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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城网 > [刀剑乱舞]本丸轶事 > 2222年的尾声 (11)

2222年的尾声 (11)

冲了个澡,洗掉了一身酒味汗味,莺丸站在自己的“家”的客厅中,郁闷的看着那个沙发。    刚刚和炮[马赛克]友在上面翻云覆雨的布沙发。    不消说,炮[马赛克]友丰沛的体[马赛克]液肯定沾到了沙发套上……想想都觉得恶心的不行,他真的神经出了问题,疯疯癫癫的厉害了,居然把来路不明的女人带来家里做那种事,如果婶婶还活着,肯定会把他骂的狗血淋头,会狠狠的惩罚他。    如果她还活着……    可惜,这只是一个“如果”。    纠结完毕,他决定把这个沙发给扔了。    尽管不愿破坏家里的一切摆设,想要维持婶婶还活着时候的原样,但只要沙发存在一天,他就会想到自己干的荒唐事,必须要把这个东西处理,越快越好。    打开房门,莺丸哼哧哼哧一个人把沙发弄进了电梯,丢在了地下车库的垃圾桶旁。    他有钱,只要去买合适的新沙发就好,这已不再是问题。    同时,他暗暗决定,再不能喝酒,再不能随便出入那种声色场所。    他真的不想再约[马赛克]炮。    他要戒烟,也要戒色,和炮[马赛克]友做过后的感觉糟糕到了极点。    得知安妮一边睡他一边还和那个钢琴家勾勾搭搭时,他恨自己恨的简直想挥刀自宫,他竟然真的觉得那个女的喜欢他!他不愿再成为女性人类可以被随时替换的玩弄对象,他要的是去爱和感受被爱,不仅仅是性,无性的爱只能爽了一时,却会让他痛苦许久,还损耗他的神智,慢慢让他变得不可理喻。    已是后半夜,砂汰的餐厅早已关门歇业,他琢磨了一阵子,决定还不是要去冒然打扰的好。    睡觉吧……    看了看还暗着的卧室,他却没有迈出一步。    不想一个人在这个“家”里过夜。    这里有着太多太多关于婶婶的记忆,睹物思人,他在这里不可能睡得着,甚至会再度失眠。    回到猫咖啡的仓库卧室,至少有猫可以抱着温存,可这里什么都没有。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害怕寂寞的老爷叔,他受不了这种安静。    忧郁的看了一会这套美丽的公寓,他穿好西装拿着车钥匙离开了。    .    第二天清晨莺丸决定去打探那位“手足”的消息。    已有很久没来过那个餐厅,但他知道这里一直有人在,至少酒保三日月,还有那些小狐丸的店员们都住在这,他不会吃闭门羹。    十几年间,砂汰的餐厅生意很好,甚至还在现世开了几家分店,但是人气最高的店面依然是在浪人之家,这里一边吃饭还可以一边欣赏帅气的刀男店员,还有俊美的钢琴家演奏优雅动人的音乐。    尽管还未营业,但是餐厅并未大门紧锁,莺丸走进去,看见一个扎着马尾辫,穿着牛仔裤T恤的白发男子正在忙着整理餐桌餐椅。    他不认识这个小狐丸,因为他并不是那个“小狐”。    自从自家的那只狐狸从政府辞职,和婶婶结婚去后,本丸就再没有小狐丸这把刀的编制……简直太巧,婶婶曾试探性的把小狐带去本丸,发现居然真的可以做到!    在砂汰餐厅端了一年多盘子的小狐,从没出过阵,他欣喜若狂……谁也不愿当一辈子一级刀剑男士,总之,他现在早已毕业,和本丸其他同僚一起在基地集训。尽管多年来他一直是最没存在感的一把刀,婶婶没因为他是小狐丸就如何偏爱他,同僚们见到他都还觉得怪怪的,老实说,他们其实只承认第一个小狐丸,尽管他已辞职,这第二个……就是说不出的看着别扭,但他却毫不在意,和他那位时常怨气满满的“手足”完全不同,他活泼爱笑,像个乐天的开心果。    唉,容易满足的人就是活的轻松……    如果说小狐丸已是本丸所有同僚中最世故的,小狐就是他的反面,他是最单纯的那一个……虽然他们基因相同,长相完全一样,但性格脾气却已演变的南辕北辙,可见克隆人很有可塑性,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差别会越来越大。    人类的同卵孪生子尚且不可能性格一模一样,更何况一出生就被不同的审神者所指引影响的付丧神?    所以……    那个钢琴家怎么了?    十几年过去,他成为了怎样的人?    “你好,我要找人。”    莺丸尽量低调的说话,不想让这个小狐丸觉得自己一惊一乍,是来惹麻烦的,“我想见见你们的钢琴家。”    