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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各人像

宝璐坐在房中绣小孩的肚兜,自打上次宝珍来老太爷寿辰宴回去之后被确诊怀孕了,如今正在府中吃吃喝喝的养着胎,宝璐她们也替她高兴,想着绣些小孩的小物什给她。    帘子一掀,宝珏笑盈盈的进来,瞧见她手中的红底文房四宝样的肚兜,笑道:“未来的小外甥可真累呀,还未出生就要穿着这自乎者也了。”    翠芸见宝珏进来,忙从炕上下去给她倒茶。    宝珏亲热的坐在炕边凑着往宝璐手上看:“七姐姐的手艺愈发精进了,难怪我母亲整日要我同你学着些。”    宝璐抿嘴一笑:“闲来无事随便做做,你又是好动的,做不来这些不怪你。”    宝珏喝着翠芸递过来的茶,给宝璐一个大大的赞,“我就爱听七姐姐说话,从不勉强我做什么事,也不爱将姑娘家该做这事,不该做那事挂在嘴边。”    宝璐笑笑:“二太太够宠你了,你整日舞刀弄剑的也不见她说你什么,不过是提醒你在人前知礼着些罢了。”    宝珏扁扁嘴,倚在宝璐肩头,叹气道:“所以如今我都不大爱出门了,拘束的紧,也就你这里坐坐。”    宝璐笑道:“你这山大王也该有尊佛来压一压你,不然整日无法无天了。”    宝珏噘着嘴,嗔道:“七姐姐也来取笑我,自打武月事情后,父亲连校场都不让我去了,我也就你这里坐坐,你还笑话我。”    听说二老爷和武老爷眉来眼去了小半年,好像最近有意向定亲了,就等着宝莹嫁了就要着手准备了。沈老太爷对此不置可否,在他眼里学文才是正道,武人之事他不太关心也就由二老爷做主了。而二老爷经过武月之事的教训,生怕宝珏也闹出什么笑话来,便将她禁了足,不准去校场,在家好好学做大家闺秀,所以这段时日给宝珏都快闷出蘑菇了,心中愈发对武月不满起来。    宝璐道:“无事也备点小物件给三姐姐的孩子也算你一番心意嘛!”    说到这个宝珏的眼神立马亮起来,献宝似的对宝璐道:“我早就准备好了,我准备给小外甥准备一只宝剑,如果是个小外甥女也一样能用,长大了能像我一样英姿飒爽。”    宝璐忙道:“你那只小宝剑可千万别拿出来,别给老太爷看到了又要生气了,你知道的,咱们老太爷最看重的是什么。”    宝珏这话一听立刻泄了气,扁着嘴道:“那该怎么办,我也绣不来这些东西,若真拿出这些来,一看就不是我绣的显得也不太诚心不是。”    宝璐一边绣着肚兜,一边趁着空隙看了她一眼道:“你也不必这么烦恼,心意到便好,你真想不出什么便选些文房四宝,虽说早了些也比刀、剑之类的好些。”    宝珏点点头,深以为然,托腮想了半天突然道:“我原先有一块上好的宝玉,还是护国寺的住持加持过的,我改日便找出来送给小外甥,只是…”宝珏笑的一脸贼像,“劳烦七姐姐,给我打条绦子。”    宝璐自然应下,答应给她打条如意八宝的绦子,又是引得宝珏一阵欢呼感谢。    宝珏欢喜了一阵见宝璐犹低头绣样,感慨了一阵道:“怪道,我母亲老让我与你多亲近,想来也是因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之故。”见宝璐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宝珏笑道:“七姐姐小时候也是顽皮的紧,但喜欢整日跟在五姐姐后头,如今大了五姐姐不在家了,你简直活脱脱另一个五姐姐般,可不给我母亲羡慕坏了。”    宝璐扑哧笑出声来:“我虽愿意你这般洒脱率真的好,但人活着总不免在各种条条框框里头,咱们这世道女子又没能力跳出这条条框框,少不得随波逐流罢了。”    宝珏瞠大眼睛瞧着宝璐,这些话听着她都懂,母亲不也时常这么教导她,可从宝璐的嘴中说出来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仿佛她是置身事外看着般。