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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戚一群一群的来

一行人才上了正屋台阶,便听一阵笑声从正房传出来。    郑氏对着程氏笑道:“想必是你那个大姑母。”    婆子打着帘让进四人,老太爷、老太太正坐在上座笑着,一个妇人站在身边说笑,身着藕荷色袄子,带着一个玉色的云肩,下着水绿攒枝洋绉裙,身材丰腴,脸盘子圆润,闻着声转过身来,未言已有三分笑意。    “三弟妹和侄媳妇还有姑娘们来了。”妇人笑着对老太太说。    老太太心情愉快,因说:“来见过你们两个姑母、姑父并几个兄姐。”    宝璐赶忙跟着宝琪、程氏向各个长辈行礼。    坐在客座头把交椅,着深青襕衫,三绺长髯的是她们的大姑父,工部郎中徐光潜,站在老太太身边说笑的妇人便是她们的大姑母。坐在大姑父对面,三绺短髯,一件天青色直裰,气质儒雅的是她们的二姑父顺天府儒学教授严用,他下首的着一件素色长袄,素色棉裙的是她们的二姑母。    另外室内几个年纪大些的青年男女分别是她们的大表哥徐光阳、二表哥徐光毅、三表哥严建平、四表哥徐光昭、大表姐严真真、二表姐徐婷婷,因着他们各自的孩儿或者大的此刻上着学,或者路远也都不曾带来,说是下次有机会再来给老太爷、老太太磕头。    这两日满屋子的亲戚,沈家内的宝璐尚未认全,又来这一屋子,一圈拜下来早已不知道谁是谁,只觉得眼花缭乱,头脑发胀。    不一刻宝莹、宝珏并着府内的几个兄长都来了,拜了一圈,宝璐又赶忙跟着他们认了一圈只觉得脑子都要炸了。    所幸沈老太爷也觉得烦闷,便道:“你们大一辈的留在这说说话,小一辈的许久没来让他们自个儿出去亲近亲近,也不必在这立规矩了。”    宝璐如蒙大赦,忙跟着大伙行了礼出来。    几个兄长、少爷自有去处,说着要去书房说话。    程氏托着腰身,有些体力不济:“我也不同你们小孩子胡闹,腰背有些酸便回去先。”    姐妹几个同她告了别,剩下几人说去宝莹房里玩,宽敞些。    一行人出了穿堂往后几步便是沈宗德的院,进了院门,东厢房三间房便是宝莹的房间。    钱姨娘在西厢房听着声音探出头来,见着一群姑娘进来,忙问道:“几个姑娘都是许多年没见的,愈发的漂亮了。”    宝莹及几个大的素日里知道这钱姨娘说话没轻重的,仗着生了明生便有些不着调,此次明生中了举更是欲蹦上桌子说话,葛氏向来是个不惹事佛般的人竟也由她,凭她在大老爷不在家之时吆五喝六的充主子范。原先宝玟在之时说两句她还有点顾忌,如今宝玟一出阁,宝莹又是整日诗书棋画之人,与这般人是理论不了的。若气极了说两句,她便撒泼打滚说她拿大小姐的款瞧不起她这等人,便要寻死觅活,唬得宝莹躲进房中再不敢多言。若说为什么不告诉大老爷去,是大老爷向来严厉,宝莹自小便怕他,拿这些内宅之事烦他只怕要各打五十大板。且这钱姨娘这点上极清楚的,大老爷在时是极会伏小做低,大老爷竟也都不晓得。    好在有老太爷、老太太压弹着,并不敢太放肆,不过是关起房门挑剔挑剔丫环,但进出人等她俱是十分爱管闲事,常要追问一番也十分惹人嫌,宝莹遂不应她。    钱姨娘以为她没听见,又问了一句:“方才你二哥哥过去了,可曾见过他。”    宝璐费了半天劲才数过来二哥哥便是长房庶出的明生,宝莹一概不理她带着一众姐妹进了房,关上了房门。    钱姨娘眼瞧着房门当着她的面关上,朝房门偷偷啐了一嘴:“不过是个丫头片子,迟早得嫁出去,装什么清高。”    宝莹的三间房并不隔断,左侧是镂刻着各色祥云、如意、八宝的拔步床,当中间设一炕,炕前一张小圆桌并几个圆墩,右侧一个大博古架放着各种书籍,一张大书桌上边文房四宝俱全,一张大宣纸铺着,上边已有寥寥数笔。    几个姐妹以严真真最为年长,徐婷婷次之但俱已是两个小孩的妈,言行举止难免稳重些,宝莹请她们各自坐下又让人奉茶,只她与徐婷婷坐在炕上徐徐喝茶,其余宝琪几个难免好奇,围着书桌好一番讨论。    宝琪说画的是云雾青山,才这般重笔。    宝珏道非也,应是马踏飞燕,瞧着才是这般凌厉。    宝璐在旁凑了一句,许是没拿稳笔掉落的污渍,引得二人一阵白眼。    二人争论不休非得说自己是对的。    宝琪笑话宝珏:“整日舞刀弄枪,瞧什么都不离这武人的路子。”    宝珏讥宝琪:“诗词做不了几首非充文化人。”    眼看着战场就要拉开,宝莹皱了眉:“不过数笔梅枝叶不成形也值得你们这般争论,多大的人了。”    两人讨了个没趣,摸摸鼻子转将出来在这圆墩上坐了。    两位大表姐到底经历了风雨些,竟眉都没皱一下任由她们吵去,老神在在的喝茶,衬得几人愈发小毛孩般胡闹。    