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李岩老老实实的答道;“下官是离这不远的杞县人氏。”
“你既是河南本土人氏,想必河南今年久旱无雨,你也知晓吧?”
“下官略知一二。”
李岩赧然道;“不过下官自今年二月初便离开了河南,而是前往北地寻朋访友去了。”
“对于家乡的灾情,下官倒是有一些有耳闻。”
“所以下官这次从京师而来,沿途就仔细观察各地的实际情况。”
“那你都看到了什么?”范景文问道。
“下官沿途所见,虽天旱严重,但并没有人们口中所说的赤地千里、饿殍遍地的现象发生啊?”
范景文无奈的笑了笑,长叹一声,“你果真还是年轻呐?”
“那本官再问你,你是从京师出发,由何处一路来到的河南?”
“那自然是越近越好。”
李岩狐疑的看着范景文,“下官走的路线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依你从京师出发到河南开封,走的路线并没有错。”
范景文说道;“可你知不知道大明的旱灾是由东部向西部一步步逐渐加重的。”
“你走的是靠近河南东北部的路线,自然那里的灾情并不严重。”
“若你从开封往陕西方向去的时候,你才能真正体会到什么叫赤地千里?”
“什么叫饿殍遍地?”
“因为那里才是真正的重灾区!”
李岩又是一阵赧然,“是啊。”
“自己走的路线虽说没有毛病,可一路上的观察与研究却出了毛病,看来自己还得向范大人这样的前辈多多学习,才能更好的增长自己的见识,也能更好的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想及此处,李岩对范景文深深的鞠了一躬,并拱手道;“多谢范大人指教,令下官受益匪浅!”
范景文急忙扶起李岩,拍着李岩的手背,笑道;“李大人,你我相见如故,何必还如此客套呢?”
“是极,是极!”
李岩本是洒脱的性格,又与范景文有共同的话题,不由畅快的大笑。
“走!”
范景文拉着李岩的一只手,大笑道;“我们回巡抚衙门,等给你接风洗尘后,我们再好好聊聊你来河南要办的摊丁入亩之策!”
一行人来到了巡抚衙门,吃过接风洗尘宴后,范景文命人将李岩带来的人带去安排住宿之所,单独留下了李岩。
呷了一口茶,范景文放下了茶盏,微笑着看着李岩。
“现在你和我说说你将要施行的摊丁入亩之策和一条鞭法之间有何不同,具体说来听听?”
“好!”
李岩也不藏着掖着,将其中的利弊一一讲了出来。
“一条鞭法只是简化了收税手续,它是按照人口与土地来收税,而没有废除人头税。”
“摊丁入亩则是将人头税废除,只按土地收取税赋。”
“这样一来,土地的多寡则成了收取赋税的标准,而那些没有土地的佃户则无须纳税。”
范景文边听边沉思着,良久,他才抬起头,问道;“你将要施行的摊丁入亩之策是比一条鞭法更为在理,也使更多没有土地的佃户得到实惠。”
“可家里囤积了大量土地的士绅们士绅们会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