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决心的誓言，今日你我真的都做到了。　　——手冢国光　　　　“总之，I am sorry。”　　高桥和美看着眼前老实鞠躬的金发少年，不禁困惑是什么让这少年在短短几天内变化如此之快，从一个混世小不良变成了恭敬小正直。　　“要我原谅你也可以。”高桥举手示意了一下自己还没拆下包扎的右手，和清原交换了一个眼神，“就你的身体来偿还吧。”　　　　-*- -*- -*- -*- -*- -*- -*- -*-　　　　“今天不是训练吗？高年级的去了哪里？”同样是这日下午，手冢国光带着网球部正选们回到学校。一集合，看着只余下一年级练习的空荡球场，逮住了水野小朋友问话。　　“这……这……前辈们去看那个凯宾君……体育馆……”　　手冢和一干看热闹的正选们迅速去到体育馆，只见他们男网部的成员都挤在一间训练室的门口，一片青蓝色很是惹眼。　　“全员，都在这里做什么？”他一声轻咳，正声厉道。　　　　“噫！是部长，部长和正选回来了。”几个在最外围的先反应过来，立正站好。　　“部……部长……是那个凯宾，我们担心他惹事才来的。”有人伸手捅了捅门里最前测的荒井和池田等人。　　“别拉我，啊凯宾你这家伙，球速再快点呀。”　　俗称打脸。　　　　手冢前去拍了拍荒井的肩膀，跟着后面一众偷笑的正选们。　　“部……部长！我我我们……他……他……那个……”荒井吓得抖着声音，一边慌乱地指着门里一边零碎地说着话。　　他自己就让开了，然后手冢带着不明情况的正选们才伸头看见了门内剑道训练场中的场景。　　凯宾少年独自一人一个接一个地发着球，剑道部的成员一个接着一个地上前以竹刀去接他的发球。　　　　清原绘凛和高桥和美二人就在门边守着，盯着自家队员们排队进行机会利用。　　“手冢也来了啊？”清原抱着肩，听见动静侧头望向他，嘴角弯着好心情的幅度给他打了个招呼。　　“啊，我们打扰了。”手冢带着歉意仔细观察了一下，明白了事情经过，但这也不能成为他们非正选不好好训练的合理借口。“全员绕训练场……”　　“等等……”清原绘凛两步上前站到他身前，“反正你也要罚他们，不如帮我们一个忙？”她斜手指了指凯宾一人和后面排着队的二三十个人，又顺便到了高桥和美赞同的连续点头。　　她给手冢解释了让网球部的帮忙发球，剑道部以竹刀劈砍回球达到练习反应力和攻击力道的训练成果。　　反正也要罚这几个带头的，不如罚他们练习发球也不错。手冢立刻就同意了。　　“二三年级非正选在C到F场地准备网球，今天下午和剑道部进行联合发球训练。”　　二三年级的连忙点头，往网球场方向跑去，总比罚跑圈来得有意思。　　　　“噢，听上去就好有意思啊。”爱热闹的菊丸和桃城在后面悄悄笑。　　高桥和美便在里面高声通知着，“一二年级的出列，男剑部的你们要不要一起？去网球场上面玩这个。”　　凯宾少年虽是心甘情愿来道歉的，但是一个人哪里够用？　　后来高桥故作正式地原谅了他，让他告辞休息去，把整个女剑部的都叫到外面球场去了。反正现在有了整个男网部的帮忙，就不压榨小孩子了。　　　　-*- -*- -*- -*- -*- -*- -*- -*-　　　　于是两两一组，一对人使用半场场地，由青学的二三年生同他们进行发球回击训练。单就单次挥拍而言，发球本来就是最耗体力、球速最快的，竹刀也不可能真的能拿来对打，因此对于两部的选手都是很好的训练方式。　　正选的几个二年级能好地命中回球，但其余的孩子便有点反应不及，但慢慢习惯了球速也就能跟上速度可以打中一些。　　这样就有效率多了。　　　　“欸欸，绘凛这个好好玩欸，我也想玩可不可以。”菊丸蹦到她身边，不耐地原地跳着，“手冢手冢，你让我和绘凛也试试好不好嘛。”　　算了，他们都辛苦累了两个星期了。手冢国光推推眼镜，点了点头。　　绘凛带上护头的‘面’，跟随菊丸走到B场地。　　　　“我来了哦，绘凛。”菊丸先是试探性一个普通速度的发球，清原单手右侧轻跨一步便轻易将球击飞。　　“不认真的话就没有意义哦，英二。”清原单手提刀，顺右一甩，身影挺拔地稳稳亭立。　　菊丸开心地答应着，“那我就不停地上了。”　　但总之发球的动作多，间隙远比她调整回击姿势来得长，清原招架得游刃有余。　　　　“可恶，这样的话，让你试试我这个吧！”一晃眼，场上忽然出现了两个菊丸。　　　　这是幻象？还是真的？清原接住第一个球后脚上迅速反跳回来。四周的两部后辈们也围了过来，“为什么有两个菊丸啊？”　　　　“切~绘凛你反应还真快啊。”其中一个菊丸说着话，另一个又开始了新的发球。