宝珏想了一回也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再想了,她凑到宝璐跟前,神神秘秘道:“听说曾府来人问名了。”    如今宝莹的婚事是全府上下最要紧的事了,原先说起曾家的时候,宝琪还在她们跟前信誓旦旦定不可能是曾家,大老爷、大太太不会答应的。后来老太爷做主定了曾家,大伙真是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宝琪还神神秘秘的拉她们去慰问宝莹,谁知宝莹神色如常仿佛没这回事般,回来宝琪还纳闷了好一会。    宝璐瞧着却觉得也好,这些时日读书虽说男女有别不曾过多接触,却看得出来这曾少清是位学问好、人品好、样貌好的好青年,而且以她二十多年的眼光看去,虽宝莹、曾少清二人都是规规矩矩的但是难免与别个有所不同,每每听到曾少清回答之时,宝莹的小背总是立得又直又挺,每次老太爷表扬曾少清之时,她从斜侧面看过去宝莹的表情总是欢喜的,乃至到后面她不经意总会留意到他们,他们自然不会有什么逾礼的,只是眼波流转处总有几分流连。所以宝琪觉得想不通,她却是为宝莹高兴的,这几日瞧着宝莹气色大好,对人都多带了几分笑意。    今日宝珏这般神秘,她倒不以为意:“既定了人家自然是要来走这些礼节的。”    宝珏见自己的话没达到预期的效果好生失望,“七姐姐,你就不奇怪吗?四姐姐就定与曾家了,原本我们想的是肯定是京中哪家名门望族的。”    “老太爷不会看错人的,再说你瞧着这些时日四姐姐有半分忧伤之色吗?”    宝珏歪头想了一会,摇摇头道:“我瞧不出四姐姐有什么异样,与往常差不多。”    “这不就结了,只要四姐姐愿意了,便是好亲事。”    “四姐姐教养真是太好了,这么大的事竟半点情绪也未漏,要是我早就哭天喊地了。”    宝璐简直失笑,怎么说了半天宝珏还以为是宝莹是在压抑自己的情感,也罢也罢她再说只怕要惹祸了,只要个中人等欢喜便罢。    宝璐莞尔一笑:“这倒不一定,改日你遇上了如意郎君只怕日日欢喜得叫人不得安生。”    宝珏脸一红,张牙舞爪的就要扑打过来:“七姐姐,你说什么那,人家才不会!”    沈曾两家既已说定,曾家十分积极的过来下了聘,沈家便开始着手准备婚事,阖府上下忙的人仰马翻,就便宜了几个小的,宝珏拉着宝璐得了好些没吃过的点心,宝琪整日跟在宝莹身边浑水摸鱼得了好几个漂亮的金饰,惹得赵姨娘整日来撵宝璐去给四姐姐问安,宝璐原本还与宝珏去宝莹的院子凑热闹被她这么一说倒愈发不敢去了,赵姨娘又是一阵恨铁不成钢。    这期间明学几个都入了职,明生虽不情愿倒也去了。听说京中有适龄小姐的府中对他们也颇为留意,时常约葛氏、郑氏出去相聚,郑氏是满心欢喜的,葛氏虽不问事,涉及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也积极。    各人按部就班倒爷其乐融融,只是宝璐有次在郑氏房中问安,恰逢明学过来问安,嘲讽般嘀咕了几句明生如今在外无人管制简直是放浪形骸了,什么花柳巷的女子都往府里带。惊得郑氏忙让他禁了声,反复告诫千万不许在外乱说,说这是大老爷房中的事,咱们少管闲事,一个弄不好还惹了一身腥。明学瞥了一眼郑氏,母亲也太多想了,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孰重孰轻难道不知道,明生是好是坏关他什么事,说罢便转悠回院了。    留下宝璐一个被迫听了八卦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处境十分尴尬,还未等郑氏回过头来封口便惊跳起来指天发誓,我绝不会出去乱说的,太太放心。看到郑氏满意的神色宝璐才逃也似的出来,此后那段时日宝璐多在院中并不出去惹人怀疑。    这日宝璐刚从大房院中回来,因是宝莹做嫁衣,顺便也叫她们几个姐妹过去跟着一人裁了一身,宝璐在那边伸手伸腿量了半日才回院。