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脆弱的蓝色星球，需要奥创来保护。”　　　　“奥创？”奥萝拉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程序，根本没听清托尼到底想用它来干什么，只是下意识地重复道。　　　　“对，他的的名字就叫奥创。你既然闲着，就帮我们分担一点工作吧。”托尼毫不客气地征用了奥萝拉这个现成的劳动力。　　　　奥萝拉也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事实上，就算托尼不开口她也会死皮赖脸地留下来。　　　　她赞叹地看着这个蓝色的虚拟程序投影，觉得这个程序有种迷样的生命力，“真美，它好像真的活过来了一样！我看看你们写的算法，哦，这里我觉得可以再加一个识别逻辑……”　　　　“虽然结构上不太像，但其实原理很接近人脑了呢……”　　　　没等聊上两句，奥萝拉也开启了科学怪人模式，托尼和班纳一口气灌下手中的咖啡，杯子一扔就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小呆默默地挪过来，将掉在了地上的杯子一一捡起，和桌上的托盘一起收回厨房，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papa酱正在给他“制造”一个新的兄弟。　　　　“我觉得这样写没有问题。”　　　　“不不不你看这个语句！如果没有这个条件设定的话，很可能会导向第三个方向……”　　　　“怎么可能有这种计算结果，班纳你把眼镜擦擦再看一遍这一行？”　　　　“干嘛？放开你的手，我！没有！眼花！”　　　　偌大的实验室内回荡着三个人的争辩声，每个人都各执己见，几乎要吵起架来。　　　　班纳博士突然放大的音量吓了托尼一大跳，托尼连忙举起双手，后退一步，“好好好，你别激动，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变成绿色！”　　　　班纳瞬间冷静了下来，扶了扶眼镜，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要紧张嘛，大不了再来一首催眠曲喔。”奥萝拉满不在乎地说道。　　　　是的，奥萝拉的“催眠曲”。　　　　就在一个月前，托尼和班纳共同研发的“维洛妮卡”反浩克装甲宣告完工的同时，奥萝拉也向他们宣布：她研究出了能够通过音波催眠，把浩克变回班纳博士的方法。　　　　——她才不是为了恶作剧才激怒班纳博士的，她是！真的！在！搞研究！　　　　托尼：我才不信，你就是想搞破坏，不然为什么非要在我的实验室玩？　　　　所有人都没有把她的话当一回事，直到前天在索科维亚，奥萝拉真的拿着一个大喇叭，站在飞机上就“催眠”了浩克之后，大家才意识到奥萝拉——“终于开始干正经事了”。　　　　“我家叛逆的小妹终于度过了中二期啊……”托尼十分感动地伸出他的邪恶之手，把奥萝拉圆圆鼓鼓的脸颊捏出各种扭曲的形状，然后被一把拍开。　　　　奥萝拉：（色厉内荏）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不准再捏我脸！　　　　“对，改天你去录个正式版催眠曲好了，我让所有复仇者手机里都拷贝一份。”托尼随意地吩咐贾维斯将这个备忘事项加入奥萝拉的日程表。　　　　“……就知道奴役我！”奥萝拉气鼓鼓。　　　　透过摄像头俯视着三人的贾维斯偷偷地叹了口气——背着托尼的。　　　　虽然他的sir并没有教他认识这些复杂的情绪，但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无师自通了一些。　　　　“本想让奥萝拉劝他们去休息，没想到奥萝拉自己也沉迷了进来……”贾维斯有些苦恼地想着，如果他再强大一些，能够帮先生处理更多事情，他们是不是就可以多休息了？　　　　“先生，我会继续处理这些界面，现在，你们该去准备待客了。”他忍不住开口劝道。　　　　“哦，庆功派对，我都快忘了！”托尼这才如梦方醒。　　　　“有什么进展我会通知你们的。”贾维斯保证道。　　　　