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门把的手僵硬下来,脚下跟灌了铅一样不能动弹。 而没多久他又扬起了自信张扬的笑容,推开门步伐沉稳的走进去。 “啊嗯,想要什么?”熟悉的声音突然插进来,磁性魅惑的声音高调而张扬,顾妃色的心脏吓得突突直跳,他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了?他又听到了多少? 她连忙站起身来,一律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在耳边,迹部却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 ,他很自然的把她的长发撩到了耳后,依旧是他独有的霸道的温柔:“生日礼物想要什么?尽管说,本大爷给得起统统可以满足。” 顾妃色被他突来的动作吓到了,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小腿肚正好撞到了凳子,麻痹的感觉瞬间扩散开来,高跟鞋一闪,身子就软了一下,她连忙伸手扶住化妆台,而一双修长有力的手却先过她,把她稳稳的扶住了。 “啊嗯,不华丽的女人。”温热暧昧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紫灰色的眼带着责备与怜惜,顾妃色脸色绯红。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问。 “您太帅了。我喜不自胜太激动了。”顾妃色抬起头笑呵呵的说着,连忙退出他的怀抱。 迹部脸色蓦然一沉,这是在开哪门子的玩笑?这么明显的敷衍,他没道理听不出来。他就这么让她害怕? 顾妃色扶着化妆台站好,而后又垂下了头,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喊着:“大少爷,你怎么来这儿了?” 听到这个称呼迹部微微蹙眉,瞥了瞥她的耳那里早已经没了他送她的耳环,脸色越发阴沉。 他费心费力给她戴上的耳环她取下来了,居然敢不听她的话,他不是说过戴上他的东西就要一辈子听他的吗? 然而他并没有当场发火,隐忍着,不冷不热的说道:“主持结束了,就早点儿回去,今晚的party不允许迟到。” “我不会迟到的。”这是肯定的,邀请函都已经发出去了,她不可能单方面要求终止,那样太失礼了。 “party开始之前,最好哪里都不要去,不要到时候连人都找不到了。”他淡淡的说着,态度隐约的有些强硬,顾妃色听着心里非常不舒服。 她很反感别人干预她的私人生活,哪怕出自好心,她也不乐意,不知不觉的就回嘴了,很平淡很平静的反驳,只是简单的陈述事实:“我有我的自由,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天是周六,原本今天应该是我休息的时间,我会来这里主持只是因为这是学生会的工作,我今天听你的不是因为你是我的BOSS,只是因为你正好是学生会会长,仅此而已,工作上的事情,我会做好,但工作之外希望大少爷能够给我足够的空间。” 她说的礼貌而疏离,找不到一点儿瑕疵,然而正是这种平淡的语气触怒了迹部。 他倒是情愿她态度激烈一点儿,也不希望她把工作和生活划分的过分清楚,在家里她听他的话是因为她是女佣,在学校她听他的话是因为他是学生会会长,仿佛离开了工作,他在她的生活中便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他习惯了她在身边,而她只是习惯了伺候人,换一个人给她工资,她可以去伺候另一个人,可换一个人伺候他,他就会不习惯。 “你今天的时间本大爷买下了!”至少,今天要听他的。 她抬头望着他,目光坚定凛然:“抱歉,我不卖!” 忍足瞥了瞥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暗自的想自己是不是该赶紧找个理由离开,虽然他很想在这里听听,可是要是打扰了迹部大爷教训女人,他的罪过可就大了。今天派他到这主持指不定明天就调他去后勤部搬桌椅了(还能美其名曰锻炼身体)。 这可不是他想要了。 “咳咳……”忍足咳了两声,将外套搭在臂弯,瞥了瞥两个人也不管两个人理不理他,绅士的告辞,“我还约了人,就先走了。”走了两步,他又想起了什么,倒回来提醒,其他人马上就要过来了,你们速战速决,被人看到了不好……” 迹部一个眼神甩过来忍足连忙闭嘴,扶了扶眼镜,谄媚的笑道:“你们……你们继续……其他人我来解决……” 于是,忍足再度卖掉了自己的搭档,拿着话筒冲向前台,依旧是绅士笑容,依旧是腹黑死人不偿命:“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到东大参加此次节目,你们喜欢的Rain为了表达对你们的谢意,决定与大家合影,所有人都有机会,”说着扫了一样台下瞬间疯狂的人,又扫了一眼台上的人道,“此次的参赛选手和工作人员也有机会……”话音一落会场顿时沸腾了起来,Rain,Rain的呼声一声一浪高过一浪。 岳人手里握着话筒刚刚唱完最后一句准备离场去找顾妃色,就被半路杀出来的主持人插了这么一句。 他满脸的诧异的望向忍足,还来不及问发生了什么事,一群人就朝他疯扑。 镁光灯闪花了他的眼,岳人低咒了一声“可恶!”最后淹没在粉丝疯狂中。 空荡荡的化妆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灯光充足,一面一面的镜子透过反射、折射映衬着每个角落,一切都无所遁形。 顾妃色说完那些话后就后悔了,她是哪来的胆子触犯帝王的威严?虽然她说的都是实话,可是她却莫名的觉得自己说的太过分了。 他低头看着她,紫灰色的眸子深不见底,冰冷的像是北极雪,他一步一步逼近她,她的后背直接撞上了化妆台,咔嚓的一声,顾妃色觉得自己的骨头像是碎了一样,疼痛瞬间散开又被麻痹感渐渐掩盖,想要叫疼,却是疼的一个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尼玛,撞到脊椎了。 “啊嗯,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次。”他看着她,低敛的眸里冷光凌冽,带着不可压倒的强势。 