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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初次见面..?

两个星期后。  中城科学科技高中,学生餐厅。    「所以——嘿!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呃...嗯...不、抱歉,我在想那个女孩,」彼得试图用平常的语气说,但看内德一脸问号,他忍不住加快语速:「就是我前阵子跟你说的,我在布鲁克林遇到的一个有点奇特的女生。」    内德眉毛挑得老高,对此表示:你继续说,我接着想。    「三明治也不喜欢太多面包?穿着一件过大的老旧夹克——顺带一提挺酷的——似乎逃亡中?会玩小刀?有个黑道变态哥哥!」彼得一个一个丢出关键字,无奈内德丝毫不领情,依然一脸茫然,他只好做了个深呼吸,有些不情愿地补充:「好吧,长得...很漂亮。」    终于,内德睁大他黑白分明的圆眼睛,抑扬顿挫地「喔」了一声,相当了然地说:「你是指那个『你在现实里见过最漂亮的女生』?」    「什么?我没有这么说过!」彼得下意识反驳。  他对内德偏高的音量感到相当不自在,而内德则对彼得的恼羞不予置评。    「哇...兄弟,丽兹刚转学大概一个月,你已经找好下一个偷窥对象了吗?」内德竖起大拇指,真挚地佩服道:「我必须说,你的史塔克企业实习学到的可真不少!」    彼得皱着眉,对内德的用词颇不满,「什...我没有偷窥!你才是像个变态一直盯着贝蒂看!她刚才还瞪你一眼!」    内德深吸一口气,瞪大眼睛惊呼道:「我怎么不知道!」他着急地在四周寻找贝蒂的身影,无果。于是他又将矛头指向彼得:「说认真的,你之前迷恋丽兹的时候可没心不在焉到这种程度。喔...天...你一见钟情了?」    彼得眉头一皱,下意识否认。看一眼内德的表情,彼得决定吞下没说出口的解释,他不想显得欲盖弥彰,但纠结了老半天也没想好怎么回应,彼得索性继续拿叉子戳无辜的餐盘。    彼得的注意力再次飘移。    他不禁再次想起那天傍晚在阳台遇见的女孩。  克萝伊。    彼得有些洩气,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他真的像内德说的一样,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移情别恋了?他想成为的是家喻户晓的超级英雄,而不是家喻户晓的花花公子唐璜*!    可是...克萝伊看起来跟学校里的女生很不一样,跟丽兹当然也不一样,彼得忍不住在内心辩驳。她看起来很——彼得苦恼了很久,才选定这个形容词——酷。    或许是源自于初见的惊豔,彼得最先回想起的总是克萝伊清澈的碧眼,接着想起她捅那个变态一刀的俐落动作;想起她在夜巷里对他扬起的微笑;想起她搂着他时扑鼻而来的血腥味...    以及,她富有光泽的金棕发,就像......  就像那个女孩一样,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彼得斜撑着下巴胡思乱想,眼神不自觉地落在远处的一个女生身上。她远远看去有股莫名的熟悉感,或许是那头及肩的金棕色捲发(但彼得清楚记得克萝伊是过胸长直发),以及差不多的中等身高,体型则比起消瘦的克萝伊更加匀称些——想到这里,彼得有些尴尬地将视线上移,耳朵有些发热。    克萝伊的鼻樑从斜侧面看也有个漂亮的弧度,脸颊到下颚的线条一样流畅优美,饱满的唇微微翘起,以及那双绿眼珠...    ——等等!    彼得猛然睁大眼睛,要不是因为还在学校,他几乎要从座位上跳起来。    「内德!内德!」他震惊地拍打好友的肩膀,指着远方即将消失在人群中的一颗金色脑袋,不可置信地激动说:「她!是她!」    内德吃到一半差点被彼得打得吐出来,他茫然地皱着眉,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只见彼得一把抓过后揹包追上去,无视内德在身后的呼唤。    尽管克制着自己的速度,彼得依然在短短几秒内闪过人群,追赶上前方熟悉的金发少女。两人的距离转眼间从一厅之隔缩短到几步之遥,彼得几乎只要伸出手就能碰到她的肩膀。    但彼得却猛然顿住脚步。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多么唐突,懊恼地想揍自己一拳。    ——喔老天!我到底在做什么?我要跟她说什么?难道要跟她说:嗨!你在这里做什么?坏人都解决了吗?对了,你大概没认出来,其实我就是那天的蜘蛛人,哈、哈、哈...    「你要做什么?」正当彼得结束脑海里的愚蠢想像,沮丧地准备掉头回去找内德,金发少女突然转过身问道,「你找我?」她盯着彼得,给出一句直述语气的问句。    ——瞧,是克萝伊没错。多、棒、啊!  被逮个正着的彼得浑身冻住,僵硬着脸努力挤出微笑。    快否认!或快点说些什么!彼得在心中对自己咆哮,无奈他实在脑筋一片空白,口干舌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明明第一次见面时如此自然合拍,现在干嘛这么紧张?  彼得质问自己。    克萝伊皱了一下眉头。  彼得更紧张了。    他下意识想要避开克萝伊的眼神,却又忍不住想看看她,他甚至开始想:她今天看起来好不一样...噢!口红!她化妆了?不不,彼得帕克不要盯着人家看,这样很奇怪!    彼得的内心简直是滔滔不绝,心脏也碰碰直跳。  然而,彼得不知道的是,克萝伊此时也有些紧张。    