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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跑

“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在乎你。”葛朗声嘶沮丧地又补充了这么一句。却吓得云悠“噗”地一声,将包在嘴里还未咽下的水全都喷了出来,不停地咳嗽。  “诶,你没事吧?”见状,他脸色大变,赶紧一步跨到她的面前蹲下,抬手为她轻抚背脊顺气。  “咳……”云悠摇摇头,拂手擦掉嘴角的水珠。  原来,她以为自己明白了那份情意,就会从别人那里坦然听受有关他的每一次名字,每一件事。却没曾想当葛朗说起他在乎她时,她反而更加害羞,不知如何是好了。  这种感觉,当初她喜欢太子的时候,就已经有过,很熟悉。  “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想找机会问你,你和葛叔都离开靶贺了,那甄姐姐要怎么办?难道不怕景缨会对她不利吗?”云悠神色仓皇地从自己身上移开话题,生怕叫葛朗发现自己这副窘态。  然而哪知葛朗在听完她的话后,竟惊奇的瞪大眼珠看着她,一脸讶异道。“姐姐五年前就被景缨以联姻为由嫁给了邻边一个叫吴戈的小藩王,她在出嫁前不是已经给你们捎过信了吗?你不知道?”  “恩,这我知道。只是吴戈被夹于靶贺和束齐之间,我担心甄姐姐嫁入吴戈,成为吴戈王妃,若这以后靶贺和束齐生了变故,怎么说对甄姐姐的立场都不利。”  “这个……”葛朗面色为难的低下头,支吾一阵后才道。“你知道的,靶贺现在之所以有实力与朝廷抗衡,是因为景缨父子俩多年来一直不断拉拢各藩,削减皇帝的兵力和涉权范围,若非这样,其实靶贺想要形成如今的气候也怕还要再等上个十年八载。束齐和丠殷同居西南方向,他们和东南相对的方徵同样是近年来发展最快的三大重要藩镇,可是最关键的一点还是这三藩所处的特殊位置,在正南的靶贺看来,他们就是上天赐予自己的左膀右臂,非得到不可。本来当初景缨是想拉拢丠殷,但是多次都被丠殷王以各种理由拒绝。他没办法,为了避免和丠殷发生战事伤及自身元气,又想拖住与丠殷毗邻的束齐,所以他现在想亲手扶持邻边那些难成气候的小藩,就主动把我姐姐献给了吴戈王以间接维持与丠殷和束齐的关系。”  “但是现在的靶贺……”云悠本来就对景缨多有戒备,这下又听到葛朗这么一说,就更是难以放下心怀。  “你放心。”葛朗打断她,“一年前姐姐带人捎信回来说吴戈王对她很好。就算景缨真的生气我跟父亲的叛逃,他也不会亲自毁了这步棋的。”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让云悠无话可说,看着葛朗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嚅了嚅唇还是闭了嘴。转过头看向白茫茫一片的岩洞外,缓缓开口道,“那就好。”  也罢,就迎合他的自欺欺人,不要再去无端增添他的烦恼了。  “我觉得你变得跟小时候不一样了。”从她面前起身,有些没由来的,葛朗如是说道。   云悠抬头望着他,虽然明知他在说什么,但还是装傻充愣,嘴角偷偷抿笑地逗他道。“长高了?”  葛朗摇头,眼神忧沉的将她的玩笑当了真,还一脸正经的老实道。“小时候你不怎么说话,总是喜欢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着我们大家玩,除非有叶大人和云嫱小姐在,否则谁想跟你说话你都不理。”  没想到十年过去再相见,那天在王府里和冷牙据理力争的那个她,简直叫他不敢相信。  当年,他真心诚意想与这位相府二小姐单独说上那么一句话,结果不管他怎样努力,死活就是掰不开她的嘴。