穿T恤的白发男子愣了一愣,他闪烁其词的说道:“他已不在这里工作。”    “他去哪儿了?”莺丸追问道。    就在小狐丸思索着该如何回答之时,走来一个穿衬衫西裤的男人,三日月。    他对同事使了个眼色,后者便继续干活去,随后,他又对莺丸说道:“好久不见……你来探望你的‘手足’?”    莺丸点点头,“他怎样了,刚才我被告知他不在这里工作。”    三日月沉默了半晌,他叹了口气,“看在你和他有交情,和我又是多年旧识的份上,实不相瞒……他惹了麻烦。”    啊?    惹了麻烦?    心猛的一沉……莺丸不由有了不祥的预感,他知道自己就是个惹祸体质,没想到那位钢琴家也……还以为他在这里每天与音乐相伴,喝茶弹琴唱歌,与世无争,他能惹出什么麻烦?    “其实,他没去别的地方工作……他还在这里。”三日月喃喃道,表情竟有些痛心疾首的意味,“你能帮帮他吗?你们毕竟是手足,有着同一个母亲……他固执己见,难以沟通,连砂汰都管不了他,我想他可能会听你的话。”    什么?    这件事越来越蹊跷,莺丸不禁皱起眉头,昨晚莫名的心悸果然事出有因……    “帮他?怎么帮?”莺发的男人追问道,“他在哪?”    “他就住在店里,我马上带你见他。”说着,三日月便向餐厅的后房走去,并示意莺丸跟上。    .    绕过厨房和杂物间,穿过一排员工宿舍,三日月领着莺丸上了一个狭窄的楼梯,他知道,这楼梯通往餐厅的阁楼。    阁楼,不是什么适合住人的地方,又闷又热又狭窄,钢琴家就呆在那?    站在低矮的门前,三日月深吸一口气,对莺丸振重的说道:“他就在里面……我希望你,不,我请你劝劝他。”    “劝他怎样?”莺丸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开始止不住的发抖……在钢琴家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一定。    “劝他向政府自首。”    “什……”    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莺丸呆呆的看着三日月掏出一串钥匙,把门上左一把右一把的锁打开,很好,什么住在店里……他明明是被囚禁在这个阁楼,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进去吧……就算看到什么让你难以接受的事,也请你相信,我们这么做是为了他好。”三日月黯然的说道,“我就在楼下等你,你和他聊完了就来叫我。”    推门而入……    见到眼前一幕,莺丸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一个非常肮脏灰暗的阁楼,可能有几年没打扫,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别的不知名的恶心臭气……尽管知道这么做十分无礼,他还是忍不住捂了口鼻,不然他实在没有办法在这里呆下去。    地方实在太小,没有凳子,没有床,没有任何家具,什么都没有。    在靠近天窗的地方,有一根竖着的房梁,靠着房梁的位置,坐了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    脖子上套着一个类似狗项圈的东西,粗长的铁链将他栓在房梁上,以房梁为圆心,他可以活动的区域也只有半径一米的圆形。    见到有人来,他把头扭了过来……    “嗨……见到你我很高兴。”    男人轻声的打了个招呼。    莺丸发现,这个男人见到自己,呆滞的神情一下子变得生动,脸上甚至闪过了一丝微小的喜悦。    他是谁?    这男人是谁?    他上身赤[马赛克]裸,什么都没穿,下半身套了一条已脏的看不出颜色的裤子,没穿袜子,也没有鞋,就和城市地铁里的人人避之不及的流浪汉一般。    而且……他有着一头及肩的长黑发,没有光泽的那种黑,油腻腻的,结在一起,看起来像几个月没洗过头。男人怔怔的望过来,神情似有期盼,但他的眼睛也同样没有光彩,黑漆漆的……仿佛是一双可以将所有光线锁住的黑洞。    一把紫灰色刀鞘的太刀被同样的锁链锁了起来,随意的丢在某个墙角。    尽管他落魄成这种模样,尽管他浑身脏脏的还满脸胡茬,但莺丸还是认出了这个男人。    是那位钢琴家。    阁楼只有他这么一位“住户”,不是他还能是谁。    “你做了什么?”    放下遮捂口鼻的手,莺丸厉声问道,此时不是考究的时候,“你怎么暗堕了?!”    