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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城网 > [刀剑乱舞]本丸轶事 > 2222年的尾声 (3)

2222年的尾声 (3)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已经有读者看出来,婶婶死了……很正常,人不是付丧神,总会死的,而且我一直在故事里暗示婶婶会死,但我就是有把死人写成HE的方法,刀剑乱舞是一个魔幻的故事背景,胡诌就可以啊(你够),所以才有这个尾声,保证是HE,我舍不得让我的刀男人BE的,记得以前看过一篇俱利婶的著名同人,最后大俱利和婶婶殉情了,虐的我肝疼,我受不了同人BE,而且我也受不了我的婶婶变的老丑,死的时候是个颤颤巍巍的老太婆,所以她一定会在美丽的时候死掉(喂)  莺丸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了本丸。    熟悉的家园变得面目全非,他整个人失魂落魄,拖着踉踉跄跄的步伐……只得回去。    有一个念头,在心中一直萦绕,但他始终不敢细想。    他真的不敢去想那件事。    拒绝去做那种猜测。    走出破旧的地铁站,太阳早已落山,他步行来到现在的家,闹市区的猫咖啡店,莺丸掏出了门卡,正打算开门。    “哟。”    似曾相识的声音,以及打招呼的方式。    他回头,发现黑暗中一个一袭白衣的男人正对他点头,男人身边还站了一个留着童花头的少年。    怔怔望着这两位熟悉但许久未见的同僚,莺丸竟一时失语,他不知该对他们说些什么,不知该问些什么。    “不欢迎我们吗?”    鹤丸走到他身边,抢过门卡,自顾自的开门,“平野,进去吧,总不能在大街上说话。”    连灯都懒得开,莺丸只是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猫咪亲昵的在他膝上卧伏,落地窗外忙碌的车流不时传来刺耳的鸣笛声,打破屋内的沉寂。    “你们来这干嘛?”他终于问道,语气多少有些不耐,“谁把我的店告诉了你们?是阿路基吗?”    “莺丸。”真是少见,鹤丸的脸上竟然连一丝嬉皮笑脸的意味也没有,“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让我们来的人是小狐丸,他让你去——”    “他的话我不想听,他的事我也不想知道。”莺丸冷淡的打断同僚的话。    “你刚刚去了本丸?你想找她是吗?”鹤丸倒是耐心的很,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把莺丸带走,无论用什么方法,“……我想你应该能猜到我们为何而来,跟我们走,我带你去见她。”    “我哪儿都不去。”莺发的男子倔强的反驳,他的声音似乎在发抖,“除非她亲自来请我,否则我不会离开这里半步。”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童花头少年,发出低低的哭声。    平野伤心的流着眼泪,他走了过来,莺丸无言的看着这位旧友站在自己面前,大滴大滴的泪珠从他的眼眶中落下。    “太爷爷。”    他抽噎的说道,“阿路基……她不会来请你,因为她……死了。”    “她突然离世,就在今天上午……本丸被政府接管,我们已回不去了。”坚强的少年努力擦去脸上的眼泪,“和我们走吧……去见她最后一面,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你不想见见她吗。”    打不通的电话,无人回应的留言,被政府清理的本丸……这一切,毫无疑问,都指向她的死亡。    无论怎样不敢去细想,无论如何回避,总会有人说出这句话,说出这个令人难以接受的真相。    “她在哪?”莺丸漠然的问道。    鹤丸报出一个医院的名字,“马上就去吧,小狐丸在那儿候着……现在只剩你还没有见过她的遗容。”    “好。”他站起身来,“……我开车去。”    尽管婶婶一直夸莺丸开车开的好,从来不犯路怒症,但今晚他驾驶的心态简直暴躁之极。    