二人许是有些惭愧,也老老实实的坐在桌边,细细的啜了一会茶,宝珏见无人说话十分无趣,兼而记得冯氏交代她要知礼会问候,便说:“大表姐的两个姐儿很大了吧。”    严真真脸皮一抽,脸色立马便不太好看了,鼻子里“嗯”了一声便无声响。    宝珏慌忙住了嘴不再问,心中暗吐了舌头,严真真大表姐是庶出的二姑母之女,所嫁的严姑爷是原翰林院五经博士严大人之庶四子。自严大人过世后便分了家,日子还算清净,没有这嫡庶压在头上。这真真表姐嫁的是严姑父的同僚京府知事次子,这次子还算争气中了三等进士,如今也是顺天府下面当了个七品知县。这亲家婆婆自认儿子十分出息,对真真表姐一连两胎的女儿颇为不满,这会正闹着纳妾。    宝珏她爹娘原也去劝解过几次,因此宝珏也知道,但效果不甚理想。宝珏方才未曾想到这一层,没经拦的便也脱口而出,自然惹得她一阵不快。    宝琪瞧着大表姐的脸色便知一二,她们家的事原也听过一些,知她不喜问这些,便转向二表姐,她一儿一女定然保险,“二表姐的哥儿、姐儿如今都很大了吧。”    徐婷婷是嫡出的小姐,自小捧到大,嫁的又是詹士院少詹事之子,可谓顺风顺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詹事子性好诗词并不爱举业,劝了几次也不听,徐婷婷也只好灰了这个心,一心教导这儿子,盼儿子日后高高中了给她挣个诰命,平生之事除了这一件再无不顺的。所以宝琪提起她家哥儿姐儿,徐婷婷便有些滔滔不绝,从他家哥儿三岁背诗到七岁知经文说了个陶醉不已。    宝璐不了解情况,听她家神童事迹想必其父才学甚好,赞了句:“如此佳儿,想必二表姐夫才学十分了得了。”    房中鸦雀无声,宝莹瞪了她一眼,严真真一早烦了她整日炫耀儿子的劲,扑哧一声笑出来,“高,当然是高,你二表姐夫可是个诗赋的名士呢!”    宝璐道坏了,她闯祸了。    这话若搁在三年前她定觉得是夸人的,但如今便晓出其中意味来。你说这话是贬也不是,只是当今世人人都努力举业,特别像他们这样的衣冠之家,又没有世袭的爵位,想子孙永保荣华,只有一条路便是科举,君不见这些时日祠堂里学子们目不窥园、口不绝吟。有了功名便是大老爷,没了这功名,家道也只怕要慢慢没落了。    而沈老太爷在开堂的第一节课里已经反复强调当朝科举重的是文章,那些诗赋的都是些杂揽是不务正业的。这大表姐夸二表姐夫什么不好,夸他诗赋名士,摆明了他与举业无缘了,怪道婷婷表姐脸立刻拉了下来。    宝珏手在桌下暗暗朝她比了个大指姆,赞她敢讲。宝璐额汗涔涔,就说亲戚太多不是好事,她哪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赶忙圆着道:“昨儿老太爷还讲到太白之诗,赞他是真名士,二表姐夫想必才比太白了,真是令人敬仰啊!”    徐婷婷瞥都懒得瞥一眼,冷冷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兀自端了茶盏喝茶灭火。    如此生硬的转折,宝璐自个儿也着实汗颜。    宝琪不嫌事大,在旁惊闻了一句:“老太爷说诗赋是不务正业,轻浮将要坏心术的东西,何曾赞过太白。”    “赞了,在说前朝有重诗赋有重理学与如今的文章都是一样的才学之时,你那时正散着神。”宝璐一气说出不给宝琪反驳的机会,怕待会越描越黑,“不信你可以去问老太爷,你偷懒不记得怨不得别人。”    宝琪瞪了宝璐一眼,她又不可能真去问老太爷,少不得就此放过她,拂帕托了腮白眼,从鼻息里“嗯”了一声。    徐婷婷听如此说了脸色才有些回转,瞥了一眼严真真,脸上带着半分讥讽道:“老太爷自然是真知灼见的,我们家相公诗名倒是有些,那些个诗常有人人都争相传抄,那些个府、司的大老爷们都是争相结交的,正经说起来比个把进士还要享名些。”    严真真知她在讽她们家的官阶低,冷冷一笑:“人家看得怕是亲家公四品少詹事之面吧!若真这般享名,你倒叫老太爷撤了祠堂那几张桌子,叫弟弟们也莫做那举业之事罢。”    徐婷婷一听火冒三丈,原在家中她是嫡出的大小姐,谁人敢这样刺她,她严真真一个庶出的姑娘,自小在一块时都是急巴巴的反跟在她后面沾光得点好处的,不就是中了进士,好似在她面前就高人一等般。    徐婷婷“啪”的拍桌而起,“你有没有那个诰命还两说,有这功夫叫唤还不如先回家使把劲生个儿子先,听说你婆婆又塞了两个年轻丫头到你房里,瞧你那张黄脸再过两年可别叫人瞧都不愿瞧。”    此话正刺严真真痛处,她“噌”的一下站起身,“你能生儿子又怎样,没那个命瞧着别人的干瞪眼也是白搭。”    二人怒目相视,势同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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