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已替换。话说在下 的微博被朋友发现了,还发个微信问我:是不是在写huang文……卧槽。 当初刘备弃袁绍难逃,本欲趁曹操与袁绍鏖战之时,投奔荆州,与荆州牧刘表联手抗曹。而后袁绍所称七十万大军殆尽,刘备料定刘表定然再无抗曹的胆识。 然,天下九州,曹操一人独占了六个,乃天下第一大诸侯,连中原以北的大漠也尽数收于脑中,其势何其大也。 再望天下诸侯中,唯有荆州牧刘表,即是皇亲国戚,亦是名满天下,无论如何,刘关张三人及手下两千军士,也只得投奔荆州,拼着自己“至仁至义”的“刘皇叔”之名,借钱,借人,借城池。 关羽不解,“刘表佣兵三十万,尤其他手下的荆州水军,号称天下无敌,他为何要惧怕曹操?” 刘备斜了一眼,接道:“兵多有何用,袁绍的兵少吗?临敌胜败,首在统帅。刘表身为人主,坐领荆襄九郡,十多年来却动也不动,如果他有二弟一小颗胆子,也不容得曹操有今天这般放肆了。” 张飞哼得一声,“那刘表既然没有但是,那大哥投奔他作甚?” 刘备道:“刘表虽无胆识,却是贤良方正之主,又是皇亲国戚。当下之计,只能暂投刘表,徐图后举。” 荆州之中士族利益关系繁杂,刘表虽有手段,能从中平衡一二,但到底荆州唯蔡家独大,而蔡瑁更总领荆州军事,是以无论做何事,都得受蔡家牵制。 而刘表于世子之位上,在长子与幼子之间犹豫不决。刘表年事已高,偏爱蔡瑁之姐蔡夫人所生的幼子,但碍于长幼之说,忌惮蔡家势大,迟迟未曾下定决心。 长子刘琦身后无世家撑腰,身前无父亲宠爱,倘若刘琮得世子之位,自身家性命岌岌可危。 而如今刘备来投,刘琦自然欣喜,要急急拉拢“至仁至义”享天下贤名的“刘皇叔”为后盾,说服父亲刘表收留皇叔。 刘琦极力赞同收留刘备,加之担忧蔡瑁暗通曹操,刘表决意给那刘玄德一席之地——小城新野。 刘备见得刘表,拿出看家本领,一抹眼泪,哭道:“五年多来,我刘备可说是日夜不宁啊。每念及天子密授血诏,都有如万千穿心,痛不可当啊。我刘备上不能承天扶汉,下不能手刃奸贼,虽然是东征西讨,却是屡战屡败。愧对天子,愧对苍生啊。” 刘表心眼一转,身为老狐狸,自然不可上了小狐狸的当,“贤弟志大,当然就有天大的烦扰。愚兄志小,于是也就牵挂也少。我只想独守一隅,保荆州太平。” 刘备见一击不中,再进言,“恕在下直言,曹操是个百年不遇的奸雄,其权谋、兵略、淫威、霸术,具可以说又狠又毒。自挟天子令诸侯开始,篡汉自立的野心可谓路人皆知啊。” 见席间刘表眼神躲闪,拍马道,“明公乃汉皇后裔,世受国恩,岂能坐视曹贼篡国呢?更何况,曹操他,早就对荆州垂涎三尺了,下一步,定会向荆州用兵!” 刘表暗骂这厮给自己戴高帽子,是如何回拒也不是,便再出一招,乃汉高祖名言,“为之奈何?” 只见刘备眼眶红肿,高声道:“高擎王旗,召集天下志士,举兵伐曹!” 刘表故作一副疑惑道:“只怕现在时机还不到吧。”大骂此人要把自己当枪使。 刘备再道:“明公,你正逢其时啊!袁绍虽然兵败,但有如百足大虫,死而不僵。他手下仍有残兵二三十万,雄踞在冀青幽并四州,图谋东山再起啊!曹操想根除袁绍,此时战事正酣,但我料,没有半年至一年的功夫,他根本无法彻底消灭袁绍。明公,此时你若率一支劲旅,奔袭曹操首府许昌,定可大获成功啊!” “奔赴许昌?”刘表哈哈一声笑,心道要真拿下了许都,蔡氏一族岂不是要功高震主了?况且江东孙家觊觎我荆州也不是一日两日,倘若周瑜率兵而来,我又该如何? “玄德,我就把话给你说明了吧,我已经年过六旬,既无在诸侯中称霸之志,更没有争夺天下的之心。