他不想礼让那些加塞的,打远光灯的他想对射回去,就连那些横穿马路的行人,他也看的不顺眼到了极点,简直想一脚加速猛踩,把他们撞个稀巴烂。    她死了?    就这么死了?    居然如此没有实感……难道因为我们聚少离多,分开太久?我已习惯了她的缺席?    是的,她的确死了。    毫无戏剧性,没有什么生离死别的场景……她就这样突然的,莫名其妙的,噶嘣儿死了。    就这样轻易的,我成为一个真正的无主之刃?没有主人,不再会被人用灵力控制,不再被她的爱束缚到痛苦。    不会再有人像个事儿妈一样对我嘘寒问暖,不会再有人关心我的死活,不会再有人安慰没用的我是“艺术家”。    几日前与她的那一次会面,居然真的成了永别。    很快到了医院,鹤丸和平野直接带了莺丸去到医院地下室的太平间。    这地方温度很低,寒意逼人,冻的只穿了西装衬衫的他不停打哆嗦,花了一阵子才适应。    走进一条幽长阴暗的走廊,在远远的尽头……他见到一个扎着长至腰间的马尾辫,戴着眼镜的白发男人,双手折叠的靠墙而立。    小狐丸。    一般而言,莺丸每年只会见到这狐狸一样的男人两次,新年一次,审神者任职纪念日一次,现在是莫名多出来的第三次。    多么“可喜”的突然相遇。    尽管是砂汰口中玩笑的“豪门女婿”,毕竟是做了那么多年婶婶的身边人,小狐丸自然不再是当初一无所有的付丧神,并非寻常身家,但如果没有那头夺目长发,他与莺丸比较下更不起眼,一个是穿着定制西装,开着豪车的闷骚文艺小开,另一个只是大学生模样,打扮朴素的年轻人。    然而,只是看着“朴素”而已,Burberry格子衬衫做工精良,脚上旧旧的不起眼运动鞋,Yeezy限量版,银行经理一个月的薪水都买不起一双,所谓低调的逼格。    听到了脚步声,小狐丸抬头看过来……尽管在茶色镜片后的红眼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但是,依然无机质般冰冷。    他就那样盯着看,眼睛都不带眨的,就像一只野狐聚精凝神的看着它的猎物一样。    莺发的男子不禁停下脚步。    看什么看?    这样看我干嘛?该不会要在这里揍我吧?她死了,你终于有机会教训我这奸夫?也不怕惊扰了这里的亡者,被怨灵盯上?    然而,小狐丸只是对他说话,并没有在这里揍人的意愿,“怵在那儿干嘛?要不要见她了?”    还没等到莺丸做出反应,他自己倒走了过来,大手一伸,按着对方莺色的头毛,把他推进安置遗体的一个隔间。    走进那阴冷的房间,莺丸一眼就看到了她。    婶婶……的遗体躺在一个铁床上,身体盖着白布。    然而,仔细看了看,又不免怀疑。    这真的……是她?    死人和活人的差别居然这么大?    毫无血色的皮肤和嘴唇,没有生气的面容,轻轻阖上的双眼……她不是说临死前见不到我不会瞑目么?瞎话张嘴就来的女人,现在去的倒也算安详。    几天前婶婶还生龙活虎,还和他有说有笑,还在他怀里娇喘连连的做[马赛克]爱……怔怔的望着她的遗容,莺丸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难以相信这事实。    不……其实也没什么难以相信,她说过多次,她快死了,她早就通知了他,所以他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震惊。    她说她永远不会变老。    竟然一语成谶。    看了一会儿,莺丸问道:“她怎么死的?”    “清晨的时候突然心脏病发。”谈到她的离去,小狐丸的眼中添了不少伤感,“她最近一直说身体不适,我紧张的不行,就连睡觉都不安稳,甚至时常醒来看她是不是还有呼吸,可就算如此也总有疏忽的时候,今天我起床后以为她一直在睡觉,但推推她发现没有反应,我才意识到不对劲,那时她已经没有知觉……送去医院一番抢救也回天乏术。”    “她……没有如何痛苦吧?”    “心脏一旦罢工,人死的很快……就那么一瞬间……就算痛苦也没有多久。”    “你就让她这样穿着病号服躺在铁床上?”莺丸质问道,“她喜欢干净,这床不知道睡过多少恶心死人,怎么不换个地方安置?”    “医院规定如此,不能私自挪动。”小狐丸平静的解释道,“明天上午殡仪馆的人会来接走她,明天再说。”    