毫无光泽的黑发,深不见底的黑瞳,正是刀剑男士暗堕的标记,他见过这里的一期一振,也见过药研,对这种特征再明白不过。    “你杀人了吗?!”见对方没有反应,他再度提高了音量。    已变成黑发的钢琴家摇摇头,他甚至笑了笑,尽管已变得面目全非,但他的声音竟然还是如以往一样的清亮,让人不禁怀念他的美妙歌喉。    “不,我没有杀人……生命是宝贵的,我不会随便夺取他人活着的权利。”    是啊……他和我一样,我们都是“莺丸”。    我们珍惜生命,不会随意杀人,也不愿轻易杀死自己。    “那你做了什么……”    忽然发现,这个问题问了也是白问,除了杀人,还能有什么事导致一个刀剑男士暗堕?    改变历史。    “你……”莺丸难以置信的望着对方,无法想象他到底做了怎样的事,去改变了怎样的过去。    钢琴家依然在微笑,他被关在这恐怖的阁楼,被铁链锁住,失去了一切自由,对于一只天性洒脱的鸟儿这是最不能容忍的事,他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有什么事能让他忘记这些痛苦,高兴成这样?    “我……做了我一直都最想做的事。”他喃喃道,“我回到了过去,改变了让我痛苦一生的那一刻……”    “我救活了我的主人。”    疯了。    莺丸怔怔的望着自己的“手足”……哑口无言。    阿路基……    其实你才是“先知”对吗?    为何你会知道,爱上主人的“莺丸”,会去做出这荒唐到极点的事?    救活主人。    把死者的生命重新召唤,让他们复活,让一个死人重新来到这个世界,这不是改变历史的悖德行为什么才是?!    他知道,本丸许多刀剑与前主有着深厚的感情,甚至前往古战场的时候会与他们相遇……但他们不可做出干涉历史的任何举动,哪怕眼睁睁的看着前主被仇敌杀死,也不能出手相救。    而现在,钢琴家……    他爱着他的主人,竟然爱到愿意为了她去暗堕?去把她复活?    疯了……    我们有着一样疯狂的基因,性格中的缺陷……    我……    也可能做出这可怕的事?    阿路基,难怪你让我对着你的灵魂起誓,不允许我将你复活,难怪你把自己的尸身烧毁,并把灵魂加以封印,你绞尽脑汁这么做,就是杜绝后患,不给我任何机会去做出这极端的事。    为什么,你如此了解我?甚至比我自己还要了解的多?因为你是这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所以才对我了若指掌?而对我的了解多一分,你就会更爱我多一分?    此时,已顾不上什么肮脏,莺丸默默坐在了地板上。    他的思绪乱作一团,不知该做些什么才好。    帮帮他?劝劝他?让他去向政府自首?    简直无稽之谈。    不可能。    我太了解自己不过……钢琴家就是我,他的思维方式与我一样,我们认定的事,绝对不会妥协,他已经有了破釜沉舟的决心,才可能去选择走上那条绝路。    我……说服不了他。    无需尝试,我就知道……他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你……是如何做到的。”    良久,莺丸喃喃道,“你怎么……救活了你的主人。”    ……疯了。    三日月让他劝人自首,他竟在这里问他详细作案过程。    两个疯子的聚会,三日月居然敢放他上来,还求他帮忙……真是昏招频出。    “最近我听他们聊到……你的主也病故。”钢琴家幽幽的说道,“所以你想知道?你也想知道如何救她?”    莺丸没有作声,不说话即是默认?    自婶婶死后,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一茬,他一直觉得自己冷静,理智,坦然的接受了她的死亡,在医院他看到她的尸体,连哭都没哭哩!反正在她活着的时候,他们也聚少离多,并不是日日厮守……    没料到,阴差阳错,只要有一个小小的契机,他的思维方式就会自然而然的向这个方向转变。亲眼目睹她的灵魂消失在梦境中他几近落泪;他也无法接受她把自己遗体安排火化,没有留下任何念想;看着她将自己的灵魂上了三重封印他心痛的无以复加;收下她留给自己的戒指和头发,他差点当时就崩溃的流泪……    事实就是,他接受不了她的死亡,到现在……    依然没有接受。    ……人的本性真的可怕。    也许……    他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爱她?    