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如罂,你……愿意嫁给我吗?” 玉自寒紧张又苦涩的目光锁住在以手托腮,闭眼假寐的天如罂,他紧张得双手捏住轮椅,掌心都冒了汗。 她纤长的睫毛抖了抖,她缓缓睁开眼,黑白分明的杏眼是一如既往的明媚灵动。 早就摸着她腰间金算盘计算清楚的天如罂,对他的问话没有一丝惊诧,是她预料之中。 她见他绷紧的神情,就忍不住逗逗他,“你若娶了我,歌儿怎么办?难不成你想二女侍你?” 玉自寒面色一白,带着无限伤感,道:“歌儿喜欢的人是战师兄,我从未想过能与她举案齐眉,往后对她的感情我会藏起来。” 玉自寒本来想着若无法娶如歌,便终生不娶的,如今真是造化弄人。 “明明喜欢到放不下,还要死撑。现在假成亲只不过是为了安你父皇的心,你大可和你父皇提一条件,成亲之事要隐蔽,除了你的心腹属下知道,其他人一律隐瞒,包括烈火山庄的人。到时候我们各奔东西,你父皇那时候想追究都难。” 天如罂走到他跟前,拍拍他愚钝的脑袋。 玉自寒微微撑大眼睛,吞吞吐吐地小心确认,道:“你愿意嫁给我?假成亲也是关乎你的名节清白。” “你不情我不愿的拜堂之礼,只不过是一场虚空,没有任何意义的。天如罂依旧是天如罂。玉自寒依旧是玉自寒,既然如此,我们还在乎那些虚礼作甚。” 天如罂一介女子都能如此豁达看得开,玉自寒心里佩服之余,还有感谢。 读懂他神情的天如罂尴尬,她伸手摸着她小算盘上的珠玉,露出商人的狡猾。 “你许我三件事,我便与你假成亲,这笔划算的交易,如何?” 一听,玉自寒顿时微怒,“你居然拿你自己做交易,天如罂,我这儿到底何物是你所图。” “我图什么,你别管。我就是一个市侩的商人,有付出就定要有回报,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天如罂抿唇,沉声。 玉自寒其实是想对她说,她要什么,他可以直接给她的,如果没有,他就去找给她,不必让无情的交易买卖横亘在他们之间。 但话到嘴边,玉自寒怎么也说不出口,抿紧唇死活不肯开口。 “到底答应不答应!”天如罂再次提高声音问。 玉自寒不语,只是轻轻地点点头。 天如罂举起手掌,玉自寒了然,亦举起手掌,与她击掌许下承诺。 “好了,你现在可以去寻你父皇了。” 玉自寒再看她一眼,才推着轮椅离开玉院。天如罂目送他离开后,便走到玉妃的灵位拜了拜。 天如罂之所以答应,只不过是想要更亲密地和玉自寒触碰,银雪说过,只有某种触碰,才能引起藏在玉自寒身上的灵气,重新回到她的身上。 她也是放手一搏,为了回去原本的时空,她也是豁出去了。 * 玉自寒一和皇帝谈妥,皇帝便以迅雷之势操办好所有成亲事宜,由于成亲之事要隐蔽,操办之事更是快如闪电。 只需一日便将所有事情都办理得妥妥当当,天如罂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黄琮拉进房间打扮穿嫁衣。 皇帝说拜堂之礼就在玉院里举行,所以此时天如罂正在玉妃以前的房间里待嫁。 繁琐的嫁衣让天如罂不太舒服,尤其是头上插上用金打造的金饰,沉得要死。 外面准备妥当后,黄琮面带笑意地给她戴上红色头纱,搀扶她出去大厅,黄琮难得穿了喜庆衣裳,不是以往的深沉颜色,可见她今日有多高兴。 拖着这身繁琐的嫁衣,天如罂步履艰难地缓缓走到大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堂内的人极少,全是玉自寒的心腹在打点一切,而皇帝则坐在高堂位置,玉妃的画像也挂在一旁。 透过红纱,天如罂凝视着前方坐在轮椅上的玉自寒,今日他终于不再穿着青色衣裳,换上了大红喜庆的新郎服,殷红色映得他气色甚佳,平日清俊如不食烟火的他,今日就像俗世的一个普通男子,沾染了人气。 天如罂不禁轻勾唇角,心底笑他如和尚还俗,她在众人的祝福笑语中走向了玉自寒。 玉自寒面色红润,双眼紧张尴尬地不知道瞟向哪,平时面对多复杂的大事情,他可以冷静睿智,但他实在对眼前的事情无从下手。 