这是她高中生活的第一天。    而正如同每一个普通的转学生,她感到相当紧绷;但与普通的转学生略不同的是,她最担心的不是如何融入新环境(只有一点点),而是会不会有任何黑暗的爪牙从阴暗的角落冒出来,掐住她的咽喉,毁了她即将扬帆启航的新生活。    克萝伊的生活在两个礼拜前发生翻天复地的大改变。  虽然她在前几天已获得「放心,不会再有人打扰你」的保证,但克萝伊在经过十来天的逃亡后,神经仍然相当敏感。因此克萝伊不禁带着几分警惕审视眼前面容侷促的少年,等待对方给出答案。    「呃...嗯...我是...不——」然而彼得别说给出一个合理的说词,他结结巴巴了好几秒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他彻底进入当机状态,眼神飘荡,一再地舔嘴唇,手不自觉地抠着后揹包的背带,他感到赤.裸而羞耻,特别是在克萝伊专注的凝视下,整个人慌得不得了。    彼得恨透自己如此笨拙的傻样。    尽管在前阵子的事件和史塔克先生的训斥后,彼得早已明白自己不该依赖于蜘蛛装,但此时的窘境还是让他忍不住想要逃走,最好像日本忍者那样「咻」一下消失,然后换上面罩和紧身衣再重新酷帅登场。    眼看着气氛的尴尬指数即将让人无法忍受,后方传来熟悉的呼唤声,彼得在心底大吐一口气,几乎要欢呼出声。他立刻转头,见身材圆润的内德拿着两杯饮料咚咚咚地跑到他身边,内德稍微喘了两口气后问:「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咦?她是——唔!」    彼得迅速摀住好友的嘴,阻止他继续失控发言。    「我叫彼得,非常高兴认识你!」彼得终于想起一句恰当的话。  语毕,他便拖着体型几乎是两倍大的内德往旁边去。    离开前,彼得特地对克萝伊扬起一个笑容,然而在克萝伊眼里,他只是僵硬地抽动了嘴角的肌肉,形成一个不忍直视的面部表情。克萝伊眼底的狐疑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浅浅的笑意。    克萝伊真心对彼得突兀的搭讪感到困惑,却不讨厌,甚至还隐隐有些熟悉。  但她并没有深思,而是继续寻找她的文学教室。    另一旁,楼梯间。  彼得快速地张望一下,压低声音问:「你在做什么?」  内德更加不明所以:「你才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逃走?」接着他又露出一个笑容揶揄道:「所以,是她吗?那个女孩?」    彼得肩膀垂了下来,兴致不高地点点头说:「是的,百分之百。」  「那你怎么一脸屎样?」内德不明白为何彼得看起来如此低落,甚至有些郁闷。「我必须说——哇喔!她整个人在发光!就像...就像《绝地大反攻》里的莉亚公主*一样!」相较于闷闷不乐的彼得,内德用尽他的表情、语气和肢体语言来表达其兴奋之情。    「什么?不!我是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很...怪!」彼得烦躁地抓抓脖子,他不愿去细想自己刚刚的表现究竟多蠢,「我知道她,甚至...或许、可以说是救了她,但、但她却不认得我...因为在学校的是彼得帕克,而不是——」彼得猛然止住嘴里的话,眼珠子扫视了一下周遭,用接近无声的音量说:「不是蜘蛛人。」    但下一秒,彼得立刻挥挥手,像要赶走脑子里的想法:「不、别理我,忘掉我说的话,太蠢了。」    果不其然,内德一脸写着「这算什么事」,正准备开口献出锦囊妙计,彼得立刻心领神会制止了他:「不!别说了!我不打算再做一样的事情,而且上次光是带蜘蛛装(suit)去派对就够愚蠢了!」话一说完,他立刻浮现不好的预感。    几乎同时,有个声音紧接着追问:「什么装?」  「什么?」彼得和内德吓一大跳,看向一旁不知何时出现的米歇尔,下意识又再大声地问一遍:「什么什么?」    米歇尔目不转睛地盯着明显紧张得不得了的两人,几秒后耸耸肩点评:「跟踪狂。」说完就自顾自离开了。彼得在她转身时清楚地看见,在米歇尔怀里的一叠书中,其中一本的书脊上写着书名:变态心理学。    彼得和内德交换了一个眼神,觉得莫名其妙。  在米歇尔的一番打岔后,两人都忘了自己要说的话,刚才的话题更是不了了之。    终于,内德想起什么似地抬了一下眉毛,低头看一下,然后默默递出手中的饮料,彼得自然地接过并道声谢,下一秒将半杯饮料一口吸光,随手将杯子扔进几公尺外的垃圾桶。    作为一个合格的科学宅,内德很快就将这个小插曲抛到脑后。相较之下,彼得一直到下午的化学课结束,依旧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下课钟一响,彼得就快速地跟内德挥个手,抓起背包飞也似地跑了。  而内德对此也见怪不怪,慢悠悠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前往机器人社。    在准备进行好邻居蜘蛛人的日常「巡逻」之前,彼得打算先买个三明治。在一个月前的事件后,德尔马先生的店面意外被毁,他原本为此很是担心,谁知道短短一个星期内店面就彻底整修好,还大翻新,德尔马先生那阵子一直笑得合不拢嘴。彼得曾偷偷暗自猜想:或许是史塔克先生帮的忙?但他至今也没敢去确认。    当克萝伊走进店里时,彼得已经点好餐,正趴在柜台边一手撸猫,一手用手机查纽约黑帮的相关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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