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贾政早起刚要上衙门,看见门上那些人在那里交头接耳,好象要使贾政知道的似的,又不好明回,只管咕咕唧唧的说话。
贾政叫上来问道:“你们有什么事,这么鬼鬼祟祟的?”
门上的人回道:“奴才们不敢说。”
贾政道:“有什么事不敢说的?”
门上的人道:“奴才今儿起来开门出去,见门上贴着一张白纸,上写着许多不成事体的字。”
贾政道:“那里有这样的事,写的是什么?”
门上的人道:“是水月庵里的腌脏话。”
贾政道:“拿给我瞧。”
门上的人道:“奴才本要揭下来,谁知他贴得结实,揭不下来,只得一面抄一面洗。刚才李德揭了一张给奴才瞧,就是那门上贴的话,奴才们不敢隐瞒。”
说着呈上那帖儿贾政接来看时,上面写着:
西贝草斤年纪轻,水月庵里管尼僧。
一个男人多少女,招匪滢尼是陶情。
不肖子弟来办事,荣国府内出新闻。
贾政看了,气得头昏目晕,赶着叫门上的人不许声张,悄悄叫人往宁荣两府靠近的夹道子墙壁上再去找寻。
随即叫人去唤贾琏出来问道:“水月庵中寄居的那些女尼女道,向来你也查考查考过没有?贾琏道:“老爷既这么说,想来芹儿必有不妥当的地方儿。”
贾政叹道:“你瞧瞧这个帖儿写的是什么。”
贾琏一看,道:“开看时,也是无头榜一张,与门上所贴的话相同!”
贾政道:“快叫赖大带了三四辆车子到水月庵里去,把那些女尼女道士一齐拉回来,不许泄漏,只说里头传唤。”
赖大领命去了。
“这不会是贾珍的手笔吧?是他睚眦必报、格局太小,还是阴险毒辣、背后捅刀?”
贾琏看着赖大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
……
贾芹住在后街,自然不知晓已深陷流言风暴。
“让你们见证一个奇迹,赚千两根本无需三天,一天足矣。”
他再次检查昨夜调制好的染料和已染色的丝帛,起身便走出院子。
整个京城的布局如同棋盘般分割为东南西北中五城。
东富西贵,南隐北尊。
最繁华的商市在东城,达官显贵、四王八公都居于西城,太皇太后、太上皇居于南城,各大亲王、郡王居于北城,四城拱卫着位于中心的大明宫,
倒也并非绝对。
比如西城也有也有商街,街市繁华,人烟阜盛,自与别处不同。
贾芹摇着纸扇,在西城商街走马观花四下查看,胜似闲庭信步,顺便对市场做一个穿透。
日上三竿,便迤迤然来到一金碧辉煌、规模宏大的商铺,老远便能看到鎏金牌子上的“薛记绣楼”流光溢彩。
薛家作为皇商,除了采买,自身的生意以当铺和绫罗绸缎为主。
还未走到商铺,老远便能听到歇斯底里的嘶吼。
“红将军,上上上!”
“黑凤凰,杀杀杀!”
“红将军,给我起来……”
薛记绣房门外空地挤得水泄不通,居然实在店铺前,围在一起看斗鸡。
富丽堂皇的店内,除了一脸无可奈何的掌柜,连小厮侍女都跑个精光,全部看斗鸡去了。
“薛大傻子果真是富贵风流人物,超脱自在,甚至不知银子为何物……”
贾芹摇摇脑袋,喃喃自语戏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