皇帝看出自家皇儿羞涩慌张,便笑道:“傻皇儿,得如此娇妻,怎么还这么木讷。你可以夸赞一下你的王妃。” 在他父皇的眼神逼迫下,玉自寒只好顺从,透过红纱,看向她朦胧的艳美容颜,清咳一声支吾道: “你今日,很好看。” 正常来说,新娘子应该羞涩不语的。但偏偏这是天如罂,听到某个总是与她针锋相对的家伙对她有难得的夸赞,她当然是得意,她漾起笑容,理所当然道: “当然,我可是天底下最美的新娘,独一无二。” 她一点儿都不知谦虚,玉自寒能想象到她狡猾自信的眼神,他紧张绷紧的心情一下子被冲散,他忍俊不禁,眉目不自觉带上了温暖的笑意。 玄璜见到自家王爷娶妻的喜庆场面,真是感触良多,虽然新娘子不是如歌小姐,但他还是忍不住红了眼,替王爷感到高兴。 黄琮何尝不是感动而红了眼眶,她忍住哭意,高声喊着: “一拜天地!” 天如罂跪在红色丝绸裹着的蒲团,一旁的玉自寒在玄璜的搀扶下从轮椅下来跪在蒲团。 二人一拜。 “二拜高堂!” 皇帝欣喜得合不拢嘴,一直笑意盈盈,看着他们跪拜,心中感动。 “好皇儿,好皇媳,日后你们要恩爱不疑。” 玉自寒颔首,天如罂亦乖顺地颔首,她看向玉妃的画像,默默道:她会在她剩下的时间,尽量护着他,玉妃娘娘,你在天之灵请安息。 “夫妻交拜!” 他们二人面对面,不禁都别过眼,浅浅的异样拂过他们的心扉。 微微弯腰,完成最后一个叩拜。 “礼成!” 拜堂之礼在玉院,但是洞房一夜还是在静渊王府。静渊王府没有肆意装饰红绸红灯笼,他们只有在玉自寒清冷的房间点缀成红红火火的新房。 玉自寒回到房里,都有走错房的感觉。 他们将玉自寒和天如罂服侍好坐在了新床上,便退到了门外守着。 红烛烛火跳跃,丝丝作响。 在他们关门一瞬,天如罂很潇洒地掀起了红纱盖头,偏头与玉自寒,直勾勾地对视。 他眼底飘过一抹惊艳,随即便不太好意思地垂下眼。 她今夜,真的很美。 天如罂偷瞄四周,喜庆的新房内现在剩下他们二人了,是不是可以试图亲密接触一下?趁机让他咬她手腕。 声响闹多大,她都不怕,她不信玄璜他们敢在这夜闯进来。 天如罂轻轻地拍了拍低头不知道想什么的玉自寒,玉自寒温和的面容抬起。 她杏眼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对他轻轻含笑轻勾,本该冷静自持定力十足的玉自寒有些怔然。 就在他的片刻怔松,天如罂点了他的穴位,抓着他的双肩将他压在了床褥上。 “天如罂,你作甚!”玉自寒沉声。 天如罂慢悠悠地,好生服侍着他躺在大喜艳红的床榻上。 “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她轻轻地捏了捏细腻的脸,轻佻地看着他。 玉自寒深吸一口气,不知道她又想怎么作弄他,他保持理智,冷静道: “解开我的穴道,我只需一声便可以让玄璜进来。” “你不会。” 她红唇轻张,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解开腰间缎带,一层又一层地脱下繁琐的嫁衣。 “不要再脱了。”玉自寒闭紧双眼,面色微红,她这般模样,确确实实让他无法张口喊玄璜他们进来。 天如罂继续把嫁衣脱下,因为太累赘了,她只用红外衣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子。 见他禁闭双眼,来一个眼不见为净的神情,她觉得很有趣。她用手指描摹他俊逸的五官,轻轻地滑动。 看不见听不见的玉自寒,浑身僵硬。 紧接着,一个温热的柔软落在了他的额头,他睁目,红着脸磨牙: “天如罂,你这个胆大妄为的女子!” 她居然亲了他! 天如罂不明他如此大反应干啥,不就是亲了一下额头,她在他两三岁时候亲过好几回,他那会不也巴巴讨着要她亲亲吗? 两三岁的记忆,玉自寒早就记不清了,他只知道他被一个女子亲了,这是头一回。 “亲一下反应就这么大,接下来的,你要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