道,见那小孩站住脚步后,卫子夫叮嘱了一声,“不要总是跟姐姐们胡闹,当心父皇生气。” 小刘据闻言,立马敛起了一脸的憨笑,不再疯跑,乖乖地向外走去。 “这可是刘据?”卉紫问了问,又兀自点头。 “据儿贪玩,总是让别人不省心。”卫子夫说着叹了口气。 “皇后不必忧心,这孩子定有似锦的前程。”卉紫看着那小孩离开,转过头说道,意欲安慰备卫子夫。尽管戾太子刘据最后也没落什么好下场,可是,他毕竟被封为太子,而且稳居太子之位许多年。 而卫子夫这头却微微震惊:同样的话,平阳公主对她说过!聪慧如她,似乎是从卉紫话中悟出什么,她看看跑开的儿子,又深深看了卉紫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卉紫不做解释,只回以明朗一笑。卫子夫恍然,皱皱眉轻点下头,招呼着身旁的侍女再次向杯中添水。 闲聊片刻,卫子夫又好心地叮嘱了卉紫一些刘彻的日常喜好之后,送卉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