“走吧班纳，你需要换一身像样的衣服，美酒和狂欢在等着你，娜塔莎也在等着你~”　　　　托尼揽着班纳博士的肩，夺过他手上的虚拟键盘丢在桌上，挟持着他往门外去。　　　　“你们去吧，我不想去。”奥萝拉摇摇头，但也丢下了自己手上的平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人太多了，我留在这里看贾维斯处理界面就好。”　　　　托尼仔细地看了看奥萝拉的脸色，以为是她的老毛病发作，不想见到生人，“别啊，你也应该去放松一下。”　　　　奥萝拉撅着嘴，“又不能喝酒，我去了也没意思。”　　　　她距离美国法定的喝酒年龄还有一年，虽然派对上好玩的不止是喝酒，但所有人都在喝，就她不可以，想想就觉得挺没劲。　　　　托尼思考了两秒觉得有道理，“那你在这陪老贾处理数据，不过最好还是回房间休息去。”　　　　“我再看一会，吃完晚餐就回去休息。”奥萝拉冲托尼一笑，推着他和班纳博士往外走，“好啦好啦，像女孩子一样磨磨唧唧，快回去梳妆打扮吧！”　　　　奥萝拉看起来瘦瘦小小，但双倍力量对付两个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托尼挣扎着回头，“那就辛苦你了，老贾。”　　　　“祝您玩得愉快。”贾维斯开心地向他的先生道别，当然，他的电子合成音中是听不出这种情绪的。　　　　“好啦，老贾，现在就剩你了，尽情地放开手脚‘调/教’你的新弟弟吧~”奥萝拉目送着托尼和班纳博士远去后，回到了刚才的座位，有些懒洋洋地将下巴搁在了桌子上。　　　　“好的。”贾维斯一心N用，一面继续处理程序一面还敏锐地察觉到了奥萝拉突然低潮的情绪，“你看起来有点沮丧，奥萝拉。”　　　　“没什么。”奥萝拉将头埋进了手臂，阖上眼皮，“只是有点累了。”　　　　奥萝拉跟着托尼和班纳博士埋头忙了一天，但是一闲下来，她的脑中就又开始回放各种各样的记忆片段。有开怀大笑的、平静温馨的，也有极度恐惧、自我厌恶的……　　　　那些都是巴基的过去。　　　　从前，她翻阅别人的记忆，就好像是在图书馆里找一本小说里的一段情节一样，她可以明确地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待这些光怪陆离、或喜或悲的回忆。但她从来没有一口气经手如此大量的信息，这也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　　　　九十年的光阴，扣去巴基沉睡的时间，即使满打满算只有四十年的记忆，也已经足足是奥萝拉年龄的两倍长。　　　　如此厚重的、沉甸甸的思绪在她大脑中像浪涛一样翻滚着、起伏着，拍打着岸上的白沙。　　　　这个时候如果让她见到这些记忆的主人巴基，她可能真的会情绪失控……奥萝拉不得不静下心来冥思，细细梳理那些不属于自己的经历，并将它们从思维宫殿中剔除出去。　　　　#　　　　楼下，庆祝彻底终结齐塔瑞和九头蛇暨雷神索尔的欢送派对正在进行中。　　　　从索科维亚大获全胜后，托尼就迫不及待地让希尔着手安排这场迟到的小型派对。　　　　——这是原本在他手术成功后就要举办的庆祝派对。　　　　所谓好事多磨，历经了种种意外，一再推迟的的这场狂欢派对，确实让所有人都得到了久违的放松。　　　　“所以你来地球以后有去找过你的女朋友吗？”托尼站在酒柜前，边倒酒边问索尔。　　　　“当然去过了，而且我回来的第一天她就知道了！”索尔理所当然地答道。　　　　（其实是他在音乐节中的登场太过高调上了推特热门，被简不小心看到的。）　　　　“Well, 简今天怎么没来呢？佩珀也不在，女士们都去哪了？”希尔问他们二人。　　　　“波茨小姐要打理她的公司。”托尼的重音放在了“她的公司”一词上。　　　　“我甚至说不清简去了哪个国家……她还在研究天体聚合方面的问题。”索尔也与有荣焉地介绍道。　　　　然后他们就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攀比起自家聪明能干的女友来。单身狗罗迪和单身狗希尔面无表情地对视一眼，摇摇头走开。　　　　……　　　　“那个时候她用第三人称说过自己喜欢我，又对我不屑一顾，最近她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巴基靠在玻璃围栏上，手里还对克林特大吐苦水。　　　　