顾妃色咽了咽口水,犹豫了一下,她要是说了他会不会直接把她扔出去? “……大少……” 这一句称呼又是激怒了他,他猛的扫开桌上的东西,卸妆液、粉底乳、各色各样的口红,五颜六色的指甲油乒乒乓乓的落在地上开出五彩缤纷的花朵,花花绿绿的瓶瓶罐罐来回的在地上滚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不许再叫我大少爷!叫景吾。” 顾妃色完全被吓着了,握着耳朵想要尖叫却是怎么都发不出声,她见过太多次迹部砂晔发怒的样子,可是第一次看见迹部发怒,在她眼里,这个冷静自持的男人是不会发火了,真的发怒了也不该是这样的。 可是最近他给了她太多的意外。 他很容易吃醋,他会一拳砸在储物柜上鲜血直流也不吭声,他会冷冷的看着她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也会霸道的干预她的生活…… 她正想着,迹部已经拦腰抱起她,等不急她的反应就将她放在了化妆台上,健硕的身子倾身压下,湿热的唇擒住她所有的呼吸,他吻得那么用力,像是深不可测的漩涡,将她一起的反抗卷成虚无…… 顾妃色使出全身的力气去推他,他的手臂却像钢铁一般坚硬把她紧紧的箍在胸前,无论她怎么都动不了他分毫,视线瞥到隔壁桌上的玻璃瓶,努力的挪着自己的身子伸手去拿,可是每当她挪出一点儿又会被他紧紧的扣住,他长长的睫毛像是浓密的羽扇在她的脸上扇动,呼吸一点儿一点儿的缩紧,心脏跳动的异常快速,她感觉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顾妃色,想要一定要抓紧,如果你也喜欢本大爷,哪怕要不起也必须要!这是本大爷的命令!以后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要听,耳环不喜欢你说,喜欢什么我陪你去选,选到你喜欢为止。”他的声音低迷而霸道,狂狷的模样分外嚣张。 顾妃色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脑子懵懵的,晕乎乎的抬头就看到了他嚣张的笑容。 她下意识的后退,忍不住害怕。 他的占有欲——太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艰难的开口:“我不喜欢你,也不想抓紧。” 她的声音是凉凉的,颤抖的。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怎样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顾妃色,你撒谎,”他的目光清明,语气如同审判者一样笃定,“你骗得过自己,骗不了本大爷的眼睛。” “迹部景吾,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的女人都该喜欢你?” 轻蔑嘲讽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回响,像是魔音入耳紧紧的缠绕,微微上扬的唇角,轻佻的声调,一遍一遍的告诉他,她此刻的态度。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也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这般拒绝他。 她第一次认认真真的说出了“迹部景吾”这四个字,却是用极尽嘲讽的。 严肃而认真的,同时又讥诮蔑视。 迹部景吾,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的女人都该喜欢你? 他凭什么断定她喜欢她? “迹部景吾你听好了,”顾妃色推开他,注视着他,目光坚定而冷然,一字一句字正腔圆的说道,“我,顾妃色,不喜欢迹部景吾。” 我,顾妃色,不喜欢迹部景吾。 他不是说她优柔寡断,难以在两个男人之间抉择吗?那么她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一个都不要。 “现在,我回答你的问题,我永永远远都不会答应做你的女朋友。” 现在,我回答你的问题,我永永远远都不会答应做你的女朋友。 “你听明白了吗?” ……他,明白了。 紫灰色的眸子全是她的倒影,她的语气,她的眼神都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他想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这个女孩是这么冰冷决然的拒绝了他,不给他任何机会的用了“永永远远”这个词来为他的爱恋画上终止符。 他人生中的第一次表白,被拒绝的干净彻底。 迹部紧抿着唇,唇线柔和,突然“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精亮的眸子瞬间华彩四溢,自信张扬的笑容足以让一切失了颜色。 顾妃色害怕了,他这般笑容让她害怕了。 顾妃色看不懂他,她了解他的性格,却从来都看不透他。 下巴被轻轻的挑起,他迫使她看着他,他始终是那么骄傲而笃定:“顾妃色,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就算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会的。” 他的笑容耀眼而张扬,他的目光自信而坚定,他是帝王,稳居王位的男人,不可能载倒在一个小女人的身上,他会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的决心。 顾妃色背抵在镜面上,全身僵硬。 冰凉的镜面传递着一阵阵凉意,镜子里面是他轮廓深刻的面庞,沉思的表情,严肃吓人。 她看不到背后的镜子,也看到镜子里的他,最多只能通过微弱的视力从对面的镜子看到他健硕的后背,然而仅是如此却让她胆战心惊。 “顾妃色,你准备好接受本大爷华丽的追求了吗?”他的笑容让她哭得目眩,她以为他不是喜欢纠缠的人,他以为他不是喜欢强迫女人的人,可是她忘了他也是认定了,就不会放弃的人。 这是他身为王者的坚持。 不。 这应该是迹部景吾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