我主掌荆襄九郡之地已经十几年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一村一镇,一兵一民,都是我苦心栽培出来的。荆州背倚群山,足踏长江,甲士三十万,战船五千艘,我握有这些,坚守一方太平足矣吧。曹操,凭他那北方战骑,休想灭我。我靠我的水军战船,也灭不了曹操。因此,双方都应该明智一些。” 刘备见再无话可说,只好举杯饮尽。 时正端午佳节,刘表邀约刘备入荆州祭祖。 既同为皇室宗亲,刘备欣然前往。入府前,遇蔡夫人。 蔡夫人年轻貌美,左右不过三十岁,端的是风姿绰绰。 刘备赶紧低眉顺目,作恭敬状。 蔡夫人收敛了平日娇纵的姿态,轻问道:“请问,阁下是刘皇叔么?” 刘备拘谨答道:“正是在下。” 蔡夫人美目一转,笑道:“我是蔡氏。” “哦。”刘备愈发不敢与蔡夫人对视,敛眸道曰:“嫂夫人,在下失礼了。”继而,躬身一拜。 蔡夫人眼角带笑,略显真意,眼波之间,偶有媚态流露。“皇叔在荆州呆得好么?” 刘备心中一紧,赶紧道:“好,好,甚好。” 谁料蔡夫人登时面色不佳,懒洋洋道:“那你就多呆些日子吧。”言毕,蔡氏绕过刘备,径直取道小花园去。 独留刘备一人原地喃喃:“此话何意,莫非是要撵我走?” * 冀州府堂内,文成武将皆各列于两边,曹子桓立于上座侧。 “我意,即向荆州用兵,攻伐刘备。” 曹子桓下意看向郭嘉,军师却眼观鼻鼻观心,不为所动。曹子桓欲拖延向荆州用兵之时日,毕竟一旦在南方用兵,财力、物力,征兵征粮,免不了要再刮出一层油来,而兖州、徐州,加之河北四州之地,饱受战乱,谁知这刮出来的,是油还是血哩。 “父亲,此时荆襄正是多雨季节,暂不利于骑兵作战。是否等到雨季过后……” 况且甘宁虽于玄武池操练水军,但到底都是北方的旱鸭子,即便有锦帆贼大佬坐镇,所操练的“水军”,在荆州水军面前,怕是不堪一击。 曹操哼了一声,“我儿在北方征战惯了,却不知南方的天时地利了。荆襄雨季即将结束,而我们从邺城进军到荆襄不过五日,待我们人马聚集荆襄,不但雨季已经结束,就连地面也已风干了,丝毫无碍战马奔驰,你说对吗?” 曹子桓汗颜,难怪郭嘉不发话,原来在这等着。无奈,只好道:“父亲说的是,儿忽略了进军的时间。” 曹操仰头哈哈两声笑,“子桓,你还年轻,日子还长。”转言令曹仁为主将,李典为副将,率精兵五万进驻樊城,虎视荆襄九郡。待下令,攻取新野。 下了庭议,曹子桓追着郭嘉的脚步,在冀州府门前拽着了他,“奉孝躲我?” 郭嘉尴尬挠了挠鬓角上的须发,道:“非也,非也。君侯面若桃花,气宇轩昂,在下仰慕还来不及呢,怎地会躲闪啦?” 曹子桓眼角一颤,唾道:“说什么呢!我在外风吹雨淋,烈日折磨,都黑成啥样了,你竟还调侃我?” 郭嘉知其所言是君侯曾经招某些好男风的士族喜爱,外头疯言疯语传的。“君子自北地归来也有些日子,这不,君侯那标致的肌肤又将恢复到原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地步哩。” 曹子桓知郭嘉正转移话题呢,手肘轻轻一捅,郭嘉捂着腰肋直叫唤。 “呸!少装疯扮傻。” 郭嘉讨扰,“君侯且慢!并非嘉不愿进言,只丞相已经下了决心,如何也动摇不得,连荀公也没劝着。况且攻下荆州如探囊取物……”一瞧君侯瞪眼,赶紧道:“子桓,我军水力虽不如人之处,但嘉早已设下一粒暗子。” 曹子桓撇撇嘴,他自然知晓郭嘉所说的暗子为谁,“你是说蔡……” 这次轮到郭嘉瞪眼了。 