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女酒保抬起脚,高跟鞋的鞋跟踩在吧台上,钢化玻璃纯净如水的表面出现了一块难看的白色瘢痕,这个丑陋的伤口仿佛无数细丝状的蠕虫,同时向四方面八方扩散、蛀蚀……
吧台上的创口在一瞬间蠕动了一下,其中某些阴暗的、难以言喻的,幻觉一般的力量通过震动传输到了女酒保的腿上,让她如同炮弹一般向着塞西尔弹射了出去。
谢林心中升起一股荒谬的感觉。
自己这是来到了什么格斗漫画之中吗?
塞西尔头也不回,就在女酒保即将冲到他的后背的时候抬起左手向前蓄力,然后……
——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一股猛烈的冲击力在二人的接触点挤压、凝聚,然后爆发,酒吧的桌椅、天花板上垂下的灯球,还有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得摇动起来。
谢林下意识抓住了旁边的木桩,而明前则抱住了谢林的胳膊。
其他人各自有各自的狼狈,脸上的惊恐根本来不及掩饰,也无意去掩饰。
砰!
奇特的是,女酒保的脑袋犹如柔软的棉花,只是凹陷了下去。
实打实的嗡鸣反而在画面之后才到达,耳中的闷响恍如夏天阴云之中酝酿的愤怒,引而不发,却比直白的轰雷更加可怕。
“疯了?”塞西尔的声音响起,“你必须留在这里,否则谁来酿造永生之酒?”
“我只是想出去看一看,走一走。”女酒保若无其事地按了按自己的脑袋,让脸部重新膨胀到应有的程度,“你知道的,我当这个酒保太久了,有时候就是会发一下疯。”
“挣扎没有意义。”塞西尔摇了摇头。
随后,他走出了酒吧。
女酒保晃了晃脑袋,叹了口气,然后回到了吧台,重新把自己嵌入到阴影之中。
谢林注意到,她整个人的气质在吧台之后就不一样了。
硬要说的话,就像是……
——从活生生的人变成了死气沉沉的行尸走肉。
“你们听到那个家伙说的了,”飞机头揉着自己的腰,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不想死的就跟上去。”
谢林没有说话,明前也没有贸然开口。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黑袍三人组里传来了一个声音,“真是不会思考的蠢货。”
“那你就敢赌他说的不是真的?”飞机头也一脸嘲讽,“如果你真的敢,我倒是很佩服。”
“嘿嘿嘿……”黑袍三人组怪异地笑了起来,“只会按照他人制订的规则行事,这难道不是愚蠢吗?”
“那你倒是说说还有什么别的办法?”飞机头一听,撇了撇嘴,似乎笃定黑袍三人组只是在虚张声势,“不会是缩在这里当乌龟吧?”
“当然不是,该顺从的时候还是要顺从。”黑袍三人组敲了敲桌子,“不过,你不觉得那个高个子话根本没说完吗?”
“别人还需要说什么?”飞机头两手一摊,“已经被枪指着头威胁了,除非你不怕死……”
“是啊,除非我不怕死……”其中一个黑袍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