离不开她?    “我不知你的主如何死了……不过我告诉你,我的那位主也是病故,她得了癌症。”    钢琴家的脸上写满了痛苦,每次说到逝去的主人,他看起来都是一副揪心的模样,“二十多年前她离世的时候,那种病是绝症,她无药可医……慢慢被病魔折磨致死。我心灰意冷,一度想要随她而去,可是,她不允许我死……她希望我好好活着,为了她好好活下去,所以她把我安排来这个餐厅,让我在这里苟且偷生。”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我根本忘不了她,终日被对她的思念所折磨。我试过交往别的姑娘,我有很多‘迷妹’,她们都很喜欢我……可是我发现我永远也不可能喜欢她们,我就是……做不到,做不到去爱别人。”    伤感的望着对方,莺丸投以同病相怜的眼神,是的……我知道,因为我也做不到,哪怕与别的女人有了肉体关系,我也不会爱上她们。    我再也想不到……    鸟儿,是这样一种忠贞的动物。    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心?    “因我的主是病故,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也多多少少关注得了同样疾病的人,我希望绝症终有可以治愈的一天,没想到,就是现在……”黑发的“莺丸”,那双黑的不透光的双眸,闪过一丝兴奋的神采,“就在今年,新的靶向药面世!治愈了许多患者,我好高兴,我在想,如果我把那种药带回二十年前,让她使用,她是不是就可以因此活过来。”    有一种脑电波要短路的感觉,莺丸难以置信的问道:“你真的做了?”    是啊……    他真的做了,这种问题有何意义,不那么做,他又怎会暗堕。    钢琴家点点头,“是的……我使用了浪人之家的传送装置传送到了二十年前。你别不相信,人类设计的东西都是同一个原理,殊途同归,只要掌握了口令,不仅仅可以横向传送,从地点A传送到地点B,还可以进行四维时空的纵向传送……在历史的长河中选某一个时刻作为你的目的地,就和审神者命令我们出阵时做的一样,只不过那些口令通常只有他们掌握,我们刀男并不知情。”    “你怎么知道了?”莺丸依然不解,“你怎么知道如何传送到二十年前。”    钢琴家若无其事的随口一答:“我和某个迷妹睡了,她是审神者……我引诱她把口令告诉了我。”    天呐,就猜到……翻了个白眼,莺丸尴尬的都不知道看哪,他现在甚至怀疑不止安妮,他们是不是还睡过别的同一个女人。    “总之……我买到全部疗程的药,搞到了口令,然后,我真的去做了。”    说起这段离奇的经历,他甚至有几分得意,“回到过去……我找到了刚刚确诊癌症的她,但是,我不能让她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她绝对不会允许我去暗堕,去改变已然发生的历史,于是,我找到了她的父母……”    “人类最难以面对的一件事,就是亲眼看着孩子死在自己生前,他们会变得失去理智,愿意相信一切没有逻辑,不合乎情理的假设,为了救自己的孩子,他们什么事都做的出。我告诉他们,我有特殊途径搞到的特效药,为了让我的戏看起来真实,我还问他们要了一大笔钱,让他们觉得我就是个专职药贩子。反正死马当活马医,无论如何他们总会让自己的女儿把药吃下去。”    钢琴家停顿了片刻,他撩了撩自己油腻腻的,长度及肩的黑发,感伤的说道:“把药给了我主人二十年前的父母,从传送点回到浪人之家的那一刹那……我就发现,我的头发变成了黑色,我暗堕了……因为,我成功的救活了她!改变了历史。”    “那……你的主人现在在哪?”莺丸问道,“你怎么没和她在一起。”    他继续说起自己的故事,“回到餐厅,被砂汰看见我这幅模样,她大发雷霆……我当然不可能告诉她我做的事,她以为我在哪闯祸杀了人,就把我关在这猪窝一般的地方,不给我自由,逼着我同意去自首。我不可能自首,一旦自首就再无可能见到主人,不知你有没有发觉,这些年来,自从政府和浪人之家重新勾搭上后,在马路上就一个暗堕的刀男也见不着,以前时不时都能见到几个。”    对啊……莺丸忽然想起,他已很久没有见到一期一振,还有他的兄弟药研,虽然他来这里的次数并不多,但以前时不时都能碰上面,而现在……起码有好几年他没见过他们。    “政府已不允许暗堕刀男在这里通行无阻,大摇大摆的出街……”钢琴家黯然的说道,“因为他们大多身负人命,是现世的通缉犯,所以,砂汰把我关在这,其实是为了保护我,如果被政府的人发现,我马上会被他们带走。