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方荣声音落下,便是有两个佣人抬了一具尸体出来,而后附近渐渐有居民百姓出来看热闹。
压力顿时暴增。
杨垂青眼眸一转,看向黄奇,问道:“本旗问你,为何进梁府杀人?”
黄奇双目泛红,神情悲痛,艰难地开口道:“……我女儿被梁府管家拐进了里面,我要为我女儿报仇”
能说话就还好。
杨垂青心中一松,道:“梁先生,可曾听见回答?”
梁方荣面色依旧漠然,高高在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一面所言,难以取信。”
“我梁府岂会做出这种事?”
“他说的话没有证据,可眼下他杀了老夫管家,可是人证物证俱全。”
“杨总旗,老夫问你,一案归一案,按律,该怎么判?”
杨垂青皱眉:“……当以偿命”
“但此案疑点重重,尚不能如此断案,请梁先生给镇抚司一些时间调查真相,定还所有人一个公道清白,不会让人凭白受了污蔑委屈。”
“爹爹……爹爹你怎么了!”这时,一个花季少女突兀地从人群中冲了出来,跑到黄奇面前流泪。
黄奇也是一脸的不敢相信,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杨垂青脸色僵住了。
“这不是黄奇的女儿吗?竟是平安无事没有进梁府?”
梁方荣手中的扇子拍了拍,看着杨垂青道:“……杨总旗倒是自有天助,方才为难的事情现在就有了答案。”
“那么现在,案子很清楚了,梁府并未拐卖他女儿,只是他方面的闯进梁府杀了老夫的管家,是不是应该……”
“偿命!”一声冷厉,威严十足地声音响起,只见一身飞鱼服的纪文远跃至附近一座宅院的屋顶,面色严峻。
“既然是黄奇杀了人,那便按律砍头,动手,杀了吧。”
杨垂青当即急道:“百户大人!”
“杀人偿命,此乃天经地义的规矩,没什么好说的。”纪文远脸色淡然。
杨垂青当即单膝下跪拱手抱拳:“百户大人,此案尚未录入卷宗,诸多案情线索并未调查清楚,属下怀疑事有蹊跷,恳请大人给属下一点时间!”
纪文远没有看着他,只是道:
“不管你是贫穷富贵,都要守规矩。”
“梁府,要守规矩,镇抚司的人要守规矩,本座的人更要守规矩!”
“若是镇抚司的人都不守规矩,那么百姓可还有活路?那这天下又是什么世道!”
“哐当——”
“嗤——”
黄奇抖着身子,抽出搀扶着他身子校尉的刀便是往自己脖子上一抹。
鲜血顿时溅射,但黄奇却没死,他本就受伤废武,余力无法彻底将自己杀死,身体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看向杨垂青的眼中满是哀求之色。
杨垂青明白纪文远的意思,也明白黄奇的意思,红着眼睛挥动长枪,了结黄奇的性命,而后看着梁方荣:“梁方荣,此案了结,可还有话要说?!!”
“啪啪啪——”
梁方荣脸上带了一丝微笑,折扇轻轻拍了拍手:“不愧是刚正不阿的纪文远。”
而后梁府内走出一个与黄奇女儿极为相似的少女,旋即梁方荣转身回府。
现场十几名校尉顿时目眦欲裂,怒与压,都到了极致!
纪文远身下的宅院更是炸裂开来。
杨垂青双目赤红,陷入了沉默。
这世间的道义是什么,人心为何如此被玩弄,他梁方荣又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