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又是车，完整版在微博。ID：三小蛋有三个蛋，自行搜索《[青盲]本愿》第10章。这章的车有些丧病，带着点渣男贱女的开车姿势我码的时候也有点懵。不过老徐这里并不是在白嫖，如果你想强行解读的话就当做他在吃李处长的醋吧，我也不是很懂我自己为什么写出了这样的大纲（。　　舌尖抵在皓齿之后，一段法国香颂自三尺高的台上缓缓淌下，一点一滴扣人心弦。舞台上烟雾缭绕，歌女颈后的鬟燕尾发式略微蓬松，配上四下散开的蓝紫色羽毛发饰，增添了一番异国风情。　　徐行良就站在这方舞台之下，举着方没过杯底的葡萄酒，与军统的几名同僚谈着今年的世界变革。　　　　他身边的人正聊世界反法西斯形势大好。徐行良以换酒为由，插着口袋走出了三五人围成的小圈子。他晃着零星的红酒，在鼻尖触碰到酸甜酒精中夹杂的果香时，挑眉看见了人群外撩起窗帘的黄茂才。针脚细密的欧式窗帘厚重地铺在酒厅侧面的落地窗前，他带着探究走上前去。　　“徐科长。”黄茂才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身放下了窗帘。　　徐行良点过头权当打招呼，提起酒杯抿下最后一口问：“窗外有什么吗？”　　　　“刚刚看到李处长的专车开了过来，不过他好像下车之后没有向舞厅门口走。”　　徐行良转过高脚杯，用下巴示意着窗沿，“你继续盯着，留意一下齐秘书有没有来。”　　“她应该没有被邀请的资格吧？”　　　　徐行良高深莫测地笑着，挺直脊背意有所指地说：“另一件事。”　　让市长下台。　　黄茂才在心中补完了后半句，又转过身去看窗外只露出半个车身的别克了。　　　　夜色微凉，窗外急匆匆在舞厅门口拦下汽车的齐楚额头有点冒汗，忍受着司机的谩骂，她耐下性子等特调处处长亲自下车。　　“这不是廖市长身边的女秘书吗，怎么有机会在这里碰见了。”车内小憩却被急刹车吵醒的李圣金制止了驾驶座上的脏话连篇，推开车门看见这位许久未见的小文书，倒也算客气地挑起话头。　　　　“李处长，去年您曾给过我一份匿名信，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　　李圣金笑容未变，想到去年他和廖阳合作在重庆大轰炸中捞到的油水，只是逼近了齐楚几步压低声音：“齐小姐难道还没尝够被关在监狱里的滋味吗？”　　“我现在是站在军统这边的。”齐楚面上一副正派模样，拢过披肩大大方方地与李圣金双目相接。　　　　“行良找我要过你的资料，能让他这么上心的人，怕不只是站错队这么简单吧。”　　齐楚攒过脚趾，从生冷的水泥地上汲取了一些底气，“是不是那么简单徐科长应该有所透露吧，李处长现在要是不信任我，我就改天再找机会拦你的车。还是说李处长舍不得除掉廖阳，舍不得三足鼎立的局面消失啊？”　　军统势力在重庆算是军方的独大，没什么理由舍不得割舍串通国际内外黑白上下的廖大市长。　　　　“你想再揭发一次廖阳？”　　“现在不算是揭发了，”格外留意细节的齐楚肯定地回答，“算立功。”　　李圣金被她献殷勤式的发言挠上了咯吱窝。深知对方没有表现出的单纯——从他还未入军统时便对廖阳怀有敌意，一根筋地想除掉她那多年的养父就能看出——但他从未发现她对党国不利的证据，此时也只好无奈地扮成和蔼的上位者，随意打趣几句。他暗自在心底把调查齐楚这件事提上日程，划到了这时正从舞厅向外窥视的徐行良身上。　　　　黄茂才站在窗边活动着僵直的膝关节，在看到车尾缓缓移动，而齐楚的身影又在逐渐消失的车后出现时，他心中对自家科长的敬意又油然而生，不愧是他的老大。　　他目送身穿便装的齐楚走出闹市区，放下了有些酸痛的手腕，看着远处游走在觥筹交错间的徐行良，便坐回非会客区的软凳上，等着徐行良再一次走近，询问八成他早就猜出来的情况。　　　　这次年末聚会重庆三大巨头都带着各个势力的人乌泱泱挤进了大厅，其中不乏有墙头草左右穿梭的，但大多数还是各自围成圈互不干扰。舞池上剑拔弩张的气氛或多或少也感染了一旁没什么身份，只是跟随自己长官看热闹的司机们，他们也三三两两聚成一堆。军统中统与少数从政人员的界限明确，就连被扩音器放大了不知多少倍的异域歌曲，也缓和不下其中气氛。　　徐行良虽然习惯于这种氛围，但却对此提不起什么兴趣。不知不觉间，他去酒保处换酒的频率高了起来。慢热的红酒顺着耳根向前推进，缓缓蚕食着他大脑中紧绷的神经。　　　　孙德亮名义上的女儿王玲雨并不在场，他脚步虚浮，混混沌沌不知向何处去。耳边却像是听到了齐楚的声音一般，被一声卡在喉间的行良唤住。上次复印钥匙时在她家未完成的事与她对他舞会后的邀约，都随着香颂与红酒徐徐撩拨着他的五感。　　