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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逸

迟了两月的一封信笺被送往白山馆,信封里满满当当填充着廖阳署名的军火交易票据。寄信人没有姓名地址,就连运向山脚的邮编也是纸张黏贴进来的,信纸信封品质一般,让人对猜测这封信来自何处斩了一切发散的念头。  比起王泉友缺少考究性的证词来说,此时徐行良手中的信封才更有价值。    这几日他避开孙德亮的催促,蹲在监狱楼中也等来了刘军义“齐楚待过廖阳监狱”的情报。虽然他在犯人面前一副兴致勃勃样,但内心却对刘齐二人一红脸一白脸的两厢戏腔不予评价。  近日他依了止痛药的说明书,药片定时定点一日三餐入着嘴。生活也规律起来,带着颐养天年的架势两楼一食堂地跑着。    就像这样万事不惹,却还是在周六被孙德亮招进了馆长办公室。路上碰见几日未见的齐楚遥打声招呼,就看见与她没有交集的赵英武由她身后走了过来。徐行良抬眼看见更加殷勤的行礼,理过军帽便先一步叩门。见赵英武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才想起点头回礼,在木门由内打开时,大跨步迈了进去。  一番寒暄后,孙德亮却先让屋中的另一人交代了问题:私自出兵、打草惊蛇。当他把自己贬得体无完肤时,才被端坐之人打住。  话音刺耳,也亏他能坐得纹丝不动。    “那依你之言,这件事和徐副科长没有关系?”  赵英武想起进门前齐楚手中哐啷响的一袋银元,假意深沉摇了摇头,“是卑职立功心切,侦查时行动唐突,才会不顾大局惹了叛军反击。若下次再有行动,卑职定会将功补过!”  孙德亮阖上眼睛摆摆手,食指推起圆框眼镜,审视赵英武半晌,便先请出了他,“赵连长还是先去医务室照看士兵吧,等你的兵养好之后再讨论行动的事。”  “是!”他抬手努力睁着眼行过军礼,又正步出门带上锁扣。    “行良,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大溪沟可能是刘军义的伪证,赵连长算是给我们一个提醒,日后对付廖阳不能掉以轻心。”  “不错,”孙德亮抬嘴轻笑,点点头又继续说道,“那你近日还有其他线索吗?”    “有一封廖阳贩卖军火的匿名举报信,证据确凿,被告不好翻供。”他敛眉扔出既定的情报。  “刘军义那里呢?”孙德亮双手搭在扶手上,以低视角仰头望向他,却仍一副意气风发模样。  他低眉想了想,“没有了。卑职会尽快审出些线索。”    当徐行良随着引路的小士兵路过岔口时,却在另一边瞥见身量体态都像极了齐楚的一抹身影。若他没有记错,那一边正是赵英武所待的保卫科。  “徐副科长,还有事吗?”标兵背着步/枪转身问了一句,得到摇首否认后,才又回头带起路来。  这出白脸唱得并不妙,收尾仍是以一批人的性命下注。不过赌局已定,她靠着末盘微弱的优势险胜一筹。    手中盲洗着牌,于掌心对齐后,廖凡才将它们收了起来。  “咳——咳咳——”他方至办公室便被屋中几道闷雷唬住,赢牌的喜悦被冷水迎头泼下。他推门几步上前,却瞥见齐楚手帕上半块浸了水的鲜红血痰,忙敛起表情,急匆匆将桌边半杯温水递到齐楚手边,边帮她顺气边小心发问:“……不是痨病吧?”  齐楚忙叠起手帕揣进衣兜,接过水杯抿了几口,清清嗓子说:“咳,想你姐点好的。”    “刚都咯血了,”廖凡双肩垮下,手心虚握成拳,“洋鬼子就算禁运那什么——盘尼西林[1],我爸也多少有点路子。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你别紧张。”  她又提起水杯喝完了杯底残根,抽抽鼻子说:“我看紧张的是你。我的事就不劳廖市长费心了,你要是没事儿干多学学馆里的管理,别净去隔壁赌了。”她说到后面嗓子开始沙哑,打了几个磕绊才勉强说完整句。    廖凡轻啧出声,一把抢过水杯和齐楚直视,“我再去接杯水回来,你少说几句。”  她抬眼瞄去过于热切的关心,低头松开紧咬下唇的犬齿,展颜一笑,“能让廖大科长屈尊,也算我这个文书不白当。”  他不带威胁性唬她一眼,在看到她似笑非笑的神情后撇嘴扬声道:“闭嘴!”    廖凡端着不属于他的搪瓷杯跑去开水房,冒冒失失兑着能入嘴的热饮。正当他因为几滴洒出的开水甩着手时,恰被路过的徐行良看了个精光。  在办公楼打起照面,徐行良正好奇想上前问一句,却看见微圆脸上从未见过的焦虑。