经过赵姨娘房间听着有人在里头说话,她正奇着,巧赵姨娘有特异功能般在里头叫住了她,宝璐一转方向便往赵姨娘屋里去。    房里,赵姨娘穿着一件蜜色攒枝褙子,一手拿着一条胭脂色帕子半搭在云纹小圆桌上,笑意盈盈的同着一妇人说话。    赵姨娘对面的妇人,衣着朴素整洁,头上随意挽了一个髻上头插着一个木簪,身边放着一个大袋子里头鼓鼓囊囊的装着许多东西,听着声响转过头来看,是个约莫三、四十岁的妇人,脸上晒得黝黑,看到她进来忙局促的站起身来,一双手在群前不断搓着,双眼晶亮,满面笑意道:“这便是七姑娘了吧,都这么大了,愈发的漂亮了,同你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赵姨娘忙笑道:“嫂子快坐吧,不过小孩子家的你这般客气做什么?”又对着宝璐道:“这是咱们京郊的周婶婶,知道咱们回京了特地来看看咱们。”    宝璐有礼的问了一句“婶婶好!”    周婶婶欢喜的“哎”了一声,一双眼笑的眯成了缝,双手有不安的搓动,“这可怎么办,我带的都是乡里的粗货,未曾带点像样的东西给七小姐,这怎么办才好。”说着又忙去解地上那个布袋子,“这是新炒的花生,七小姐尝尝看。”周婶子在赵姨娘连声的“别忙乎”中从袋子里捧出一捧的淡黄色的花生想送到宝璐的手中,想想又不妥“莫要弄脏了小姐的衣服。”把花生又放在小圆桌中间,对着宝璐笑眯眯的连连摆手,“小姐尝尝看。”    宝璐瞧着周婶子甚为和善对她不免添了几分好感,笑着坐下又给周婶子添了一回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道:“婶婶你也坐,难得来一回多坐会。”    周婶子连连的应“哎”,又对的赵姨娘道:“七小姐真是有漂亮又和善,对我这么一个粗鲁婆子都这般有礼。”    赵姨娘听了赞觉得脸上有光,拉着她坐下来道:“沈家书香世家,小孩子们不管少爷、姑娘都要识字的,这点礼数总是懂得。”    周婶子憨憨的笑:“识字就好,识字就好,比我们家大有、二富强多了。”说罢,又拿手轻拍了几下嘴巴,“瞧我说的是什么,这千金小姐的同我那些乡下小子怎么有的比。”    赵姨娘笑道:“嫂子这话说的,我瞧着大有、二富他们壮壮实实的也是极好的小子。”说罢看着宝璐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她若是个小子,我还有些指望,又是姑娘又生在姨娘肚皮里,也就嫂子抬举她叫声小姐,比嫂子家的小子也差不了多少。”    这话宝璐听多了,特别是回京之后赵姨娘看着钱姨娘的明生考上了举人,赵姨娘眼红的恨不能在他们身上烧出两个窟窿来,回来日日对着宝璐长吁短叹的,恨不能宝璐明日就嫁个金龟婿给她脸上添添金,吓得宝璐在借口在房中绣东西好一阵不敢和她多说话。所以今日听到这话,宝璐早已见怪不怪,依然自在的剥着花生吃。    周婶子听了这话吓了一跳,连声道:“怎好说这话,怎好说这话,七小姐是沈府的小姐怎好跟我们这些乡下人比。”又连声对着赵姨娘道:“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可不敢随便说,不然叫三老爷听了叫什么话,他堂堂一个大老爷还不如我们这些乡下婆子吗?”    赵姨娘怔了一晌,闭口不再言,略有些尴尬的笑道:“嫂子就当我胡言乱语了,别见怪。”说罢起身道梳妆台拿了一只簪子并几块银子过来道:“嫂子大老远的过来我也没什么东西给嫂子的,我瞧着你头上的木簪有些老旧了,我这只簪子倒适合嫂子,嫂子不嫌弃的话便收着吧。另外这几块银子带回去给大有他们买些东西。”    周婶子立马站起来,连连推辞:“我是来看你们的,怎么好意思拿你们的东西,我们有吃有喝不需要这些的。”    赵姨娘的态度很坚决,将东西塞在周婶子的手中,不许她推出来,周婶子挪不过只得讪讪的将银两收了起来,道:“我这乡下婆子的用不到这么好的簪子,给了我还怕掉在田里叫别人捡了个便宜哩。”    赵姨娘摆摆手不以为意道:“没事,你掉了我再给你便是,你也别舍不得带。”    