驾马回府,这才松了脊背,从背后望去,看着略显劳累。 早上从甄宓屋里出去,直接入了相府,现在回来了,便往貂蝉那里瞧瞧。毕竟自己的女儿即将出世,嗯,一定是女儿,虽然名字尚未想好,但心里觉得是女儿妥妥的。 自那日连拉带哄地叫貂蝉做了那事,之后同床,貂蝉便背着他,也不让曹子桓碰,非得强拉着抱紧怀里,又亲又哄。 看来貂蝉是不喜那事的,可是心里却是爽极了,曹子桓暗自乐了。 但到底还是要摆出一副乖宝宝甘受教诲的模样。 貂蝉听见动静,就见到曹子桓憨笑着进来,模样欠揍极了。本是不愿理他的,只因每次念及那晚……莫名便觉着羞耻,竟不知自己能做那种事情。 虽然这人时常哄着,也是不想给他好脸色了,可一见那人面上隐着的疲惫,心里一酸,拖着沉重的身子,起身,给曹子桓理了理衣裳,道:“累了?” 摸着那抚上脸颊的手,拧了拧眉,摇头道:“没有,只是觉得,越发不知该如何与父亲说实话了。” 貂蝉撑着曹子桓的肩,想要抱一抱他,却碍着肚子里的孩子,只倾身倚着他,道:“子桓若觉得有什么话是不能当众说的,私下里寻丞相说便是了。父子之间若不能坦诚相待,徒增嫌隙怎好?” 说完,貂蝉心里一突,有些话她总不能说的,怎样也算作是丞相的儿媳,如此说来便显得大逆不道了。 抬眼瞧了瞧某人,却是一副苦恼的模样,好像当真是在想着该如何与丞相言说。 曹子桓确实想要与父亲谈一谈自己所想,他总觉得此次叔父南征,怕是有什么不妥,那种仿若是第六感的想法,要如何付说于口。 心里再叹,手下来人禀报,说是寻得了那诸葛孔明的草庐,却是寻不见人,来无影去无踪,说什么出去游玩了,几天一个花样,左右是见不到人的。 一想到那诸葛亮,便又是头疼。 * 而远在荆襄,主将曹仁并未入樊城休息,而是不听副将李典劝告,率军直接在新野城外,欲一探虚实。 曹仁领军为前阵,李典为后军。 一套八门金锁阵于新野,八门者: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如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门而入则亡。 如此诡异的阵法,却叫关羽领五百骑,从东南角上生门击入,往正西景门而出,阵法打乱。 曹仁所领五万精骑,全军覆没。 曹操闻讯大怒。 曹子桓被召入州府,见叔父曹仁与李典,自捆于府门外,皆是低头不语,面上无光,只盯着面前那块地砖瞧。 入得殿内,向着上座的父亲例行一拜,起身道:“父亲,叔父和李将军自缚于府外,等候父亲降罪。” 曹操拨着盘子里的花生,搓了搓上头红色的外衣,捏着雪白的花生仁丢尽嘴里,嘎嘣脆咬几下,吹着胡子道:“叫李典进来。” 曹子桓称喏,出殿叫人让李典进来,转身对着郭嘉吐了吐舌头,心道什么琐事都是我做的,谁叫让荀公看见了,赶紧绷紧了脸。 郭嘉心里哈哈大笑,面上也憋着,叫人看不出破绽。却见前头的荀彧稍稍回身,人只以为荀公在看李典,郭嘉却知,荀公是在瞪他哩。 李典披头散发,松绑跪拜,道:“罪将李典拜见丞相。” 曹操依旧一副“我剥花生故我在”的模样,沉吟道:“李典,正因为你处事谨慎,孤才叫你去辅佐曹仁。曹仁轻敌冒进,你为何不去阻止他?” 李典哀叹口气,连着唇上的八字胡亦是无精打采,哭丧着脸道:“末将曾再三劝阻,可是,劝不住啊。请丞相治罪。” 剥了一半的花生朝盘子里一丢,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损几万兵,丢个城池,孤不在意。孤没料到的是,刘备居然能识破我的金锁阵法。” 