将白布遮住爱妻的面容,长发的男人低声说道:“让她安息……我们出去说话。”    见到在外守候的鹤丸与平野,小狐丸对他们耳语了几句,便和莺丸离开了医院。    揽着莺丸的肩膀,他将带他去了附近某家通宵营业的快餐店。    被小狐丸这样“亲热”的搂着,莺丸浑身不自在,这家伙的力气大的惊人,让人难以抵抗,干嘛,他害怕我现在逃跑?    随便叫了两杯咖啡,他们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    这时,白发的男人终于摘下了眼镜,他疲惫的揉了揉眉骨,这个动作简直和婶婶一模一样,所谓的夫妻相?    “这两天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处理,所以,你和我住在一起,不要回去你的店了,知道吗?”小狐丸认真严肃的说道,“不允许不同意。”    “但我得回去喂猫,猫咪离不开我。”莺丸干巴巴的回答道,谁要和你住在一起。    深红的双眼不快的眯了起来,小狐丸嘴角扬起一个讥讽的笑容,“你这没心的人,就知道惦记宠物,她对你掏心掏肺,你见了她的遗体连眼泪都没有。别的同僚都哭成什么模样你知道吗?本丸所有人今天都来了,我从没见他们如此伤心过,你弟弟大包平哭的像个孩子,连岩融,长曾祢那种铮铮铁汉都流泪。猫有那么重要?她想带你出国,你就让她帮你托运猫,你知道和检验检疫局,海关打交道有多么麻烦?你张张嘴,我就要跑断腿,一只也罢了,十只!我说你是自己在店里养着玩的人家都不相信!以为你开宠物店贩卖,要你拿营业执照过来。真好意思开口,现在这些转给别人,出国以后再买几只还不是一样?”    莺丸听的瞪大眼睛……是的,当时她的确说过,亲自过来见自己,告知他们要出国的事,小狐丸是知道的,但是带他走,还托运猫……他居然连这个都晓得?    好你个婶婶。    不愧和这家伙是夫妻,天天睡一张床,穿连裆裤,放屁都不会避着对方的关系,我以为你会帮我保密,我以为陪你出国的事你不会告诉小狐丸,没想到早已不是秘密。    “猫咪有人会帮你照顾,就是你店里做蛋糕的女人,主上认得她。”也许是意识到自己态度不佳,小狐丸的态度稍微和缓了些,“你把心思放在这里便是,不要胡思乱想。”    又一记闷棍……莺丸简直无话可说,蛋糕师傅果然是她安插的间谍,这个女人到底有多不信任我?    呆坐了一会儿,小狐丸忽然起身去柜台边买了点吃的。    “你没吃晚饭吧?虽然我知道你大概也没什么胃口。”说着,他把餐盘递过来。    鳕鱼汉堡,红豆派,都是这种普通快餐店里少数莺丸能吃的下去的食物,虽然一年只见两次面,话也说不了几句,但小狐丸连他刁钻的口味都知道。    此时此刻,莺丸恨透了自己。    他不喜欢小狐丸,自从这个不知感恩的白发男人,当初表露了要他离开本丸的意思后,他就一丁点都不喜欢他,但是,他又要接受这个不喜欢自己也不被自己喜欢的男人的照顾。    十几年来,一直如此。    他恨透了自己。    住在茶园的时候,鹤丸、山伏还有他的衣食住行全部都是小狐丸提供,他吃了这位少主十年的饭喝了他十年的茶住了他十年的房子,不但被婶婶养,还被婶婶的老公养,他真的loser到家。    他要托运猫,答应的人是她,跑腿的人居然是小狐丸,还不知有多少她答应去办的事,真正着手去做的人是眼前这家伙。    什么人能退让到这种地步?帮老婆喜欢的另一个男人办事?怪不得鹤丸说他重色轻友,是老婆奴,一点都没错。    自从当初小狐丸在拘留所关照莺丸,帮他挡事后,就像惯性一样,他已习惯了去照顾对方,只是为了她。    哪怕婶婶死了,他还是这么做,仿佛已形成一种本能。    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汉堡,莺丸嘟囔着问道:“你孩子呢?他好吗?没和你在一起?”    “他伤心的很,比起我他更喜欢妈妈,难以接受她离世……现在他陪在爷爷奶奶身边,爷爷下午飞机过来了,他受到的打击最大,到现在都还没和我说上一句话。”    小狐丸提到的爷爷奶奶是婶婶的父母,孩子随母姓,所以外公外婆理所当然的变成了爷爷奶奶。    “那你还准备出国,陪孩子读书吗?”    总得找些话说,不然两个关系特殊的男人在一起实在太尴尬,莺丸随口问道,“她告诉我,你们出国主要是为了孩子上学。”    