于是乎,他只好搬出最能让他引以为豪——也就是他们靶贺最顶顶威武,名号响遍大江南北的月榕王家军,想着只要拿出这个王牌狠狠炫耀一番,就一定能使这位尊傲矜持的二小姐开口。  然而不料,他在她面前手舞足蹈,口沫横飞又声貌并用的说了老半天,佳人一言没博到。反倒引来了他那家教甚严,横眉瞪眼的老父亲……这位徒手就能成就“以一敌百”神话的靶贺都指挥使,对于当时体型瘦小的他来说无疑像座巍峨的大山悍然沉落眼前,气势可怕到差点没吓得他尿裤子。尤其是那两个至今让他记忆犹新的大耳刮子,当场就扇得他晕头转向,那脸肿得整整连续两天都张不开嘴。  云悠坐正身体重新面对前面的火堆,那只孤清在外的左瞳似杂绪烦扰的凝视着那簇跃跃不安的火焰,语气则半带玩笑半认真地道。“这里是兰荠,没有爷爷,也没有姐姐。没有人会再纵容我的任性,如果我还是像以前在术邺那样一直不肯主动与人说话做个哑巴,那么总有一天我王妃的位置会被另外一个女人取代。”  她单肘撑在膝盖上,歪侧着脑袋看着他,嘴角微扬,眼底划过一道戏谑的光影。“天下最毒不过妇人心,通常女人要为地位和权力狠起来,不会输给你们任何一个男子。”  皇帝都且拥后宫佳丽三千,又止乎一个藩镇王爷?  已经有了一个芮娴,所以她不指望那风流成性的冷牙会突然改变。以往在皇宫里做宫婢时,那些出现得比从天边一瞬擦过的流星还要快,存在却比昙花一现还要短暂的嫔妃向她印证了一条固若金汤的硬道理。那就是女人争宠,一人风光,万人遭殃。  她不想成为其中一个。  但她不禁质问自己,现在都开始为他担心了。到时,真的会不介意他妻妾成群,左拥右抱吗?  在一旁看着她眉头紧锁,并不了解的葛朗,因为她刚才的番话,以为她是在王府里受了欺负,便急忙担心的问道。“云悠,是不是那兰荠王欺负你了?”  “啊?”自顾想着自己的云悠压根没听他在说什么,只是含含糊糊地搪塞过,话题就被从前面顺眼溜过的火堆上带走。  “对了,我们的柴火还够这样行上多久,能坚持到下一个镇吗?”  “你放心,完全没问题。”表情自信的踢踢脚旁的一大捆干柴火,心性单纯的葛朗很快就被云悠转移了心思。  “恩。”看一眼那捆柴火,云悠点点头。  他们出城已有三个日夜了,这三日里,为了掩人耳目,方便赶路,他们都是白天休息,到了夜晚才动身。那些柴火就是为了抵御这大雪地里的严寒,沿途中向所经过的小镇人家换来的,因为不能增加行路中的负担,所以柴火里都是干树枝混合着一些秸秆和杂草。  这次葛朗的主要任务就是丈量主战场淮华到靶贺军驻地的实地距离,而她违背冷牙的意思,死活要跟着葛朗出来也仅是因为这一点,就算冷牙相信景缨是真的要出兵,她还是抱持怀疑。景缨的时限是十日,所以她想看看这段路程是否真的需要花费十日。  “云悠,你看……”恍神间,葛朗拿出了那张画有兰荠境内各大小城镇的简易行军图在地上铺开。紧接着,他从脚前的火堆边上抽出一根只烧完一半的小木棍,在旁边的地上捻熄,然后再在行军图上某处画上一个圈,对云悠道。“这里就是我们现在停留的位置,之前楚长史对我说过,如果景缨的军队行军十天才能到达淮华,那么只能说明他们驻扎在这里。”指在图上,黑黑的木棍那头从小圈外又往右上角斜移了一小段距离,抬起头来看着云悠,又道。  “兰荠与东藩交界的罗蒲镇附近。”  云悠低头看着行军图上他所指的位置,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可是眉头却无端皱了起来,从图上小心翼翼的抬眼,口气略微试探地道,“你就这么相信冷牙的话吗?”  听到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葛朗眼神茫然的盯住她愣了半晌,尔后才忍不住轻轻扬唇笑言道。“这句话你应该去问兰荠王,而不是我。”  