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我不知道蝎是什么时候在我书桌底下藏了资料，更不知道他是怎么把数目如此惊人的资料悄无声息地运进了木叶。　　于是我又忍不住在思考也许木叶老是会被袭击不是因为鸣人佐助两个主角的原因，而是安保系数实在太差其他人进出自如什么的？　　　　蝎的天赋甚至还是要远远优于我的想象。　　大致是因为收集到的情报太过庞大且复杂，他居然研究出了一种傀儡鸟，像极了智能的搜索引擎，注入查克拉告知它自己想要哪方面的资料，它便会飞到相关的卷轴前面停下。　　只不过到底还是比较初级的存在，所以太过细节的资料还是要自己筛选。但是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极为不易了。　　说实话，我在忍校的时候对傀儡师还是有点不以为然的，我有段时间总觉得最厉害的忍者就是要拿着高级忍术对轰到天荒地老或者是直接秒杀对方，虽然后来才知道其实并不是，但不妨碍我那时候对傀儡术的小觑。　　但等入了门之后我才发现这一门蝎口中的艺术是多么的博大精深。　　　　要不是他放了太多的水，战斗中死去的绝对会是我和千代。　　战斗前他便告诉了我自己最大的弱点，还又将自己一般用的两个傀儡都给我作为教材详细地展示了一遍，甚至在战斗中也没有用其他的傀儡……　　要不是现在细细研究他给的资料，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原来放水放到了这种程度。　　这个人真的是……　　　　要我短时间内脱离难过是不可能的，我只能尽力把自己陷入资料与情报中不让自己去回想那些事情，可偏偏看到蝎熟悉的笔迹的时候又会不可避免地想到他，看着那些傀儡的时候甚至连他教我时那微蹙眉心的表情都觉得历历在目。　　真的是一种极为痛苦的煎熬。　　但我还是逼迫着自己耐下心来研究情报，因为其中涉及了很多关于尾兽、各个忍村甚至是晓的情报，蝎这家伙真的是说不给晓白做嫁衣，就全都给了我丝毫不藏私的。　　我看着还是颇有些胆战心惊的，尤其是看到连木叶的高.层团藏都和他手下的探子有接触的消息的时候简直是震惊了。　　蝎在木叶也安插了几个手下，不过其实也没有□□的必要，蝎死了他用来操纵这些人的忍术自然也会失效，那些人对木叶也自然还会是忠心耿耿的。　　　　最后所谓的“假期”结束的时候，我连这些情报的一半都没看完。　　回村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纲手。　　身为火影，她其实人身自由被限制得很大，甚至时时刻刻都有暗部在外面待命，说是保护火影大人的安全，其实也算是暗中监视着。　　所以我这次汇报情报也是避开了这些暗部。　　打的旗号也是简单，就是师父检查徒弟的成绩，但因为两个人的怪力都太可怕了，所以特意支起了结界。　　　　我简要地汇报了一下我所得知的大概情报，并告知了纲手晓已经着手准备全方面的行动。　　当时看情报的时候我就在吐槽，真的是所有少年漫的反派boss都想着要毁灭世界然后创造一个崭新的所谓和平美好世界，大致都是类似于“没有XXX的世界没有存在的价值了”“这个世界真的是太肮脏了我要创造一个纯白的世界”“啊好无聊啊我要不统治世界玩玩吧”“这个世界充满了罪恶毁灭了算了”之类的套路。　　不过这么一想，我大概也是有做情报工作的天赋吧。　　我记得在去波之国的时候我就大概猜到了所谓的剧情，虽然没有我想象的分叉一般的九十九根尾巴那么可怕到不忍直视，但反正就是集齐七个龙珠召唤神龙……啊不是，集齐九个尾兽进化成十尾，然后毁灭世界这样。　　　　我陈述的时候很冷静，但是唯一的听众纲手就不是很冷静了，一脚就踩裂了地面，幸亏我反应得及时往旁边闪避了开来，才没跌进这条深不见底的裂缝。　　不过纲手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也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在我总结完后沉默了很久思考分析着，然后忽然问了我一个完全无关的问题，出自于一个师父对徒弟的关心。　　她问我有没有稍微地缓过来了。　　　　稍微。　　这个用词很微妙。　　　　纲手察觉到我的惊讶，笑了：“不要这么看着我啊，我也是深陷过爱人死亡的痛楚，很久都没有办法缓过来……哪有那么快缓得过来的呢。”　　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很轻，倒像是自言自语。　　