小狐丸黯然的点头,“我会去的,孩子已经没有妈妈,不能没有爸爸,我……也要有点事做。”    “你吃完了就回医院。”他又补充道,“让鹤丸带着平野去休息……有我们俩守夜就行。”    “我以为,政府会……”莺丸支支吾吾的说着,“我曾听说,审神者死后政府会把她的刀给‘处理’,没想到,大家都还好好的……傍晚我为了找她曾去过本丸,刚巧遇见了政府的人,本以为他们会抓我,但那人只让我离开,并无恶意。”    忧伤的摇了摇头,小狐丸喃喃道:“她一断气,管理中心马上就知道……政府就是有这种本事,时时刻刻监视这些审神者。他们派人把同伴们疏散到别处暂住,现在不是十七年前,和浪人之家高层恢复来往后,政府多少也开始人性化管理,而且,她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死,几年前,她就开始帮大家做了不少准备……”    “能告诉我吗?”莺丸追问道,“我想知道……她做了什么。”    “说来话长,现在没心思闲聊这些,而且那件事主要是鹤丸在负责,我不清楚细节,谁让你这么多年不来本丸!我赶你走你就真的走的一干二净,薄情的很,你要是时不时回来,早就参与进去。”小狐丸摆摆手,“等我们给她办了葬礼,处理完遗产分割那些杂事,有的是时间跟你说。”    “葬礼?什么……遗产?”莺丸难以置信的问道,“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她的丈夫,不是她的亲眷,干嘛要我给她办葬礼?”    白发的男人也傻了眼,他愣愣的望过来,只是,表情越来越不对劲。    尖利的犬齿在他的下唇若隐若现,深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坐在他对面的莺丸,连呼吸都变得粗重,小狐丸……很生气。    他忿忿说道:“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你是她的……”    也许是实在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可以体面的形容对方的身份,小狐丸停顿了许久,“她……一直把你当家人,你当然要出席她的葬礼,若是你不送她最后一程,她不会安息。”    “家人?”莺丸讥讽的哼了一声,“我以为我只是个外人。”    终于忍不住恼怒,小狐丸拔高了音量,他指着莺丸的脸,劈头盖脸骂道:“对,我是那么说过你!可是,你为什么不看看我为你做的一切,这十六年,除了把你赶出本丸这件事我的确不客气,可其他呢?我有哪一件事把你当做了外人?莺丸,我可是忍了你十六年,容忍了十六年你的存在!你可别忘了,我和她是夫妻。实话告诉你,家用的帐目是我在管,她给你买了什么我都一清二楚,而且都得到了我的同意!我只能这么由着她,不然这个家不会和睦。”    “我对你真的仁至义尽,我就当……莫名其妙收养了个弟弟,好吧?她真的喜欢你,我办法用尽,已经没辙,我曾让她不要继续爱你,让她发誓,她哭的伤心欲绝才勉强同意,根本就是言不由衷,所以我把极守给你,我让你带着她的心离开本丸,你还要怎样?在我的眼皮底下和她继续卿卿我我?我已经给你台阶下,只要我看不到,我随便你们干嘛,我再好也做不到把我和她的家让给你。你就是和过去一样,不愿意忍受我的脾气,居然为这件事一直恨我,就是死也不和我打照面。”    “你认为我不感谢你,可你自己也一样,你也从不感谢我,你连她都不感谢,你若是真的感谢她,就不会不流眼泪,不会说葬礼和你没关系!”白发的男人愤怒的说道,“老实说,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想揍你!看你走进医院的那副大爷样子,我就想把你揍的鼻青脸肿……你要是哭哭啼啼,我还不至于对你这个态度。”    这番话信息量实在太大,莺丸只觉得……一时实在难以消化。    这十几年间,他和小狐丸在一起说的话,加在一起可能都没有婶婶死后的这几十分钟内说的多,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小狐丸,其实并没有。    