他明亮的笑容和直接的回答顿时让云悠感觉无地自容,脸色不自然地低下头,仿佛是自己问了一个天底下最愚蠢卑鄙的问题。  见她垂丧着脑袋和自己闹着别扭,葛朗不由在心底暗暗沉叹了一口。道,“当天的情形你也亲眼看到了,兰荠王也好,景缨也罢,只要是身为当权者,从出生开始,周遭环境对他们潜移默化的影响就会让他们在成长的过程中自觉形成一个共同的特点——多疑。但是我想将兰荠王这点理解成‘谨慎’,不轻信于人,却能够收服人心,这是景缨身上所难具备的最大缺陷。既然他已经主动相信了我,为什么我不能完全信任于他,为他效力呢?”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有数,这都多亏了云悠的关系,冷牙信任的是云悠。  冷牙说得没错,景缨的确是知道他这点本事,尽管如此,云悠还是当着冷牙的面说出相信自己。  云悠粉唇微张,神情诧然的听完葛朗干练的见地,尽管他说的这些她都明白,但心头就是涌上一股难捱的笑意。她记得冷牙当着她的面亲口说过,除了他自己谁也不信。  不过……  这几天以来一直磕绊着她心情忐忑的那团阴影也因为他的一席话烟消云散,之前她还担心葛朗投诚是其中有诈,现在看来确实是她杞人忧天了。  视线重新落回行军图,皱着的眉头还是没来得及化开。  “我们不能离驻军的营地太近……”她这样道,还在被忧心的事困扰。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这三天都是快马加鞭,若是按照正常的行军速度,还会多出两天的时间来。”见她愁得一张皱巴巴的小脸,葛朗立即想辙安慰道。  “万一他们并不是从罗蒲启程的怎么办?”  “你先别急。”一边顾及着情绪浮躁的她,一边还要分心到地上的图纸为她解释的葛朗。虽然有些手忙脚乱,但话语间依旧显得从容。“我已经想好了,我们三天的行程,他们就是五天,总共十天的路程他们已行至一半。楚长史说他以前因处理公务来过这附近,所以我根据他提供的线索推断出我们和景缨的行程差距和抵达地点。这里……”手握着木棍在行军图上不停圈圈点点,为她详细解释道。“从今天傍晚开始,我们在路上稍微再赶一点,差不多明日申时就能到达这个叫阳古的小镇。而景缨他们应该就是这里,成安。阳古和成安的地形很奇特,这行军图上看不出来,但楚长史说是像一把打开的扇子,也就是说阳古和成安的城镇相距百里不止,但是他们郊外的交界处却仅隔二十里地。”  “二十里?”云悠惊呼。  “恩。”葛朗抬头看她一眼,然后低下紧接道。“你刚才说我们不能离对方的营地太近,这点你大可放心,因为只要有这二十里的距离,就足够我将对方的情况探听个虚实。”说完,他再次抬起头来,一脸自信溢于言表。  云悠眼神狐疑的看着他,似对他的话不那么确信,可是想了一会儿,困惑的眸子里才散出惊喜的光亮。“难道你还会那个?”  葛朗了然地点点头。  云悠口中所谓的“那个”,其实说白了就是伏地探声,这种在作战时最寻常,也是最方便的探查方式,只要耳朵够灵敏,趴在地上就能轻易判断出己方与其军队相隔的距离远近,以及对方的兵马人数,甚者更是连骑兵和步兵都能分得一清二楚。而葛朗正是这方面的好手,虽然听说小时候为了锻炼能力吃了不少苦头,还频频闹出与跳到陆地上的□□争抢地盘之类的笑话。  但是现在看来,他是成功了。毕竟二十里绝非一段简单的距离。  “可是这里是雪地,外面的积雪……”不安的眼眸没平静多久,云悠又一脸紧张的看着葛朗道。值得烦恼的事一波轮着一波,旧愁刚去又添新忧。  “只要不是在水里,对我来说哪里都一样。”葛朗对她的担心不以为然的轻松道。无奈的看着这样惶然失措,好像连手脚都不知怎样摆放的她。心想他从前认识的那个,仿佛对世事淡漠,甚至是对整个世间都不屑一顾的叶云悠,几回这样为一件事烦恼伤神过?  “是吗?”