不瞒你说,一期和药研就已经被政府带走……他俩是多年的逃犯,这里的反面典型,抓住他们政府简直求之不得。”    “他们俩……现在怎样了?!”想起那对兄弟,莺丸的心揪了起来……毕竟是有过交情的同僚,他不愿他们遇到不测。    “不清楚……下落不明。”黑发的“莺丸”提到同僚,多少也有些感伤的意味,“可能被政府刀解……也可能被扣押,替他们办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据说,自首的暗堕刀男,政府会从宽处理,一期和药研被抓后,这里有不少藏着的都自首了……可是,我不能这么做,一旦我自首,就再无机会与她相会,她一定活着,在某处活着……我已不求和她厮守终生,只想见她一面……得知她健康安好,不再受病痛折磨,我才可放心的把自己交给政府。”    尽管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但钢琴家的眼神却丝毫没有软弱的意味,他直直的望着这不期而遇的访客,忽然恳求道:    “帮帮我。”    听到这句话,莺丸忍不住难堪的笑出声来。    今天是怎么了,三日月让我帮忙,现在他也让我帮忙?    然而,侠义心肠,乐于助人……她是如此了解我,对我下的定义总是正确的。    只要有人开口,我总是忍不住去帮他们。    哪怕是一些荒诞透顶,会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的请求。    他一定知道我会答应,所以才毫无顾忌的求我,因为,他就是我,我们的思维方式极其类似。  所以……    “怎么帮。”莺丸低声说道。    “我不能一直呆在这阁楼……被这样关着,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总有一天会因无法忍受这束缚和痛苦而神志不清,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自由对我们而言就像空气一般。”黑发男人的话中带有不容置疑的坚毅,“我必须去找主人……帮我离开这里,求求你。”    “可是……”    莺丸苦涩的笑笑……可是什么,你会答应他的,一定会,他是你的手足,你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在这里受苦,直到发疯为止。    你理解他……理解他对于已故主人的这种难舍依恋,看着他就像看着一面镜子一样。    他就是你自己。    你一定……会帮他。    扯了扯脖子上的锁链,钢琴家说道:“这东西是砂汰给我绑上的,凭借我自己的力量挣脱不了……你可以夜里悄悄的来这,从外墙爬上阁楼,打破那个天窗进来。带上你的本体,用刀斩断这条锁链,那样我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这里,等第二天他们发现,我早就逃的没影。”    .    当三日月问道,是否好好劝说了钢琴家时,莺丸唯有闪烁其词的搪塞过去。    欺骗这位好心的酒保让他的良心并不好受,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    用走的回到猫咖啡,他又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个下午。    甚至有关心他的店员来问他是否有哪里不舒服,他也只能随便找个借口回避了这种话题。    好累……    极度的疲倦,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    婶婶死后,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出现:和小狐丸的重逢,大操大办的葬礼,与三日月、胁差双子和日本号的分别,荒漠中的秘密基地,鹤丸的伟大计划,宜居的行星,巨型的神秘宇宙飞船……现在又是这个,要帮助自己的手足去读过他刃生中最大的危机。    莺丸有了一种茫然不知所措之感。    他只是一把普通的太刀,好吧,也许不那么普通,他是四花,传说中的Rare 4之一,还有着千年的历史,并不是每个审神者一上任就可以轻易得到的那种刀……但是,他依然只是一把刀,会做的事除了砍人也只有那么几样:做预知梦,种茶养猫,逗女人开心……他是可以写一写小说,可他编的故事根本没人看,也算不上如何擅长。    