人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他其实不懂这个男人。    “所以……我和她的事,你都知道?”莺丸摇了摇头,“她每次都说来见我都是瞒着你,我以为你一直蒙在鼓里。”    “我有我的眼线,和她天天在一起,那些手段我学起来快的很,我早就不是十七年前的我,她就算不告诉我,我也清楚你们在搞什么猫腻。”    就算茶色的眼镜也遮不住那双红眼的冰冷,小狐丸……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现在她不在人世,我才会对你说我的真心所想。你是个单纯的人,所以她才那么喜欢你,因为你一直没有失去心底的纯真……你没有真的威胁到我的家庭,你对我的孩子很好,我也看在眼里,毕竟他能出生是因为你,但是,你若敢有点要上位的心思,想要取而代之,我早灭了你,还不会被她发现是我做的。”    推了推眼镜,小狐丸站起身来,向快餐店们大门走去,哪怕说了刚才这样可怕的话,他也显得那样若无其事。    “还没吃完?回去吧,实在吃不下就算了。”    回到医院,和鹤丸平野说了再见,小狐丸带着莺丸在地下室找了个地方坐下。    令人难忍的沉默再次袭来,彼此相对无话。    他悄悄的打量这狐狸一样的男人……在暗蓝的灯光下小狐丸如同雕塑一般的侧脸,除了略显世故的气质外,他的容貌完全没变,就和所有刀剑的付丧神一样,只要本体不朽,就会不老不死,永远年轻帅气。    他为了维护他的家庭可以不择手段,可是,现在他维护的对象已不在人世,他……竟然还能如此冷静,竟然没有崩溃?    他说我没有哭,可他也一样,他也没哭啊?    大概因为守夜太过无聊,小狐丸开始玩手机,他不知在看什么东西,一边看,一边竟还在微笑。    婶婶死了,他还能笑的出来?    终于难忍这好奇心,莺丸问道:“你笑什么?她死了你这么开心?”    从眼镜之上,深红的眼睛冷淡的看着对方,他命令道:“过来。”    哪怕对婶婶永远说敬语,可他对莺丸已谈不上什么客气。    被命令的对象只得悻悻的走过去,坐在这高大男人身边。    小狐丸让莺丸看他的手机,他在看一段视频。    虽然没有外放声音,但莺丸马上就发现,那是小狐丸自拍的,多年前一家三口快乐生活的片段。在美丽的碧绿草坪上,婶婶追随着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胖乎乎的婴儿被她的鬼脸逗的咯咯直笑,做父亲的男人一边拍摄,一边添油加醋的加油起哄,直到孩子踉踉跄跄的摔倒……这段影像看起来真的甜蜜之极。    “那天是我的孩子第一次自己走路。”他解释道,“十几年前拍的我到现在都保留着,很有意义,对不对。”    莺丸不知道该做何评价……他能怎么说,你的孩子好可爱?你的妻子好美?你能住的起带草坪的房子简直是个土豪?你的家庭幸福到令我嫉妒的面目全非?    “令人愉悦的短片,像人寿保险和汽车广告,可以放在政府的测试视频里,验证刀男是否可以飘花。”    他讥讽的回答,实在做不出虚伪的恭维。    然而,小狐丸只是沉浸在回忆中,并没有介意对方的无理。    “我不能哭泣,因为我一旦开始哭接下来很可能一发不可收拾的精神崩溃,她曾告诉我,砂汰说过,如果被主人抛弃,我会变得不再能飘花,不再会开心,就像人类深陷抑郁一样。她死了……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也是一种抛弃?死者抛弃了生者,去到另一个彼岸。”    “我要让自己忙碌,忙碌到无暇去思考这些,还有人仰仗我,我还没有完成我的使命。”就像猜到了莺丸心中所想一样,小狐丸只有对他解释这些有的没的,“最近她对我说过的最多的话就是不许我死,不允许我在她死了以后想着什么殉情,要我照顾好孩子,她大概真的猜到了自己的死期……”    “如果没有她的期待,我真的想过一死了之……我来到本丸的第一天就和她一见钟情,我根本受不了她不在身边的日子。孩子有爷爷奶奶照顾,我也懒的再去管你,她都死了,你过的好不好关我屁事,反正她会有遗产留给你,你这没心没肺的狗东西马上就可以拿去花天酒地。”白发的男人关掉了手机,疲惫的说道。    “但你还是在管我。”莺丸低下头去,这次,声音中倒真的带了一丝羞愧。    “因为我希望她能安息,哪怕在天堂她看到你受苦也会不忍,看到你胡来也会郁闷……那天她去见你,哭着回来你知道吗,她说你住的房间是仓库改造,连窗户都没有。”小狐丸翻了个白眼,仿佛不能相信妻子居然对自己抱怨情人的处境艰难。    这番话倒让莺丸觉得自己有了那么一丝鼻酸。    不愧是夫妻……伉俪情深,命运的共同体。    她竟然,能如此自然而然的和小狐丸聊到我的事……    我对他们来说到底是什么?已是可以用来闲聊的话题?只有视我为无物,完全不拿我当作威胁,他才会那样和她聊到我。    只有选择原谅她?不,小狐丸只是审神者的一把刀,他没有资格原谅他的主上。    他选择原谅的人,是我。    对他们来说,我是一个没用的累赘,就像家族中总有的一个最不思进取的兄弟?一起照顾一个累赘可以让他们自我感觉更好,更有优越感?    我以为被她那样爱着,已是幸运,岂不知,我从来都无法真正介入他们的感情。    他们牢不可摧的感情。    一夜无话。    不能睡觉,也不能离开,两位刀男就在医院的长椅上坐了一宿。    第二天清晨,殡仪馆的车把婶婶的遗体接走。    中年女人去世,送葬的却是两个年轻的帅哥,从外表判断,就能马上发觉他们不是人类。开殡仪车的司机非常八卦,一个劲儿的瞥他俩,直到把小狐丸看的不耐烦,狠狠瞪回去为止。    到了目的地,办好各种安葬逝者的繁琐手续,小狐丸长吁一口气,“我还要通知亲戚朋友还有政府的人参加追悼会,莺丸,暂时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先去我家休息。”    “我不能回店里吗?”莺发的男人依然惦记着他的猫。    “不行!”    小狐丸恼怒的回道,“你给我听着,我有的是人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你最好听我的话,别去搞些有的没的。我去管理中心,你自己回医院,开着你的车去我家好好呆着,我不回去你别想离开那房子半步。”    说着,白发的男人把地址用社交软件给莺丸发了过去,好吧……这十六年间虽然他们互加过好友,但几乎没说过几句话,也从来没在朋友圈互相留过言,小狐丸多半把他屏蔽了。难得看到名为“狐球”的用户弹出红色的提醒按钮,简直感人。    看着他疲惫的向地铁走去,莺丸忽然问道:“你不开车?那和我一起吧?我把你送去管理中心?”    潦草的摆摆手,小狐丸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地铁站的人流中。    坐了出租回到医院,莺丸找到他的车,在控制面板输入地址,用自动驾驶前去小狐丸和婶婶的家。    不知为何,他也累的不行……浑身的肌肉都感到酸痛无比,明明什么体力劳动都没做,怎么会这样?    放下靠椅后背,他稍微眯了一会儿,再次清醒的时候,发现车已自行驾驶到了城市边缘的某个郊区。    这是个闹中取静之地,宁静的社区狗比人多,时不时看见职业遛狗的年轻男女,被十几只各种大小的狗狗簇拥着,在满是鲜花和绿植的幽静道路上散步。    从小狐丸手机里的短片就看的出来,他们的家有草坪,并不是一般的公寓。电能汽车缓缓驶入一个华丽堂皇,有着金色天使雕塑的社区大门,径直向最里处开去。    这是个真正的高级社区,没有公寓,只有独栋别墅,每栋别墅都在一个“孤岛”上,楼与楼之间由宽阔的人工河隔开,很好的维护了主人的隐私。    来到一个车库的大铁门前,莺丸按照小狐丸在留言上的指示,鸣了三记喇叭,不一会儿,铁门缓缓自动打开。    不消说,这里已停了三辆豪车,既有家庭使用的大型SUV,也有两座的拉风跑车,还有一辆中规中矩的三厢轿车,既然家里有这么多车,小狐丸怎么不用,偏偏要挤地铁,也是奇怪。    走出车库,莺丸就看到一对老年男女正站在庭院里,他们是夫妻?这里的管家?佣人?他们友善的对客人打了招呼,将他向别墅正门引去。    “友成先生,少主留您做客几日,千万不要客气,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们。”其中那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对莺丸说道,“唯一的要求是,您不能随便离开……若是少主回来发现您不在,要对我发脾气的。”    