听他这么说,云悠才总算彻底放心。弯下腰,手指着行军图上一条贯穿数座山脉的黑色曲线,眉头非但没有舒展,反而锁得更紧。“与东藩的交界处开始,这条就是从东面出发,唯一一条能入兰荠境内的路线。可是这也是从章敕出城以后,人口分布最密集的一段,就算战场是在郊外……”  眼神凝重地盯着行军图,她咬牙切齿说道。   景缨将战场选在淮华,他的企图她不敢随意断定。但若这场战役真的打响,即使在远郊,战火硝烟也绝对会殃及到镇子上百姓的正常生活,这样不管兰荠输赢,都不利于日后的管辖。  他故意的,故意要牵扯进更多无辜的百姓。  因为这样做他会觉得很有趣。  “好了,这场战争要如何打,不是你我现在该考虑的范畴,最重要的是做好眼前事。”将她的忧虑看在眼里,葛朗暂不动声色地从地上拾起行军图重新收好,起身低头看着她提醒道。  云悠错愕的望着他,眼神纠结,有怯懦,也有期盼……一瞬间,许多明白或不明白的问题全都蜂拥而至。最近,她好像越来越没有主意了,一计在心,却总是犹豫不决,不敢抉择?  到底是被什么影响着?  临出术邺前,太子殿下在她身上寄予的使命与厚望,让她觉得肩负着整个术邺城的沉浮与几十万百姓的性命。此次兰荠靶贺两军交战,若是失败,一旦让景缨攻占了兰荠,那么她有何颜面面见太子?  她很矛盾,一面相信冷牙,却又为他担心,明明不希望战事发生,却无法阻止。  这是一旁的葛朗侧过头看一眼洞外的天色,说:“开始收拾吧,明日申时一定要赶到阳古镇。”  云悠点点头,可刚站起来,双腿一软又立刻坐了回去。  “怎么了?”见状,葛朗不禁奇怪的问道。  云悠埋着头没有回答,她上齿紧紧咬着下唇,脸色泛着痛苦。  怎么回事?脚心和脚后跟会这么痛,就像靴子里放着许多蝎子,在同时用毒钳使劲蛰她一样。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要不再休息一会儿,等晚点儿再走。”见她闷着脑袋不吭声,葛朗也急了。  “不用,我没事。可能是之前脚冻太久有些麻了。”咽下从脚底心传上来的一阵阵刺痛,云悠强忍着站起来胡诌了一个理由,不过她也确实这么自以为。  “真的不要紧吗?”看着她咬得发了白的双唇,葛朗还是放心不下,可她犟着嘴不说,他也不好强求。  “恩,没事。你快去收拾一下,天色不早了。”云悠冲他催促道,脚下又试着走了两步。“要是回去让王爷知道我逃出来就惨了。”  她已经可以想象冷牙那怒不可遏的样子。  而葛朗也不再说话,他迅速背过身去,动作显得匆忙地收拾着面前的包袱。  因为他不敢让她知道。其实早在他们出城后经过的第一个城镇,他就背着她偷偷传信给了兰荠王。  告知她逃出王府一事。  ——阳古镇郊——  “怎样?听到什么了吗?”坐在一块露出雪地的岩石上,云悠看着一旁趴在厚厚的积雪上正附耳倾听的葛朗,忍不住问道。  “恩,都差不多了。”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袄子上的雪花,葛朗走到云悠面前点头道。“和我事先预测的一样,他们好像也是刚到成安,现在正在整顿军队。至于你们说的景缨会带兵八万,从我听到的马蹄声来判断,骑兵应该是在三万左右,而剩下的就是步兵。”  “能够确定吗?”  “恩,不会错。”葛朗口吻坚定地说着。却见她弯着腰在往地上瞅着什么,便好奇问道。“怎么了?”  “这几天都没下过雪,可是你看这雪地里是不是从来就没有人走过的痕迹?”伸手在脚前的雪地里划来划去,云悠皱着眉头,眼神质疑。  听她这么一说,葛朗也在原地蹲下,仔细观察着周围的雪地,点头道。“确实没有,因为但凡有人或马,或是车轧碾过的痕迹,两三天之内,若天不降雪,都不是那么容易被人覆盖的。”  “也就是说,景缨他们乖乖待在成安没有越境?”云悠不敢置信的呢喃自语道,心中堵满了困惑。  