闻言,李典再次禀报道:“禀丞相,破金锁阵法的不是刘备,而是他新拜的军师,名叫徐庶。” 曹子桓敛眸想着,虽然叔父所摆的金锁阵法只得其形,但要识破,也确实要些本领。可既不是诸葛亮,而是徐庶,徐庶又是何人,怎没有印象? 果然,曹操睁眼高问道:“徐庶是何人?” 荀彧出列道:“丞相,此人我认识。他叫徐元直,襄阳名士,精通兵法,深明韬略。” 曹操问道:“他的才华,比你如何?” 荀公言:“胜我数倍。” 曹操肯定道:“不可能。” 荀公再言:“数倍乃至数十倍。” 曹操眯眼断言之真假,道:“刘备过去只有张飞关羽等武将,现在又添了个军师,岂不是要龙生双翼了吗。” 曹子桓望父亲眼中精光一闪,知道父亲是要剪去那双翼,为自己所用。只那徐庶其人,若真如荀公所说,必是一神人。既投刘备,要其归降,必要找其弱点。但要他出谋划策,怕是难啊。 * 那边刘备听闻军师府中动静,急忙赶来,刚入院门,便听见军师在屋中嚎啕大哭。 “天呐!母亲啊!孩儿不孝,累你受罪啊!” 急提步奔入屋中,见军士看着手中一封书简声泪俱下,痛哭流涕,何其哀哉。 “先生,怎么了?” 徐庶攥着书简,哭道:“主公,我小弟徐康去世了,我母亲无人供养,只好出门乞讨。此事被曹操知道,曹操派人把我母亲抓进了邺城,下了大牢。”连忙将手中书简给刘备看,“主公,这是我母亲在牢中的手书。说我若不归降曹操,曹操就要把我母亲架到火炉上,活生生烤死。” 刘备这厢还在焦急看着书简中内容,这厢徐庶已经弓身一拜,道:“主公,恕我无礼,要前往邺城,以身赎母。”然后作势就抬步要冲出屋外。 书简尚未看完,刘备赶紧拉住徐庶的衣袖,道:“先生请慢!” 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捡到的宝,军师哭得面红耳赤,刘备缓下语气,道:“先生且慢,曹操虽然奸恶,但我想他断断不能将六旬老人架在火上生生烤死。请先生安心,容我设法相救,如何?” 徐庶急急摇头,连着脸上的泪珠也飞洒出去,道:“不不不,我要去邺城,现在就去!早到一刻是一刻,我不能让老母在牢中受罪啊!”便又要往屋外冲,却叫刘备又是一把拉住,急得徐庶眼珠子都将射出来了。 刘备难言,他实在不想这上天助他的军师就这么被曹操给挖走了,自己好不容易有所起色,以少胜多,大败曹军。如此关键时刻,倘若军师一走,曹操派兵报复,又有谁能出谋划策啊。 “这……这也许是曹操的奸计呢?” 徐庶急得眼里的泪能喷出来,跺脚道:“主公!这事我想过了,哪怕是曹操的奸计,我也要回去啊!老母居于北方,而北方早就归于了曹操,曹操若想拿我母亲,那简直易如反掌啊!主公,容我告辞吧!” 言毕,又是一深拜。 如此,于仁于义都没有办法,刘备愣愣地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 徐庶害怕刘备不愿放人,下跪又拜,道:“主公,我身为人子,母亲有难,岂能坐视。此外,我心神意乱,不能辅佐主公了。主公啊,这一切都是天意!” 指天不算,有拱手道:“主公,容我去吧!” 如此言辞恳切,刘备失魂落魄,浑浑噩噩地将徐庶扶起,也不知之后发生了什么,看着军师那一骑绝尘,却因军师那最后一言而精神抖擞。 ‘请主公放心,我到邺城之后,终身不为曹操拟一谋,设一计。襄阳城外三十里,有一片山野,名叫隆中。其中有一卧龙,拿我比他,那真是驽马比麒麟,寒鸦比凤凰,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