现在他拥有了许多,可都是婶婶留给他的财富,物质上的,精神上的,仅凭自己,他做不到这个程度。    他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他连一个人都不是。    每个人都让我帮帮他,可是,又有谁能帮帮我?    我自己的生活已然一塌糊涂,比如现在,我郁闷的时候只想抽烟,但没人教我该如何戒烟,如何在烦躁时不去依赖那种对身体有害的东西;没人教我该如何与异性[马赛克]交往,我只会一相情愿的本能似的取悦她们,哪怕我的心里对她们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寂寞孤独的时候无人可倾诉,每个人都只关心自己,小狐丸关心他的孩子,鹤丸关心他的伟大计划,钢琴家关心他那不知所踪的主人,Shirani关心她能赚大钱的工作……却没有人关心我。    我……好想有个人来关心我。    把我当做他的唯一。    曾经,在这世上有过这样一个关心我疼爱我的人,只可惜……她死了。    我已是真正的孑然一身。    再也没有依靠。    如果是十六年前,想到自己孤苦伶仃,我一定会像个孩子一样忍不住哭出来,就像在巴士上一样,我受不了这种孤寂,可现在,我必须忍受。    再痛苦再迷茫,也必须忍受。    已是午夜。    穿了一套黑色的便装,连帽拉链卫衣,工装裤,运动鞋……莺丸戴上兜帽,把本体用束口袋装好,夹在腋下,看起来就像一个不起眼的钓鱼竿。    就算没有依靠,我也必须去做我该做的事。    他再次步行来到砂汰的餐厅,此时这里已彻底关门打烊,所有的灯光都已熄灭,店员们都睡了。    对不住了,砂汰……他在心里默念道。    像只灵活的鸟儿,他悄无声息的翻上那座美式风格建筑的外墙,蹑手蹑脚的爬上了餐厅的屋顶。    轻轻的……一步,又一步,他走向阁楼的天窗。    把本体刀从束口袋中取出,脱下卫衣,他将其盖在那块玻璃上,然后,一声闷闷的——    砰。    用了精准的力气,他用刀柄猛击天窗,玻璃碎了,还碎的恰到好处,碎裂的玻璃渣并没有从窗框上掉下去,发出足以吵醒住客的巨响。    将碎玻璃抠下,伸手从里面打开天窗的插销,这个大小足够他钻进去,完美。    见到从天而降的莺丸,钢琴家毫不诧异,他知道这位手足会前来帮他,他从没怀疑过这一点。    “当心,我要挥刀了。”    说着,莺丸抽刀出鞘,瞄准了那条锁链,锃!    附带了灵力的挥砍,将锁链一分为二……一旦不再完整,锁链上粘着的魔力也荡然无存,钢琴家三下五除二的把脖子上残留的项圈也取了下来,丢在地上。    取回自己的本体刀,黑发的男人对同伴点了点头。    “我们快离开这里。”    .    几乎是一路狂奔,两位莺丸跑出了浪人之家的地铁口,他们上气不接下气,跑的精疲力尽,直到再也不能坚持……只能停下脚步,站在马路上大口喘着气。    休息了片刻,钢琴家喘息着说道:“你对我的帮助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可以回去了,和我在一起就是窝藏逃犯,我会连累你。”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莺丸问道。    “去找我的主人。”    莺丸难以置信的大笑三声:“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德行?蓬头垢面,臭的就和地铁里的乞丐似的,你会把所有女人都吓跑……现在这幅尊荣,你觉得她能把你认出来?你和她说话,她会马上打110报警你信不信。而且,你知道上哪儿找她?二十年了,她不一定住在原来的家……总之……”    羞愧的避开莺丸的注视,钢琴家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我逃出来一时兴奋,还没考虑这些问题,我……大概被关了几个月,大脑已有些不听使唤,究竟被关了有多久我也不清楚……一开始我还数日子,后来我变得如同行尸走肉,连日子也不去记了,在这段时间我一直呆在那猪窝,连一次澡都没洗过,你可别笑话我。”    面露嫌弃之色,莺丸急忙掩住自己的口鼻,他嗡嗡的说道:“难怪我一走进阁楼就闻到可怕的气味,现在想来应该是你……阁楼连厕所都没有,你该不会…………算了,别试图和我解释任何事,想想我都要吐。砂汰可真够狠的,居然这么逼你,算你有能耐,我大概坚持不了一个礼拜就会去自首。”    