对她的话懵懵懂懂,葛朗愣着脑袋不晓得如何回答,只能拣最模糊的那个支吾道。“现在看来只能是这样。”  “无论如何,这次是景缨,一切都要小心为妙。”没再多问,云悠起身扯了扯握在手中的马缰,一个轻巧翻身就跃上了马背。说,“我们现在就赶回淮华,王爷他们的军队差不多也该到了。”  “你的脚不要紧了吗?”马下,葛朗望着她担心地问道。  “恩,赶路要紧。”云悠有些心不在焉地盯着前方,嘴上也是敷衍的应付,然后就率先驾马驰离了原地。  就在云悠二人相继离开的对面山崖上,一骝一青的两匹骏马迎风傲立于山顶之巅,随风飘扬的马尾仿佛两面威风凛凛的旌旗。  “覃臻,都照本王的意思传令下去了吗?”骝色骏马上,一身百姓灰布袄的景缨微蹙着眉头,一脸若有所思望着云悠离去的方向,对身后的部下问道。  “是。”青色马匹上,被叫做覃臻的男子嗓音浑厚的坚肯道。可是眼里却布满了疑惑,嚅了嚅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抱拳低首,问出了口。“王爷,卑职有一事不明,斗胆冒犯……”  嘴上虽是没有忍得住心里的好奇,但畏于景缨的威严,覃臻还是有些顾虑地微微抬眼,从背后偷偷观察着他的反应。然而除了耳边“呼呼”不止划过的风声,他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覃臻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们的王没有生气,他没有说话也就是代表默许了他的问题。  “王爷,如果您真的想要得到兰荠王妃,何苦这样大费周章?我军原本两天前就抵达了成安,您却吩咐说必须在今申时重新整军,为的就是要将我军的消息透露给葛朗那个叛徒。只要刚才王爷一声令下,属下便可冲下去截了那两人送到王爷面前。”景缨没有阻止,覃臻就壮着胆子说了个痛快,心底却在后悔自己跟在他身边多年,怎么到了现在还是学不规矩。  他们王爷最不喜欢旁人太多过问自己的决定。  可是他是真的闹不明白,自从月榕出发后到现在,他差点没让这些个问题憋出内伤。  天知道,当王爷亲口对他说决定向兰荠发兵八万,并向对方下了战帖的时候,他几乎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下战帖?  他们的王爷从来打仗都是靠突击先发制人,心血来潮想打谁就打谁,所以他们靶贺军才能威震四方,连朝廷都不敢派人管。  只是这好端端的,怎么还郑重其事的下起战帖来了?  覃臻对景缨的做法是百思不得其解,前面却终于传来了景缨为他解惑的声音。  “你知道葛朗兵败,本王不但不追究葛淳的责任,还任命他为此次主帅。若是为了夺取他手中的兵权,本王大可一刀杀他便了。只是别人家的狗再怎么喂,也不可能低下头来舔本王的脚趾。”还是那样不改的狂妄,他的言辞尖利毒恶,如同豺狼的獠牙般能够深深扎进人们的身体。  牵马转身,被邪欲侵占的俊眸里难见一丝皎洁,他微扬唇瓣,语气决断道:“这次本王一定要得到兰荠王妃,不是将她劫为人质与冷牙谈判条件,而是彻底打败他毫无还击之力,让他的女人完完全全属于我靶贺。”他看着覃臻冷笑着,邪佞倨傲,神秘莫测的眼神皆尽睥睨,一抹寒意森森的笑意被完美勾在唇边。双拳握握缰绳,就这样驾着马慢慢向崖下走了去。  望着景缨骑着马渐渐远去的身影,覃臻则更纳闷了。  怎么他心中的疑惑,好像还是没有得到解决?  仅是为了一个女人,他们的王爷就要这样“堂堂正正”的与其对决?而不是直接靠抢的?  这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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