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泉石眼两三茎, 晓看阴根紫脉生。 今年水曲春沙上, 笛管新篁拔玉青。 清风吹过窗外竹林,引动了竹叶共舞,红色的将离迎风轻颤,勾的蜂儿追逐。 一夜辗转反侧,另方玉瑾有些疲惫,到祖父和父母处请了安,回到璇玑阁,方玉瑾脱了衣裳解了头发又睡了个回笼觉,一觉睡醒已是晌午时分。 外屋的桃枝听到声响,走到床边:“小姐可醒了?” “嗯。”如玉的胳膊伸出帐外,拨开帐子看了看天色,“什么时辰了?” 桃枝将帐子挂起,答道:“已经巳时末了,小姐可是饿了,今日朝食都未用呢。” “嗯,上些清淡的,有些没胃口。”方玉瑾慵懒地从床上坐起,扶着桃枝的手起身更衣。 “嗳。”柳枝放下洗漱的帕子应了一声,转身回去安排吃食去了。 洗漱完在桌边坐下,几样吃食已经在桌上摆好了,一盘馒头,一盘花卷,一叠酱菜,还有一个甜羹。方玉瑾拣了几个花卷就着酱菜吃,又喝了几口甜羹,便停了筷子。 桃枝领着几个小丫头撤了桌子,柳枝站在方玉瑾身后帮她揉捏肩膀,“小姐昨日可是有什么心事?”方玉瑾闻言沉默一瞬,道:“有这么明显?” “是,小姐昨日从寺里回来后,就未说一句话,虽说以前小姐看书的时候也是一看一整天不说话,可奴觉得昨日小姐还是与平日有些不同,可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柳枝拿着美人捶轻轻击打方玉瑾的肩部。 “我也不知怎么说。”方玉瑾抿抿唇,试探地问道,“柳枝可有心悦的人?” 柳枝忙停下手中的美人捶,跪在方玉瑾面前:“小姐明鉴,奴是要伺候小姐一辈子的,奴怎敢与人私相授受。” 方玉瑾忙将柳枝拉起,安慰道:“我没别的意思,你别急,是我问的不好,唉,倒是引得你误会。” 柳枝顺着力道站起身,偷偷观察了一下方玉瑾的脸色,眼珠一转,道:“可是小姐有了心悦的人?” 方玉瑾起身走到花几边,摘下一片花盆中的叶子,捏在指尖细细把玩:“我也不知,他与我唇齿相接时,我并未感觉厌恶,可我见到他也没有欣喜的感觉,这算不算心悦他?” “这,这,这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柳枝惊的目瞪口呆,转身跑到门外看了一圈,又跑回来轻声道,“小姐您怎可被人随意轻薄了去,叫老爷夫人知晓了,不得气的厥过去。哎呀!而且您与顾世子已有婚约,万万不可再与他人纠缠,此事小姐你与我说过便罢,奴会烂在心里,可莫要再与他人提起了。” 暗处的木一暗忖:倒是个忠心的丫头。 方玉瑾噗的一声笑出来,柳枝急的跺脚:“小姐怎还笑的出来,奴都快急死了。” 方玉瑾笑了好一会儿才笑够,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莫急,莫急。小姐我说的那人不是别人,就是顾世子。” “啊?是,是顾世子啊。”柳枝呆了呆,然后深深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道:“小姐可吓死奴了,还以为。。。还以为。。。” “还以为你家小姐红杏出墙了吧,哈哈。”方玉瑾接上了她未完地话。 “奴,奴不是这个意思!”柳枝急急摆手,额头冒汗。 方玉瑾又笑了会儿才道:“好啦,不逗你了。”摸摸柳枝地额发,转身走到榻边,半躺在榻上。柳枝亦步亦趋地跟到榻边:“小姐又欺负奴。”拿起美人捶替方玉瑾捶腿,“这么说来,小姐心悦顾世子了?” “不知,若说心悦他,可我并未对他日思夜想,若说不喜他,他抱我亲我的时候,我也不会觉得厌恶,甚至。。。”垂眸看向自己手心,甚至有些喜欢,只是未将这话说与柳枝听。 “奴也不懂,只是奴听说若是心悦一个人,心肝儿会扑通扑通乱跳,跟揣着个小兔儿似得,小姐可有?”柳枝歪歪头,看向自家小姐。 “不曾。”但是心却很烫,烫的人晕眩。 “呃。。。其实奴想,小姐以后是要嫁给顾世子的,心悦也好,不是也罢,总归是要过一辈子的。若是两情相悦自然过的舒心些,若是。。。那就相敬如宾嘛。”柳枝晃了晃脑袋,“不过我家小姐人品好,学识高,又长得貌美,不信世子不喜欢,顾世子一表人才,与小姐也是般配,小姐您和世子定会白头偕老,子孙满堂的。” 木一:我家主子早就一见钟情,情根深种,种在情海不可自拔了。 木一朝金五打了个手势,金五点点头,一闪身消失在树间,回忠勇王府打报告去了。 方玉瑾沉思片刻,拿起榻上的书,打开盖在胸口:“你说的对,还是你看得透彻,倒是我着相了。” “嘻嘻,小姐当局者迷罢了。” 那厢边,顾砚清收到金五的回报,嘴角不自觉地裂开一个微笑来,挑挑眉:“看来为夫还不够努力,得想想办法让娘子早点爱上我才是。”顾砚清掸掸衣袍走到门边,对着外头道:“小四儿,将爷准备好的东西给你家世子妃送去。” “得了。”顾砚清的贴身小侍朗声答应了一声,屁颠儿屁颠儿找女主子献殷勤去了,他算看出来了,这抱稳世子妃的大腿可比伺候好世子还重要呢,真是太机智了。 顾砚清看着小四儿那狗腿样,摸着下巴想:以后会不会夫纲不振啊,看这狗奴才明显对娘子更尽心嘛。哼,等他回来就。。。就给他涨工钱,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金五:主子这蠢样,咱都没眼看了,真是辣眼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