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旗一边抽一边骂。
尽管体格上壮汉可以一手拍死小旗,但他仍然不敢反抗,被抽打得满地打滚。
王承恩欲上前制止,崇祯拦住了他,示意继续看下去。
壮汉一边打滚一边哭喊道:“李小旗,其他各卫的粮饷只扣三成,唯独咱卫所的扣五成。
上旬,小的老母病重,家中处处都要钱。
如今这点粮饷,根本活不下去啊。
要不是没活路了,小的也不会这般口没遮拦。”
“军中有哪位兄弟家中不是缺钱的,可曾有抱怨一声,就你特殊。”
说完,又抽了几鞭,壮汉身上的单衣没几下被抽烂了,道道鞭痕清晰可见。
崇祯指了一个年轻一点的小太监,又指了指人群。
小太监非常机灵地上前,挤到人群中。
“住手!怎么回事,为何要殴打军卒。”
小旗一见是宫里的太监,停下拱手。
“好教公公得知,此厮污蔑上差克扣粮饷。
小的正在教训他,免得他没遮没拦。”
“陛下登基后,都是按照花名册拨粮饷,尔等是否足额发放给军士?”
“回禀公公,都是同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兄弟,小的怎会如此黑心呢。”
那壮汉听到小旗的话,正想张口争辩,看到小旗的眼神,又低下了头了。
小太监看了一眼,转头离开。
“回陛下,小的刚已问清。许是那壮汉不满上差克扣粮饷,抱怨几句后被责罚。”
崇祯听后神色黯然。
在军中,喝兵血是常有的事。
能足额发放粮饷的上官少之又少,那壮汉应该没说错。
后世的明粉常说,明军不满饷,满饷不可敌。
军中喝兵血的现象亟待解决。
崇祯带着王承恩几人闪出身来。
前军都督府中,外出办事的薛司吏问身边的小旗。
“门外那小旗为何要殴打军士,如此这般岂不是让其他都督府见笑?”
那小旗笑着说:“薛司吏,那大块头就是个不怕死的倔种,领饷时竟说上差克扣粮饷。
这年头,有粮饷领就不错了,哪里还敢说三道四。”
薛文成听后,沉默了。
是啊,这年头有饷领就不错了。
自己虽然看不惯这种喝兵血的行径,奈何自己位卑言轻。
过了一会,薛文成开口道:“算了,此事非我等能管的。挑上几个弟兄,跟我出趟门。
安乡伯家中的新建花房,要几名壮汉挑泥。
老子好不容易从管家中抢到这份差事,你们这几日务必帮我办得妥妥帖帖。”
说完,就从袖袋中掏出十钱银子,丢给那小旗。
“外面那弟兄估计急需钱,明日叫上他吧。”
那小旗紧紧地握住银子,满脸谄媚道:“还是薛司吏记挂着兄弟们,时不时替弟兄们接点外活。
要不然,光靠那点粮饷,家中妻儿早已饿死了。
薛司吏放心,都是自家兄弟,小的明日叫上他。”
一行人正走到门外时,正好看见崇祯带着太监们现身。
薛司吏虽没见过天子真容,但王公公常在宫中宫外行走,薛司吏有幸远远见上一面。
如今王公公正亦步亦趋地跟在一位年轻人后面,看样子,那年轻人就是当今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