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丞相平定北方,公孙康献袁熙之首级;于邺凿玄武池以练水军;派遣张辽、于禁、乐进等驻兵许都以南,准备南征;令马腾及其家属迁至邺,为人质,以减西北方的威胁。 建安十三年七月,丞相挥军南下,八月,荆州刘表病死,蔡瑁、张允等就拥立刘琮继任荆州牧。接受荀公意见,先抄捷径轻装前进,疾趋至宛、叶。 荆州府内,一波说客来,一波说客又去,刘琮在那荆州牧的位置上还没坐热乎,曹操举大军前来,好不容易熬死了年迈的父亲,坐上高位,未欣喜几日,便又面临生死攸关之际,哀叹无奈。 章陵郡太守蒯越及东曹掾傅巽等在一波入殿,见少主唉声叹气的模样,暗地对上一眼,荆越开口道:“逆顺必有道,强弱必有势,臣拒天子之师,已然是倒行逆施了。” 刘琮不语,盯着底下的大臣,不过是来说降的,心底害怕是害怕,但到底也不愿就这么将荆州交了出去。 傅巽知道先前刘备已派人前来要兵要粮,望得到少主支持,以抗曹操。但荆州士族向来唯蔡氏牵头,况且与曹操已有私议,定然不会叫那外来之刘备得了便宜。 “将军登上荆州牧之位尚且不久,倘若以此来抵抗朝廷大军,必然会陷入危险。而依靠刘备去对抗曹操,便一定会失败。那刘备乃不祥之人,投吕布则吕布败,投袁绍则袁绍败。今天他刘备死赖在新野不走,不算,还带兵入了樊城,问主公要兵要粮。” 傅巽见刘琮似有意动,瞄了荆越一眼,道:“加之荆大人所说,我们都不行,又如何对抗曹操的大军?将军您自己想一想,您与刘备想必如何?刘备尚且挡不住曹操,则即使是投入荆州的全部力量,也不足以自保;如果刘备挡得住曹操,则他就不会再居于将军之下了。” 降与不降,老生常谈,但最后一句却是戳中刘琮心中软肋。刘备德高望重,素来与刘琦亲近,倘若他万一击败曹操,怕在荆州便如人可与之相左,这荆州牧的位置,不是被刘琦夺了,便要被那刘备收入囊中。刘琮可是知道,父亲临终之前欲将荆州托付给刘备之事,虽父亲后又私下嘱咐,要小心刘备,可见他虽然推拒,但其野心还是被父亲察觉。 刘琮忌惮刘备,欣然接受荆越他们的提议,觉得投降曹操,献出荆州。但却不敢将此事告诉刘备,害怕他直奔荆州府,要杀人夺位,便将此事死死瞒着。 大军刚到得新野城下,曹操看着眼前小城,挥着马鞭,指着道:“这就是新野,叫我五万精骑全军覆没的地方。” 许褚道:“丞相,刘备那厮退居樊城,眼下新野之中不过老弱,自然敌不得我大军铁蹄,待我们占了这尔尔小城,再踏平樊城。末将听闻那樊城城角的一棵巨木上,长者一颗那么大的灵芝,末将愿打头阵,攻下樊城,取那灵芝给丞相泡酒喝。” 闻言,曹操哈哈一笑,瞧着许褚双手比着腰宽的圆,乐道:“灵芝,泡酒。” 许褚眼神一亮,暗地吸了口水,点头应道:“泡酒!” 许仪在后头心中默想,父亲这模样好丢人,却不料一旁典满咽了口唾沫。 曹子桓见自家亲卫嘴馋的模样,安慰道:“这就很快便有,阿满去求求许仪,叫人分你点儿。” 典满一双小眼死盯着许仪,满眼的期盼,叫人虎躯一震,许仪偏过头,不理人了。 “瞧你们这出息!” 旁边打马上前一女子,鲜衣银甲,胯·下枣红色的赤兔马喷着响鼻,蓄势待发。吕灵雎白了某人一眼,提枪到了阵前。 曹子桓摇头笑笑,自郭寰入府以来,这丫头顿时有没甚好脸色,日日给人摆脸子。啊,郭寰啊,一想那身段,那体态,那滋味,许久未曾尝荤,莫名便开始蠢蠢欲动了。 