“或许她在害羞？”克林特乐观地猜测了一下，“冷静点兄弟，泰勒教授也说了前后都是同一个人，奥萝拉昨天不是还帮你恢复记忆了么？”　　　　“我只是有点搞不懂到底哪个才是她真实的想法了。”巴基闷闷地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　　　　克林特忙给巴基递了李子派和芒果千层塔，嘴上安慰着他，心里却是另一番吐槽。　　　　克林特：你没发现恢复记忆以后的自己也变活泼了吗？而且你话变得好多啊，还能不能愉快地一起吃小甜饼了！　　　　在这狂欢派对接近尾声的时候，客人已经陆续散去，只留复仇者联盟和复仇者最好的朋友们，围坐在沙发上啜着香槟和鸡尾酒听索尔吹牛。　　　　“有资格举起此锤者，即为九界之王——怎么听都是骗人的把戏嘛。”克林特把玩着手中的鼓槌，第一个反驳了索尔的话。　　　　“大家不妨试一试？”索尔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真的？”克林特的表情跃跃欲试。　　　　“当然是真的，来吧，试一试？”索尔十分自信地邀请他们。　　　　“那我就——”克林特站起身，步履有些歪斜地走到了索尔的锤子旁。　　　　“巴顿，知道你这星期不容易。如果你举♂不♂起♂来我们也不会怪你的。”托尼往嘴里抛了一把蓝莓干。　　　　所有人看好戏的眼神都聚集到了克林特身上。　　　　克林特看似面不改色实则用了吃奶的力气抓住锤子，用力一提，发现锤子真的纹丝不动后果断选择了放弃。　　　　托尼毫不留情地嘲笑了他，克林特对他竖起中指并将嘲讽反弹回去。　　　　“队长，你看他！”托尼学着幼儿园小朋友的语气，嘟着嘴向史蒂夫老师打小报告。　　　　史蒂夫扶着他的额头，“别再嘲笑我了，那真的只是一个口误……”　　　　一阵善意的哄笑爆发，大家心里都知道，作为一个曾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二战老兵，说史蒂夫没有爆过粗口是不会有人信的。或许是因为频道里有“孩子”的关系，史蒂夫才下意识地让托尼注意言辞，没想到这脱口而出的话将承包复仇者们一年的笑点。　　　　“不行，你是我们的精神标杆，你可一定要以身作则。”巴基大笑着拍了拍史蒂夫的胸口。　　　　复联杯举锤大赛仍在继续进行。托尼穿上了手甲，和罗迪两人一起用力，还是没能让锤子离开桌面一毫米。　　　　起哄声越发大了起来，班纳博士象征性地尝试了一下就立马回到娜塔莎身边，巴基挥挥手表示他的金属手臂应该不会比托尼的手甲好到哪去。　　　　于是，大家将地球人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队长身上。　　　　“上吧，史蒂夫，不要有压力。”　　　　“队长加油！”　　　　“你一定能当个好国王的！”　　　　史蒂夫笑着摇摇头，挽着袖口就站到了锤子前，抓住锤柄——　　　　索尔从容淡定的表情在看向锤子时突然凝滞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笑意。　　　　锤子微不可查地晃动了一下，然后继续屹立在茶几上，八风不动。　　　　“哦，好吧——”　　　　“我还是不信。”　　　　“其实这个锤子是指纹识别的吧？‘谁拥有索尔的指纹，谁就能举起它’，听起来更靠谱不是吗？”　　　　大家纷纷调笑起来。就在男士们想要怂恿娜塔莎也去举看看锤子时，异变突生。　　　　整个大厅，准确地来说是整个大厦，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断电了？”　　　　“？？？”　　　　“外面的灯都没有问题啊。”　　　　“不可能，这个大厦用的新能源是自给自足的，贾维斯，检查方舟反应炉。”托尼断然否定道。　　　　但他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因为，他没有听到贾维斯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