立在廊边打量几下,便侧身为疾步走来的廖凡让了道。    周一馆中人气旺了起来,从楼外清扫石子的杂物兵,到食堂吵吵嚷嚷的炊事员,都有些周末值班找不到的热闹。  但难得的清净却又被黄茂才打破。只听对方推开门后走近几步便公事公办地喊句:“徐科长。”他也只能几口咽下吞药的水,盖上杯盖猜测发问:“齐楚的事?”  门口的黄茂才点了点头,“她周日一个人去了趟西医院。”  他呼出长气。印象中没有军方的人患了急病,这时也就换过思路,“你以我的名义去查她在医院干了什么——常胜青若是无事可做,就让他现在去吧。”    “啪——”  齐楚放了张肺结核化验单在孙德亮桌上,除了比往日快几分的眨眼频率外,神情坦然到像与己无关。  “劳烦孙馆长破点费给徐科长廖科长做个检查,”布口罩后呼吸略有不畅,她张大口腔吸进口气,“再向下就不通知了,我也和他们没什么接触,说得多了容易引起恐慌。”边说还边清着嗓子,只剩两只不住眨眼的眼睛显出些活力。    “你是要想离职?”  “拖着感染病也不好待了不是,有人也说了这事儿很复杂[2],等我确诊有了变化再回来也不迟吧。”齐楚握拳放在嘴边咳了咳,尚裹着军装站在他面前。  “那廖阳的事,后续齐秘书准备怎么处理?”本是疑问的话,却被他说出了几分陈述的味道。    “知道的我也差不多说完了,要是我还能——”她又弯腰咳嗽起来,背过身解开口罩用手帕在嘴边擦着,收拾一番后又转过身来,“还能撑到廖阳倒台,军功章我一分不要,孙馆长自己安排。”  齐楚双臂紧收,飒爽的军装被她穿出几分颓气。孙德亮见状也不再逼问,叹了口气便随手在出门条上签过字,默许了她的长假。    徐行良听常胜青传来消息时第一反应便是嗤笑,直到手底下人苦兮兮着一张脸看过来,才严肃起来听他继续汇报。  “一开始我们还想着她是发现被人跟踪了呢——出门不到一刻钟又回家了一趟,现在想想齐秘书大概是被烧糊涂了,才上街走了岔路。”    “还有别的吗?”  常胜青双目提到眼皮后面,心底哀叹一声,冲自家科长摇了摇头。  “那你就先回吧,”他唇齿虚嚼片刻,又努着下巴叫停对方,“若真是如此,那她近日必定离馆,你们今后换班盯着她吧。”  常胜青抬了抬眼镜,抿抿嘴开口回答:“是。”    一片暖阳正从地势稍高的山顶洒进医务室,纱制窗帘朦朦胧胧罩在日光上,半阖的百叶门隐约透出几丝光晕,拌在消毒水味中慰人心灵。瓷砖地反出黑色军靴的光,徐行良不请自来推开漆门,在王玲雨不加阻止的默许行为中走到她身旁,驾轻就熟堆放起了药物。  “谢谢。”  泉水叮咚自林间响起。徐行良微笑应下:“都是些小事,我来就行了。”    “难得见你不是为头痛来的,”王玲雨不加军帽束缚的发髻赏心悦目,“上次是齐秘书取的药吧,都按时吃了吗?”  他将药箱放入高层的手愣在半空,眨过眼后才继续向上送着,“谨遵医嘱,定时定量。”  “刚刚孙馆长说齐秘书查出了肺痨,你怕是为这个来的吧。”她拿起钢笔记下数量,抱着针管整齐地放在玻璃柜中。    “我就不能随便找你聊聊吗,”徐行良侧身坐在桌面上,看王玲雨整好药品闲下来的模样,好整以暇噙过笑问起她问题,“不过还真和肺痨有关。它的潜伏期大概多久?”  “结核病在两个月左右,但也因人而异,只能说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哦——”他长点过头,对疾病没有概念也少了些入手方向,只没有逻辑地左右又问了几个问题。    “行良,如果齐秘书真的是肺结核,你最好还是亲自去问她吧。”王玲雨停下了抄录的笔,抬眸望向他说着。  他左眉下沉,从桌上蹦起立在地面,“别的事你就不用插手了。小雨,我自己来处理。”他与方投笔的人互道再见,便带些不快远离了医务室。    山下向南行的公路越是前进就越是热闹,心中对盯梢不抱希望的常胜青二人懒懒散散,靠在墙根正侃着天南海北。  “队长,你说她都患那种病了,怎么可能再去别的地方。”  “徐科长既然让我们来,那么我们就只用遵守命令好了,他总是有别的安排的。”常胜青轻声敲打着与他搭班的人,却不想被他猛地推出半步。    “唉常队长,齐秘书真的出来了!去的方向还不是医院!”  “嘘,注意隐蔽。”常胜青食指比出噤声,带着跟班隔了齐楚半条街便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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