周婶子依旧一副诚惶诚恐不好意思的模样:“哎,你也不容易莫在我身上浪费了。”    赵姨娘道:“我不还有宝璐嘛!这孩子孝顺的紧,日常有个什么姐姐们送给她的都送来孝敬我,你说我一人哪带的了那么多,嫂子你也别见外了就当是宝璐送你了。”    周婶子一听立马朝着宝璐不好意思起来,“难为七小姐这般孝顺,还让我老婆子占了便宜了。”    宝璐听着也忙起来笑道:“婶子拿着便是,我人小不懂事竟没想到这些,难为姨娘还替我想周全了,你若不拿我倒是不好意思了。”    赵姨娘在一边也是连连的“拿着吧,拿着吧。”    周婶子见塞不回去也只得收下了,嘴上不住的夸宝璐:“这般知礼又是这般的为人着想,也不嫌弃我们这些乡下婆子的,七小姐真是是个菩萨心肠的人。”又是不住的阿弥陀佛。    赵姨娘笑脸盈盈的同她说了好一会话才将她送了出去,回头又让梨儿等将袋子里的土货往厨房送去,做些小菜晚餐送给太太、老太太她们尝尝。    宝璐见无事本欲要走,被赵姨娘叫了住问:“方才去大房院有何事?”    宝璐道:“也没什么事,四姐姐要做嫁衣了顺道叫上我们姐妹几个给做身新的。”    赵姨娘从鼻子里呲了一气,有些讽笑道:“都说高嫁低娶,老太爷也不知道看中曾家什么了,好端端的一个嫡出大小姐要嫁个一个六品之家。”    宝璐无法认同,道:“莫欺少年穷,曾少爷不是刚中了传胪吗?只怕日后还有大前程哩!况这些都是后话,只要四姐姐自个儿愿意不就成了,我瞧着四姐姐挺开心的,这就好了,总比那些怨偶强。”    赵姨娘眼神往上一翻,“说的倒好听,曾家那般积极的下聘还不是看大老爷品阶高,日后自个儿的儿子有助力。”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一脸兴味加神秘的笑拉住宝璐,探过头来低声问:“你们上学之时,有没发现你四姐姐与曾家少爷有什么不一样?怪不得我那般热心叫你们俩说说话,你还不肯。”    宝璐无奈的抿了抿嘴道:“四姐姐再规矩不过的了,再说在老太爷眼皮子底下谁不是提着神念书的。”    赵姨娘见问不出什么,松了手撇着眼笑道:“也就骗骗你小孩子,那四小姐与这曾家少爷自小就是认识的,若非这段时间有什么情愫产生那就这般轻易就答应了,看着那模样还挺欢喜的。”    宝璐无法,只得搬出那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敢不从”的大道理来,虽知更招惹了赵姨娘的一阵嘲笑,“听说大太太前个还在闹脾气,吃不下睡不着的,听那些婆子说后四小姐进去劝母女二人私语了一下午,之后大太太便回心转意同意了还叫人来看新样。”赵姨娘看着宝璐依旧一脸懵懂的模样,笑了一声道:“那些婆子、媳妇们都在议论,四小姐定是与那曾家少爷私相授受了。没办法告诉了大太太,所以大太太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了,不然前头还在闹死闹活的,后头就这般积极的备嫁了,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私情了。”    宝璐真是听出一身冷汗“谣言猛于虎”所言不非,这些个人就凭着这么点表面事情,就捕风捉影的造了这么大个谣,若叫四姐姐听见了还不哭死。    宝璐忙对赵姨娘道:“那些婆子胡言乱语的,你听听也就罢了,可千万别乱说,这些婆子惯会断章取义,黑白颠倒的,你若不设防当闲话聊了,说者无意听着有心若传到大房去,小心惹祸上身。”    赵姨娘眯笑着看了宝璐一眼,十分不在意道:“这些事我还用你教,就咱们母女关起房门了说着笑,哪能出去说这些!”    宝璐听她这么说,也算放心了,又叮咛了番才起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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