忽觉,胯·下一紧,顿觉不好,暗自瞧见身前皮甲盖着好好的,才放下心来。 “君侯快看,城门开了!” 顺向许仪指向,新野城虽被刘备加高三尺,到底还是小城,城门破落,吱呀敞开,走近一对人马,身无存铁,看起来该是文官。 曹操看着来人递上的托盘,符节、圣旨皆在,回头对着郭嘉那处瞧了眼,郭嘉知意,凑近拿起那枚符节仔细观摩,确定是天子赐荆州牧的符节无疑。 郭嘉知晓丞相怀疑刘琮诈降,竟举荆州来投,出乎意料。“丞相,现在天下分裂,各地割据势力都贪图用代表王命的符节来抬高自己的身份。这次送来符节,这必定是真心诚意。” 既然军师开口,曹操低低应了声,“那刘备尚在樊城中?” 投降人道:“丞相不知,待丞相到达宛城之时,那刘备才知道消息,说是将军举荆州而投,顿时惊骇万分,现在已经弃了樊城难逃了。” 曹操知道江陵贮有军用物资,恐怕刘备先到,占据江陵,就留下辎重,轻装前进。到到襄阳后,听说刘备已经过去,曹操亲自率领五千名精锐骑兵急速追赶,一天一夜跑了三百余里,在当阳县的长坂追上刘备。刘备抛下妻子及儿子,与诸葛亮、张飞、关羽等数十人骑马逃走,曹操俘获了大量的人马辎重。 曹子桓领军追击,逼近河岸,张飞率领二十名骑兵断后,他据守河岸,拆去桥梁,刘备等人已然渡过河去了。那黑脸大胡子横握长矛,怒目而视,对曹军大喊道:“我就是张翼德,有谁敢来决一死战!” 张飞一吼,大地抖抖,气势惊人。曹军被张飞那大嗓门一糊弄,竟无人应战。 大黑胡子哈哈大笑:“一群没胆的毛头小子!叫你们官最大的出来和爷爷比划比划!” 曹子桓踢了踢马肚子,似要出阵,面前突然一把方天画戟横过,听身旁一娇骂:“你过去做甚,找死么!” 见灵雎瞪眼,眸中闪着怒火,约莫是又急又气。似被对方察觉了动静,张飞喊道:“那什么劳什子冠军侯出来给爷爷瞧瞧,是不是个缩头乌龟,不敢出来见人。” 曹子桓回了个无奈的眼神,将那身前的长戟挑开,对着那大黑胡子喊道:“对面的黑熊精听着,本侯爷就来会会你!” 张飞见曹军中冲出一骑,那匹黑马身姿矫健,背长腰短而平直,四肢关节筋腱强壮,通体如黑缎一般,四蹄白得赛雪,诚如那西楚霸王的踏雪乌雎,不住叫了一声:“好马!给你这个毛头小子,真是可惜。今日就将马儿给爷爷留下了!” 不料这黑皮汉子二话不说,抡起长矛直刺曹子桓胸口,堪堪侧身躲过,矛尖一挑,曹子桓弯腰下身才晃过那突来一枪。缓了口气,长刀顺势将那回收的长矛砸去。 曹子桓不重力道,只求灵活多变,借力使力,四两拨千斤。一来一回,张飞虽一击也未得手,可那大力气,也压得人够呛。 “爷爷倒是想不到,你这小子倒还有两把刷子!” 拨开刺来一枪,喘了口气,“你大哥认格外父亲作兄,我见到刘备也要张口一声叔伯,你倒好,开口便要当我爷爷,到也不知,张将军与那大耳贼有这般关系,是我孤陋寡闻了。” 张飞一愣,瞪大了眼睛,待回过神来,登时怒发冲冠,喊道:“好你小子,竟敢侮辱我大哥!”言罢,枪影一晃,便向人砸去。 曹子桓下意识侧刀一挡,却被震得双臂发麻,虎口破裂,若非胯·下踏雪坚韧,非得被砸趴下不可。 好不容易挡下一枪,却见那黑汉子扑身而来,长·枪横扫,直刺喉部。曹子桓欲长刀侧划其手腕,却叫一长戟硬生生截了胡。 “谁许你欺负他!” 张飞目眦欲裂,瞪着那长戟,惊道:“方天画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