像是为了遮掩什么似的，她随即又道：“你获得的这些情报非常重要，但是来源不能让那些老家伙知道，所以我要继续委派你出村进行调查任务，接下来的时间内你要分批多次地将这些你获得的信息通过木叶的传递方式传达回来，并且用这些时间把剩余的情报整理汇总，然后再私下里告知我。”　　“是。”　　在离开之前我掏出了一个卷轴，让纲手在傀儡鸟中注入一丝自己的查克拉，这样子傀儡鸟到时候可以循着查克拉飞回木叶，找到纲手。　　　　这次也依旧不是那么急着离开木叶，所以我抽空去先前的朋友那边都走了一遭。　　先绕去了井野的花店和她又闲聊了一会儿，井野最近在试图改进自己的心转身之术却陷入了瓶颈，我看出她的心绪像我那时颇有些烦乱，也没有多打扰她，买了一束花便又去看望了还在住院的卡卡西。　　卡卡西还是捧着自来也所创作的《亲热天堂》。　　后来我也有读过这系列书——事实上我本来也是对这颇为不以为然的，试想在我前世的时候各类小说层出不穷，甜虐肉我都饱读，等真正读的时候却还是会被故事情节吸引。　　大致是人生经历丰富又走过很多地方的原因，自来也笔下的文字总是有一种尝过人生百味的感觉，我说不上来该怎么去描述这种滋味，就好像是井底之蛙忽然发现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的庞大且精彩之后被吸引的感觉？　　这么一想这种描述好像也不是很对。　　　　卡卡西自然也察觉到了我的走神。即便在病床上他也没有摘下面罩，护额也没摘下来，仅露着的那一只眼睛笑得弯弯地看着我：“爱走神的这个坏毛病还是没有改掉啊，小樱。”　　熟悉的话语似乎又把我带到了忍校刚毕业的那一年。　　我一瞬间又有些恍惚。　　　　那时候我总是将很多事情刻意阴谋化，将很多事情想得非常复杂，总自以为正确而又冷静地试图当一个看穿全局的旁观者，等自己真正深陷其中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个深不见底的冰冷漩涡，我和他们一样都在其中被翻涌。　　某种意义上我和宇智波鼬是一样的，我们连接着主角和反派两大阵营，掌握着常人所不知道的秘密与情报，只是他明面上是叛忍，而我明面上是木叶上忍。　　将好好一个热血动漫活成了谍战片的方式，还真是够呛。　　　　“我只是来看看你。”只是现在的思绪却只是在一瞬间，我很快就回过神朝着卡卡西也扬起同样的笑，“我接了个情报任务，所以要离村很久，希望我回来的时候卡卡西老师已经能够生龙活虎地欺负鸣人了。”　　“要欺负鸣人可是很难的。”卡卡西似乎从我的话语中判断出了什么，但他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深入，只是轻描淡写地绕了过去。　　“唔或许只要答应请他吃一顿一乐拉面然后放他鸽子就好了……然后说着，‘抱歉抱歉，有一只黑猫挡在我的面前了。’”　　“看来我还真是给你们留下了很多坏印象啊。”卡卡西颇有些无奈地举手投降，“那我下次换一个好了？赤丸挡在我前面了怎么样？”　　“……那还是黑猫好了。”　　　　闲聊也没有持续很久，护士便让我离开了。　　这位金发的医疗忍者其实比我大，但看起来却比我活跃了很多，走路是蹦跳着的，却又遵循着忍者的守则不发出声音来。　　她叽叽喳喳地和我说着我是她的偶像，尽管我现在才十六七岁。　　……嚯，这么一想我也还很年轻啊。　　蝎叛村将自己做成人傀儡的时候，是十五岁；鼬和佐助叛村的时候大概都是十三岁；卡卡西成为上忍的时候是十二岁。　　我十二岁从忍校毕业，十三岁成为中忍，十六岁成为上忍，也同样被世人赋予了天才的名号。　　现在想来也算是一种宿命轮回，又或者只是原作作者懒得设定，赫赫有名的三忍纲手、自来也和大蛇丸逐渐也会被他们的弟子我、鸣人和佐助给取代，我们也背负着所谓天才又或者是奇迹的称谓继续走下去，然后继续被取代。　　　　传承下来的，大概就是三代火影口中的火之意志吧。　　也许这种我曾经完全不理解的东西就是这么一点一点地被鼬也好卡卡西也好这样的人给传承下来，他们将和平与重要的人生命看得至关重要，甚至愿意为此献出自己的生命。　　他们着眼于现在与未来，只愿意木叶村也好、这个世界也好一直处于和平与安逸之中，只希望孩子们不再卷入那无限的充满血腥与残酷的战争中。　　“树叶飞舞之处，火亦生生不息。而那火光将会继续照亮整个村子，让新生的树叶继续发芽。”　　现在想想，大概也是有些懂了吧。　　　　我回头看着木叶村落硕大的标识，然后继续往前走去。　　阳光从枝桠中倾撒下来，照在我的身上温暖而又柔和，我的脚步难得地轻快了起来。　　希望某一天，我也能真正意义上成为这火之意志的继承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