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抬头直视着纲手的眼睛,“我不想参与到此次寻找佐助的活动中。” “为什么啊小樱?!”最先激动的果然是鸣人,他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我的身边抓住了我的衣袖,“不是说好了,说好了要一起带佐助回来吗?!难道你不想要把佐助接回来吗?!” 我低下头盯着地面,不知道该怎么说。 直面亲手杀死重要的人的痛楚让我现在完全没有那个精力去做任何的任务,我还是想要逃避已经发生了的这一切。 “……不是不想去,而是我现在没有那个……精力。”我垂了垂眼,递给了纲手一个卷轴,“在和赤砂之蝎的战斗中我充分意识到我的不足之处,我……申请出村自己修炼半个月。” 纲手似乎有些惊讶,但她还是接过了卷轴,仔细地阅读了一遍便合起来放在一边。她也沉默了几秒才道:“我批准了,这半个月你就在外面好好修行吧,看到感兴趣的药材什么的研究一下,不过也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可是——!”鸣人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他还是打住了,大概是想起我在砂忍村哭得崩溃的模样,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朝我咧开了一口白牙笑道,“那小樱你就等我成功把佐助带回来吧——!” 鸣人是真的成长了很多,不仅是实力,更多的还有自己的心境。 可是相较而言,我又有真正意义上的进步吗? 我强撑着朝他弯了弯眼:“好,我等你。” 我递给纲手的那个卷轴是专属于我们师徒的联络方式。 结合了蛞蝓的液体、医疗查克拉和通过百豪之印转换了的查克拉的“墨水”写出来的卷轴,确保除了我和纲手没有人能够看得见字样,卷轴也做过特殊处理,在阅读一定时间后便会被自我焚毁。 我在卷轴里简要介绍了我和蝎是如何相识的,以及蝎对我的……重要性。除此之外我还告诉了纲手蝎将他的情报系统都转给了我,我需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出村去处理这些情报,并整理出对木叶有用的信息递交给纲手。 明面上的理由也是很正大光明的,我和蝎的对决后察觉到我在战斗上、医疗忍术和毒术的弱点,想要出村去寻找更多的草药;除此之外眼睁睁看着亲近的千代婆婆死在自己的面前让我的心情崩溃,这次出村也能算是散心。 不需要去参与寻找佐助的活动,我也不需要那么着急慌忙地离开木叶。 我好好地洗了个澡,动作算是缓慢地收拾着出村所需要准备的东西,将头脑放空,好像这样就不会再在脑海里不断回放蝎死在我怀里的那一幕了。 如此看来,我真的不能算是个合格的上忍,大致是连合格的忍者都不能算的。没有办法尽快将自己从负面情绪中剥离出来,尽快地投入到下一个任务中去,也幸好现在是和平年代,不然的话可真的是够呛。 经常出村执行任务的忍者其实收拾东西都会很快,因为往往他们在自己的家里会随时准备着一个大概是“应急”的包裹,不过我其实主要算是出门散心,收拾起来花了平时很多倍的时间。 而收拾到一半的时候,母亲上来敲了敲门,和我说宁次来找我了。 我有些惊讶。 黑发的少年站在门外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同为忍者,他肤色却是真的白得发光。 他问我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看来我这个忍者当得真的是失败,情绪无法控制到连一向不愿意多管闲事的宁次都看不下去了,来充当知心姐姐,啊不是,知心哥哥的角色。 木叶的街道还是很热闹。 来来往往的行人,叫卖着食物的小贩,四处乱窜的小孩子,充满了生的活力。 “身为火影大人的弟子,你应该也知道她也曾面临过亲近的人生离死别,也险些无法走出来。”他的视线扫过了街道,停留在了一位抱着孩子的父亲身上,也没有看我,“我也曾经耽于仇恨很多年,所以你也要给自己时间。” “道理我也懂。”我的脚步也没有停,只是抬头仰望着湛蓝而又纯净的天空,“说的大道理我比谁都会说,偏偏我却比谁都害怕失去。” “其实如果真的很害怕的话,退居二线也不是不可以。” “那师父应该很开心了,她向来讨厌那些文书。” “或者去开个药店,”宁次微微地扯了扯嘴角。 “啊,那还不如嫁个家里开糖果店的,都省得我进货了。”我看到街角的糖果店,随口胡扯着,“或者嫁个药店老板也不错。” “那也不是不可以。”他则是看向了天边的飞鸟,又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隐约从他的语气里感觉到什么,颇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最后还是移开了视线。 