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他趁来宾在尽兴后依次告别时，悄悄溜出了恢弘的舞厅，随便扯过几个借口让黄茂才将他送在齐楚家不远处的地方，带着醉意挥挥手便让驾驶座上的人先走一步了。　　　　自认稳妥送走陈怡王乡彦二人的齐楚有些精神，但面对门外咚咚咚正敲门的访客还是紧张居多。她放下手上的大部头，趿着拖鞋深呼吸走到门前。不过外面的擂门声并未减轻，回荡在静谧的傍晚未免有些惹人心凉。　　扣在搭锁上的门被不速之客猛地推开，齐楚站在门框上的右脚忽然被挤了下去，这也让她隔着一段距离能更好认清来客。　　“徐科长？”　　　　门板上的人压在搭锁上，齐楚带着疑惑移开金属扣，放夹带着寒气的徐行良进了屋。他熟门熟路地将外套搭在衣帽架上，和齐楚脱下的披肩一齐摆在那里。这时齐楚才从他单薄的衬衣上闻出了刺鼻的酒精味，背过身一边反锁一边问：“你这是喝醉了吗，醉得连家都不知道在哪儿了？我给你泡杯茶，等你酒醒了——”　　徐行良带着酒气将背对他的齐楚拥入怀中，强制两人走进了房间。　　　　齐楚从禁锢住她的双臂内转过身，勉强抽出手掩住窜入鼻腔内的酒气，闷声说：“徐科长——”　　“叫行良。”他环在齐楚背后的手有些不安分，紧贴睡衣便下滑到了她的腰间，“你说过我忍不住可以来找你。”　　“不过不是现在，你醉了。”齐楚被他捏过腰上的软肉，推他离开的双手也使不上什么力气。　　　　“那是别人喝的酒，我没醉。”徐行良抵住齐楚的额头，垂下的眼睑看不清表情，只是张开双唇含住她还想推脱的说辞，裹挟着唇齿间的红酒，毫无章法地在她的口腔中染上自己的气息。　　齐楚双眉微蹙，听着他有些沙哑的辩解，上半身也就不再作为，只是被动地迎合着半醉半醒的徐行良。　　　　……　　　　不过多时，徐行良手下的动作便开始加快，他低下头索取着齐楚口腔中的空气。紊乱的呼吸在一刹间平复，他放在下身的手回到了她屈起的双腿间，上身拉开与她的距离，望进她有些恍惚的双眼间问：“还要做吗？”　　他一边询问，一边自顾自摩挲着手旁顺滑的大腿根部的皮肤。　　　　“你发泄完了？那就不了。”齐楚眨眨眼睛，依旧有些飘忽地回答着他。　　徐行良手下一怔，看向身下还没缓过来的人，支起自己酒意渐渐消退的大脑，从床榻上站起身来。　　“那你先休息。”　　　　齐楚躺在床边等着自己的感官归位，直到浴室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时，她才翻过身从床上坐起，扯过卫生纸随意处理着自己的卫生。　　等卧室看不见令人遐想的内容时，她便竖起耳朵听一旁不见减小的水声。心间有些复杂，她带着矛盾的思绪，走到厨房翻看为数不多的余粮，捡过一根不大的白菜着手清理，借着昏黄的灯光做起醒酒汤。　　　　原料处理并不麻烦，等徐行良从浴室出来时，只剩下最后煲汤的一些时间了。齐楚租住的地方并不大，小巧精致本就富有人情味，这时又弥漫着少有的烟火气。他也打消了徒步回家的念头，绽开笑容走近蜷缩在床头坐着的齐楚，却被对方先一步开口打断：“锅里是醒酒汤，煮出来也就一小碗，喝完再走吧。”　　“怎么，不欢迎我在你这里过夜？”　　　　齐楚不太明白他的想法，便扭头示意着自己不大的开间说：“我家就这么大地方，一个单人床让徐科长挤着睡还是太过意不去了。”　　“那我睡沙发，现在太晚了，夜路不安全。”　　看着徐行良格外清亮的双眸，齐楚也不想戳穿明摆的借口，便离开床头，去衣柜中找多余的一床被子。　　　　在她钻进衣橱挑挑拣拣时，徐行良听着厨房滚起的水声，转过身问道：“要帮你把火关了吗？”　　齐楚抱着被子从衣柜里出来，甩甩头发顺嘴交代：“关了吧，你再自己看着加点料。别放太多，吃得清淡点儿。”　　沙发上被铺展开的另一床被子在狭小的空间内注满了名为温馨的氛围。或许他们都意识到了谈话间的不妥，但也无人从中挑明。　　　　徐行良是最开始闲不住的，或许是白菜醒酒的功效显著，他急于寻找一些说服自己留在这里的借口。他四处拉扯着话题：“你今天找李处长是为了要什么证据吗？”　　齐楚在一旁有些心不在焉，心知徐行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生怕他趁机向上勒索而失去李圣金的帮助，便含糊地转移话题：“我有必要向你汇报吗？最终结果是廖阳下台不就好了。”　　　　“那倒不是，我就随意问问。”徐行良嘴角的微笑讳莫如深，本意毫无深度的问句却被一招不太妙的太极打了回来。　　或许他调查齐楚的工作不能半途而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