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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尴尬

「你去干嘛?」

「证实巨人是可以击败的对手。」

纵使说证明这一点就是司徒喜现在的生存意义也绝不为过。

「我目击到了,巨人死亡的场面。」

司徒喜如今依旧能够鲜明地回想起那一幕光景。邓小琪对巨人「贪婪」祭出的自杀式攻击,不单只是为了拖延住巨人的脚步而已。

(在那之后,巨人随即化作烟雾随风飘散。)

虽与人类之死截然不同,不过司徒喜认为那种现象的意义等同于死亡。既然有办法排除掉巨人的威胁,那么过程先撇开不谈,所能得到的结果理应相同。

此外大致上也已经确定巨人的要害部位。只不过想要确认的话,就非得透过远征来加以印证不可。而此时绝对需要调查军团的协助,司徒喜才会透过林妙妙探问赫尔费的意愿,可是始终未获得正面回应。

「问题在于就只有你目击到巨人死亡的场面啊。」

「……你觉得我在胡说八道吗?」

「错错错。」

林妙妙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侧目窥视司徒喜的反应。

「但假使只有你看到的话,想要证明实在很困难啊。没错吧?」

「可是我……」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你大概是真的见到巨人死亡的场面了吧。」

林妙妙不怀疑安道尔的说词。

「我讲个小秘密给你听——」

林妙妙先抛出前言,然后一脸正经八百地接着说道:

「听说赫尔费好像也看到了类似的光景喔。」

「你说看到……难不成是指巨人死亡的场面!?」

林妙妙这席话使司徒喜顿时面露兴奋神色。即使确信巨人已死,然而却只有司徒喜极力主张此事。再怎么询问参与远征的士兵,也没半个人目击到巨人丧命的光景。不仅如此,甚至还落得被人说成「应该是极限状态所引发的幻觉吧」的下场。

可是倘若赫尔费也有确认到巨人之死的话,司徒喜的主张可信度自然也会跟着大增。

「那为什么赫尔费迟迟不肯回应呢?」

「因为他忙着处理远征的善后事宜,根本没空理你啊。」

林妙妙耸了耸肩。

「既然你也有参加,那应该很清楚调查军团濒临瓦解边缘一事才对吧?」

原本将近八十名成员的在籍调查军团,如今只剩下不到三十人。别说是远征了,就连想维持部队运作都困难重重。

「即使如此,想要远征也只能趁现在出发啊。」

司徒喜并非为了坚持自己的主张变得如此冥顽不灵。而是因为他有预感,一旦错过这个时机,远征机会将再也不会来临。

调查军团受到毁灭性打击,是众所周知的事实。而或许是妨碍到复兴工程的进度吧,对远征产生怀疑心态的居民也逐渐增加。此事大概会成为保守派的原动力,进而加速通过封锁城门及解散调查军团等事项吧。非得在上面作出决定之前设法采取对策不可。

「他的想法八成也跟你一样吧。」

林妙妙交抱双臂,不太开心地皱起眉头。

「总而言之,我们在这里讲东讲西也于事无补。如今也只能静待他的回答啦。」

「可是……」

「你就继续开发吧。就算远征真的敲定成行,但若缺少最关键的秘密兵器,那就毫无意义可言啊。」

林妙妙这番话十分合理,司徒喜想要不接受也难。

事实上他由于太过急于想要促成远征,而把开发作业完全撇在一旁。纵使查明巨人的要害在哪,若缺乏可以针对要害攻击的兵器,那就完全没有意义。因此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继续进行开发。

「听好了,你的工作是开发,而非诛杀巨人。搞定巨人是军团的职责。」

「……这我知道。」

一旦失去冷静而错判当为之事,便难以达成目的。自己险些犯下无法挽回的滔天大错。

「这先撇开不谈,你有找玛莉亚谈过话了吗?」

一听见这个名字,司徒喜顿时感觉内心仿佛受到针扎一样难受。

「搞什么鬼啊?你还没跟她好好交代一下吗?」

「我还有什么脸可以去见她……难道你要我对她说「我是拜邓小琪所赐才捡回一命」?」

司徒喜最后一次跟玛莉亚见面,是在三天前所举行的士兵告别式之时。只不过与其说是见面,倒不如说是瞥见还比较正确一点。玛莉亚神情相当憔悴,不像是适合开口与她交谈的样子,更重要的是,司徒喜也没有勇气主动找她谈话。

「邓小琪最后究竟是如何英勇捐躯,我认为说明此事是你应该尽的义务喔。」

「那交由赫尔费去……」

「你是白痴啊!」

林妙妙正颜厉色地说道。

「总之找个时间仔细跟她谈谈。这是业务命令。」

「这算什么……」

「不这么做的话,玛莉亚与你大概都无法调适好自己的心情吧?」

林妙妙径自将司徒喜轰出工房长室。

司徒喜站在「玛利亚之墙」的正门口,抬头仰望着高耸的城墙。

明明被巨人袭击过,其存在感却丝毫未见衰减。原本沾附其上的血迹及脏腑,如今也已洗刷干净,对司徒喜展现出仿佛从没出过事一般的威风堂皇姿态。

司徒喜之所以来到正门口,目的并不是为了确认「玛利亚之墙」的状态。他要去的地方是城墙上的岗哨台,要找的人则是在那驻守的士兵,也就是玛莉亚。他虽是遵照林妙妙下达的「业务命令」而来,但并非来得心不甘情不愿。

身为亲眼见证邓小琪离世,以及被托付遗言之人,司徒喜确实觉得自己非得向玛莉亚交代清楚不可。只不过内容实在太过残酷,他先前真的没有勇气能当面转告给玛莉亚知情,林妙妙的严令刚好成了一场及时雨。

(话虽如此……还是相当尴尬啊……)

这就是将不愿意做的事情往后顺延的结果。司徒喜不禁叹了口大气,虽说这是自作自受,可是也不能事到如今又掉头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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