考虑了一阵子,莺丸又说道:“那个……其实我有一家咖啡店,就在附近,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我哪有资格嫌弃任何人。”钢琴家低声说道,“只要你别嫌弃我污了你的地方就好。”    幸亏是半夜,马路上连车都少的很,更不要说行人,衣着干净得体的莺丸带着流浪汉似的同伴走到猫咖啡,也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一诡异场景。    打开店门,警醒的猫咪们瞬间注意到主人带来一个奇怪的客人。    然而……    也许是因为两人有着同样的基因,有着同样的气息,大多猫咪只抬头看了一眼钢琴家,便对他不再有兴趣,更有甚至,还好奇的凑近,对他一番嗅闻。    钢琴家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猫,兴奋不已,只不过,心里再喜欢,他也没有冒然碰触这些可爱的动物,只是问道:“这些猫都是你的?令人羡慕……砂汰对猫过敏,我没法养哩。”    “是的,都是我的猫,它们是这家店的招牌。”莺丸指了指自己的卧室,“那里有浴室,你快去洗洗,需要什么就用我的,不要拘谨……衣服给我,我丢去外面的垃圾桶,等会儿你穿我的就好。”    趁着钢琴家洗澡之际,他又翻了翻冰箱……不错,还有白天剩下没卖掉的蛋糕,以往他会拿来当夜宵吃,现在可以留给那位逃犯。    等了近一个小时,钢琴家才从浴室中走了出来,一定是脏的够呛吧,才让他用了这么久才能洗的干净。    全[马赛克]裸的他,头发湿漉漉的坦然站在莺丸的眼前……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在卧室柔和的灯光下,能把对方看的好清楚,虽然脸和自己一模一样,甚至身体的形态都极其类似,但他毛发和瞳孔的颜色,却永久的改变了。    而且,就连下面那个地方的毛都变黑了……可见政府把他们设计的足够仔细,没有忘记这种细节上的改变,究竟是什么原理才会让暗堕的刀男变成黑发,不得而知。    钢琴家的脸也再度变得光洁……蓄须并不适合他,小白脸就小白脸吧,至少女人很喜欢。    尽管变成黑发,他还是帅气的,只是比起以往,显得更为成熟忧郁。    “我有这么好看?你一直在看我。”他有些羞涩的说道。    就连被观察时的反应都一模一样……莺丸记得自己被小狐丸盯着看的时候,他也这么回过嘴。    回过神来,他急忙移开自己太过专注的目光,去打开衣橱翻出几大套衬衫西装内衣内裤,“挑你喜欢的穿吧,我们俩的SIZE反正一样……打扮的得体些,你要去见你的主人,她是女人,女人都喜欢自己的男人干净整洁,有型有款。你以前穿的就和大学里的三流讲师一样,一件外套穿半年,皱巴巴的,真不知你靠什么得了那些‘迷妹’。”    没好气的瞪了猫咖啡的主人一眼,钢琴家开始穿衣,“我只要弹琴唱歌她们就喜欢我,你懂个什么,我根本不靠肤浅的卖相。”    人靠衣装,穿了剪裁精良的衬衫长裤,钢琴家看起来简直判若两人,只是,他本人对此毫无自觉,还是一副懵懂沉郁的模样。    把热好的马芬蛋糕,刚刚做的煎蛋和泡好的茶递给客人,莺丸说道:“吃吧……想也知道你没吃晚饭,我紧张的时候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第一次去我主人的母亲家做客,和我一起去的同僚们都大吃特吃,只有我动都没动筷子,当然小狐……嗯,有的人会认为我在装清高,但事实就是我的确毫无胃口,根本不想吃。”    大家都是同一张脸,连说话的声音都一模一样,钢琴家也懒得对“自己”客气,他把餐盘端到店里,开始吃饭。    “我这样在你的店……要不要紧。”他忽然问道,“我还是很忐忑,怕给你惹上麻烦……也怕他们追到这儿来,你的店有人知道吗?”    “少数几个同僚知道。”他简略的回答……还有她,这是她给我的店,但是……这件事已无关紧要。    “吃完了你休息休息,明天我陪你去找主人,我有车,行动方便些。”    “谢谢……”    钢琴家一边啃着蛋糕,声音竟有了几分哽咽。    他……    和我一样啊。    莺丸伤感的看着他的吃相,和我一样,他需要一个关心自己的人。    只是,我不知何时才能找到属于我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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