莺丸无奈的笑着点了点头,“好,我不会让你难做人……还有,别用那两个字称呼我,我叫莺丸,与我相处随便一点不要紧。”    “使不得,少主吩咐了,一定要称您为友成先生,不可对您这贵客不尊敬。”    简直想在心里爆粗口……莺丸忿忿的轻哼一声。故意的,小狐丸一定是故意的,他明明清楚我最不喜别人那样叫我,而且他,知,道,我与友成不和……还偏偏让他的手下这么耍弄我,你等着,回来我就会找你算账。    被老先生带去客房认了认门后,莺丸便开始自行参观起这华丽之极的三层楼建筑内部。现在是秋季,室内外温度相仿,十分舒适,但若是冬夏,想要一直维持这怡人室温,这里每个月的电费气费恐怕一般人都承受不起。    这栋别墅内部装修的富丽堂皇,干净的一尘不染,只是,在拐角处还有个电梯,什么样无聊的人要在三层楼里装电梯?懒成这样?连楼梯都不愿爬?难以理解有钱人的思路。    坐着电梯,从三层的客房,来到一层的大厅,这个可以开舞会的宽阔空间和本丸中心的庭院几乎差不多大,还有着一个巨大的玻璃幕顶直通最高处的阁楼,温馨的阳光斜射入内,照在一个藤编的秋千上,看起来如梦似幻。莺丸几乎能想象到婶婶和小狐丸坐在这里荡着秋千,耳鬓厮磨有说有笑的场景……若不是她三十九岁就英年早逝,这种日子真的令人羡慕,简直神仙眷侣。    大厅后门的外侧,就是那处绿意盎然的草坪,孩子学走路的地方,本想出去逛逛,可莺丸忽然又没了这心情,草坪再美丽又如何?关他何事?他只是在这里暂住几日的过客。    累的上下眼皮打架,此时他只想回客房洗澡睡觉。    顺着大理石的阶梯一路慢慢向上,他一边上楼,一边欣赏墙上挂着的各色照片。    照片里都是婶婶,还有她的家人们的影像,小狐丸,孩子,她的父母,还有一些莺丸叫不出名字的年轻或年长的男女,有好几个年轻人的长相,和她颇为相似,有可能是她的兄弟姊妹……确切的说,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姊妹。    直到楼梯的尽头,那面美丽又充满生活气息的照片墙也到了末尾……此时,莺丸见到一张熟悉的照片。    太熟悉了……熟悉到他不由的停下了脚步。    他凑近了,仔细看着那张年代久远的照片里的人。    平静的坐在过山车上,抱着玫红色的玩偶熊,穿着西装,莺色头发的英俊男人。    是他自己。    和她“约会”时拍下的,莺丸的照片。    而且,在这张照片的近侧,就挂了一张婶婶的自拍照,穿着巫女服,在本丸做鬼脸的样子,她几岁?还玩这种游戏?    尽管挂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尽管这张照片并不大,且已开始褪色,但他居然能够在这面属于家人的墙上占据一席之地。    小狐丸说,她拿你当做家人看待,这句话,竟然没有骗人。    她要照片就是为了干这种无聊事?万一亲戚朋友过来,问起这人是谁,她该如何解释?而且她如何说服那狐狸把我的照片挂在此处?    不禁心中翻江倒海,五位杂陈……一时滋味难以言述。    莺丸慢慢踱步进自己的客房,这是一个温馨舒适的小房间,而且,他的玫红熊居然已出现在了床头,而本体刀也被安放在储物柜的刀架上。    打开衣橱瞄了一眼,他所有的衣物也被挂在了此处……有钱就是好,连瞬间搬家的能力都有,既然如此,为何不把我的猫也带来?    这是小狐丸干的?还是店里的蛋糕师傅?无论如何……看来是做出要让这位“贵客”在此常驻下去的态势。    冲了个澡,彻底放松后,莺丸觉得倦意袭人……都懒得换上睡衣,他只穿了个内裤趴着,让胡思乱想慢慢集中在某件事上,这样比较容易入睡。    婶婶没死的时候,她和小狐丸的家,他一次都没踏足过……可她一死,小狐丸马上把他揪来,还让他住。    多么滑稽。    一旦没有了她,小狐丸划定“疆界”的行为就再无意义,不是吗?    现在他们已变得一样了。    一样是没有主人的刀剑。    失爱的可怜虫。    心头一阵辛酸涌来,莺丸很快进入了他急需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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