和宁次闲聊着绕着木叶走了大半圈,确定我是真的没事了他才回了家,我又绕到了井野家的花店。 井野正在给波斯菊浇水,看到我的时候也有些惊讶,随即便关心了下我的身体健康,得知我并无大碍后放下了手中的水壶,双手环胸,眉眼带笑:“说吧,遇到什么人生路上的大困难需要你井野老师来解决的啦?” 我坐在桌边定定看了她好久,把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了之后才开口问道:“我……是不是很受人欢迎啊?” ……这种问法真的是太羞耻了,但我又好像找不到更好的问法,总不能问“是不是有很多人喜欢我啊”这样子的问题吧? 这下轮到井野惊讶地看着我了,好半天才装模作样鼓了鼓掌:“哇,不得了不得了,我们春野樱大小姐终于意识到这点了啊?我还以为你所有的情商点都移植到了智商上面去了呢。” 我心说别人隐晦的表白我还是听得出来的,只是我觉得大家对我的态度都挺正常的,才根本没有注意过这些。 井野见我沉默,难得老成地戳了戳我的额头:“你啊,一门心思扑在学习和修炼上,天天把自己绷得那么紧,哪儿能看得出来谁喜欢你啊。” 说罢她又叹了口气,继续戳我的额头:“你总是走在大家的前面,一直安安静静的又很优秀,在忍校的时候就有很多小男生喜欢你啦,只是你在忍校的时候和上一届的天才宁次君走得近,毕业后你又和佐助君分在了一组,会有人和你表白才怪啦……啊,除了鸣人和小李那两个白痴。” “……在忍校的时候大家都没满十岁吧?这时候就能喜欢人了啊?也太早熟了吧?!” “是你太晚熟啦!”井野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而且说句实话嘛,本来女忍者就不是很多,像你这么优秀的更少,简直是高岭之花,大家喜欢你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就我知道的,鸣人小李喜欢你,宁次君喜欢你,牙对你也有好感……而且说实话我感觉佐助好像也有点喜欢你吧,鹿丸那家伙我就猜不明白了,我本来以为他也喜欢你的,但后来我又好像觉得他可能对手鞠有点好感?” 说着说着井野又开始八卦了起来,说着鹿丸这么怕麻烦的人如果不是喜欢手鞠绝不可能带着她逛木叶什么的。我懵圈的同时又觉得好像也有点道理,同龄的女忍者也就只有天天、井野和雏田吧,这么一想木叶的女忍者真的是稀少得可怜。 只是…… “所以你察觉到了宁次喜欢我?”我抓住了关键。 井野白眼一翻:“这不是正常的嘛,人家和佐助一样是男忍者中的高岭之花,和你相处那么平易近人,鬼看不出来他喜欢你。” …… 可能我就是那个鬼吧。 “不过说实话啊小樱,”井野直起了腰,甚至连脸上之前带着八卦的笑意都收敛起来了,看着我非常认真道,“你发现了没有,你其实根本就没有在乎过你现实生活中的人际关系。” 我下意识想反驳,却见她摇了摇食指:“别急着反驳,你要知道,凭你的观察力和智商,发现这些事是轻而易举的,但是你直到现在才察觉到。” “你将自己绷得太紧了啊,小樱。”她拍了拍我的肩,眼睛里写满了担忧,“在我们还在思考今天带什么发绳好看会被佐助君注意的时候,你在思考怎么样最优化地利用自己的查克拉;在我们还在苦恼老师布置的作业的时候,你那时候在干嘛来着……哦你在看医书。你的人生好像就只有努力这个词,一点松懈都没有。佐助君也好宁次君也好,他们两个说实话吧,在忍校的时候一直被仇恨束缚着,就连这样人家都没你绷得那么紧,你好像,就好像,怎么说呢,就好像一天不努力就要死掉一样。” 我哑然。 “尤其是佐助离开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好像每天除了读书就是修炼,我知道你和鸣人都急着把佐助找回来,但是……真的,不要逼自己那么紧好嘛,小樱,不要让喜欢你的人那么担心你,好嘛?” 我抿着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觉得心口暖得快要化掉,好半天才能朝她弯弯眼应了声好,甚至有点怕多说几个字声音里会带上哭腔。 我真的很开心。 “不过你是怎么突然意识到有很多人喜欢你的啊?谁和你表白了啊?”大概是发现我情绪正常了之后,井野一下子八卦了起来。 我摇了摇头:“没有啦,只是有人说我是什么最想娶的女忍者第一名什么的,我有点好奇。” “啊这种排名多了去了,你好像还是什么高岭之花的第一名呢。”井野失了兴致,“我之前还和天天打赌来着,看谁会先把你这朵高岭之花摘下,结果到现在什么动静都没有……真的没人和你表白吗?” 看着她不死心地追问的模样,我失笑,还是摇头。 是有的。 只是两个都隐晦得不行,一个死之前还在执念我的长发,口口声声说着偏爱永恒,却自己选择了绚烂的短暂;一个被我带得似乎有点想开个药店,可惜还是背负着分家的宿命要守护着自己的家族。 可我倒宁可他们继续那么按部就班地走下去。 一直一直这么走下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