清原按着两球间隔的这节奏，当然知道都是菊丸发出来。　　人的移动速度能快到产生残像这个真的是不科学啊，不科学。　　“你们网球部发球最快的是谁？”高桥和美抄着手，来到了球场边，转头问着手冢国光。众人表情一致地看看手冢国光，又看看乾贞治。　　然后又引发了一场桃城、越前、海堂和乾之间的战争。　　　　“乾，你去吧。”手冢点点头，乾便进了场，菊丸见状便不依。　　“不要不要我还没玩够呢，绘凛啊~”菊丸晃着双手朝着几人说。　　清原站定深呼吸了片刻，有点难度，但是也算是能招架，于是回答道，“没关系，英二不用走，你们可以一起上。”　　　　“噢！乾的瞬间式发球！”菊丸蹦着，“等着吧我要超过你。”　　菊丸依旧算是两人，加上球速逼近200公里的乾，‘三人’球速前前后后地朝着清原袭来，她双手一个左稚先击飞了最先到达的的乾的发球，震慑得有点厉害；继而迅速重心蹬步低收左切上往上劈开了菊丸的第一个发球，随后反向跨步一个转身逆袈裟打掉最后的发球。　　一系列动作的发生，不过一秒之间。　　“噢，天呐我们副部长真是厉害了。”　　高桥听着几个后辈的赞叹之声微笑着，平时对战差别没那么大，现在这样子总能看出来清原跟大家的差距了吧。这下几个后辈能多受点刺激了。恩，她也挺受刺激的。刺激是进步的源泉。　　　　不停歇地玩了些回合，她也实在是累了，这每一秒每一秒消耗的体力，甚至都能远胜于正式的比赛时刻了。　　清原示意停下了，连着发了二十多个发球的菊丸和乾也觉得足够。　　她脱下面具，微微弯腰说道“辛苦了”便缓步离开了球场走到了高桥和手冢身边。　　　　午后的骄阳肆裂在她的脸上，她面色泛着湿润的红光，她心满意足地抿着笑容朝着高桥点了点头。　　“开心吗？”　　“恩，足够。”清原绘凛浅浅地微笑着，眼里晶亮地抬起看着手冢，“麻烦你们了。”　　他低头轻回，“恩。”　　手冢国光的神情，怎么又如此奇异，像极了年初生气的那几日。　　　　-*- -*- -*- -*- -*- -*- -*- -*- -*- -*- -*- -*- -*- -*- 　　　　训练连续持续了一个小时，两边的队员都叫苦不殊，她们才把自家部员给领走回了剑道场。想来经过这日的训练，后辈们对于‘回击迅速准确’也有了新的理解。　　毕竟两个星期以后，全国大赛就要开始了。好在她们服设部的重点工作在一周前就结束，不然清原又得在那边开天窗了。　　　　手冢国光在站台上。　　她回忆着，上次一同回家是他刚从九州回来那日，心下又是一滞，也是撞见若林光同他告白那次。她赶紧停下，回忆再上次一同回家，又是一个多月以前他刚离开的前日。　　“清原啊。”　　手冢远远就看见她了，又先开口叫了她，微不可及在她名字后加了弱声的语气词。　　可这三分叹息七分浅淡的叫法，手冢国光这又是怎么了。　　可是她哪让他生气了吗？　　她几步走去他身边坐下，手里拎着硕大的剑道服具的运动包。　　　　“手冢啊。”　　她训练得累了，坐下时便把包置于腿上，双手环抱着，又把头轻放在包上，侧头看着手冢国光的表情，学着他的语气也叫他。　　要从他的表情中侦测出他的心情可真是件难事。　　她仔细瞧着，觉得多半还是不高兴的成分多点，便赶紧说道，“今日真是谢谢你们了。”　　　　“啊。”他不知是叹气，还是回答的，转移话题轻声回了一句，“清原，那本书我看完了。”　　“啊……那你……”清原反应过来他说的书，神思转了几番，延长着音调及待又问他道，“那你，生气了吗？”　　不管他理解的是那书，还是今天现下这样子，只要他说没生气，那之后便也不会生气了吧。　　　　然后手冢国光他说。　　“恩，生气。”　　　　她赶紧从包上立起了头，“你，你说什么？”　　他的神情依旧镇静，目光如水变幻，从深至轻——　　“骗你的，没有生气的。”　　　　手冢国光你在九州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抿着唇，手指对着他左臂就是一戳，“朋友，你竟然也学会了开玩笑。但你大病初愈，我就不同你计较了。”　　“都完全好了。”他扶着自己的左手肘，脸上表情显然是放松，而非从前隐瞒伤情那样的深沉，“你放心吧，接下来一个月可以在东京复健训练，全国大赛也是赶得上的。”　　　　少女低下头，下颌又靠回了自己怀中所环的包上，侧头看他，脸上浮出愉悦的笑容。　　“吶手冢，还记得一年前所说的吗？现在不管是你们还是我们，青学都真的踏入全国了呢。”　　　　橙红的夕阳，鲜亮如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