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站在窗外,直勾勾的盯着我看,他的视线慢慢下移,停留在我的胸口。 “哼!”他鼻腔里面发出了一声冷哼,带着不悦的情绪。虽然我不明白这种情绪从何而来。 我站在原地,看着这个男人转过身,离开窗口,直接往门这边走了过来。 “快跑!”律师推了我一把,高声喊到。 我立即回过神来,拔腿就往这间小房子的另一面出口跑去,低着头拼命狂奔,不知方向。 一路上不知吓飞了多少乌鸦,这些一身漆黑的鸟拍着翅膀从我的头顶飞过,哑哑怪叫。 跑了好久好久,疲惫让我不得不停下来。 我佝着身体弯下腰,气喘吁吁,低头看见地上的石板路都有些失真了。真的到了身体的极限,两腿灌铅,呼气频率太快,让我感觉自己的肺疼的要炸掉了。 我跑不动了。 抬起头,我发现了一件非常不妙的事情,律师不见了! 我和他跑丢了! 并且更糟糕的是,这里又是一个没来过的地方,周围墙壁是些残垣断壁,七零八落的孤立着。 这些破旧的墙体跟之前看到的很不一样,它们全部是由未经切割的原石堆砌而成的,每一块石头之间并没有粘合物,全靠本身的形状去切合,因此缝隙很大,墙体也很宽。 眼前的这些并没有之前那些破旧的墙体高,但看上去异常沉重。 我又是孤身一人了…… 律师对我来说,像是一块腐烂了的肉,我在饥肠辘辘的情况下根本别无选择。虽然他为人虚伪下流、令人反感,但在这场游戏中——至少是现在这种时候,我得承认我需要他。 不管是找密码机还是去获取更多游戏相关的信息,我都需要这个虚伪的绅士。 可是我跑不动了,昨天因为那道诡异的声音我一晚没睡,导致今天一整天精神状态都很差,再加上晚餐的时候那个女佣并没有为我们准备任何食物。 我现在穿着制服,两条胳膊和两条腿都露在外面,站在这样的寒夜里,真可谓饥寒交迫。 我想去找律师,或者其他谁都好,至少不要让我一个人呆在这里。 我尝试着抬了抬腿,腿部的每一处关节和肌肉都酸胀无比。 职业习惯告诉我,我现在需要一件长外套避寒,需要一杯热气腾腾的可可补充能量。如果能有一块牛排就更好了,哪怕只是一片吐司面包也行。 可是该死的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这里只有坟墓、废墟、乌鸦、枯树,还有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恶魔追着我跑。 真是糟糕透了! 我抬起头,看见右手边有一个大红色的皮椅靠在墙角,样子非常怪异。它的两个扶手之间的距离很短,刚刚能容纳下一个人并且没有多余的缝隙。 椅子的靠背很高很高,像是一支火箭炮,在椅靠顶部还按了一个指针样式的钟表,可显示的似乎并非是时间,更像是……倒计时。 最最诡异的是,在椅靠下方接近根部的位置,有几根带着倒刺的绳子,不知用途。 这皮衣像是用来……捆绑禁锢某个人的? 太可怕!这里真的太可怕了! 远远的,我听见那个可怕的男人在哼歌,他的歌声越来越清晰,离我越来越近。 “哒—啦—啦——会在哪呢?” 该死的,他的速度为什么这么快! 我必须得离开这里! 但我确实是没有力气了,该怎么办! 慌乱之下急不择路,我强撑着跑了一小段,看见有一面墙的墙根处放着一个暗红色的铁皮柜子。 这柜子很高,我想容下一个人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一个铁皮柜放在这里自然很是怪异。 在这一片墓地与废墟交杂的地方,不管是那个大红皮椅还是这个铁皮柜子都非常的怪异。可我再没有精力去想这其中的缘由了。 我三步并两步走上前去,毫不犹豫的打开了柜子的门,里面的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这柜子门吱吱呀呀的像催命符,刺激得我的神经更加紧绷了。 该死的,我可能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我躲在黑漆漆的铁皮柜子里屏住呼吸,这柜子门上在靠近顶部的地方有几排透气孔,高度正好能让我看到外面的情况。 空无一人。 这很好,这很好。 我在柜子外面拼命祈祷,祈祷那个男人没有发现我,祈祷他能赶紧离开这里,祈祷再也不要让他发现我的存在。 但事与愿违。 就在离这个柜子大约五米的地方,我看见那个可怕的男人慢慢从透明之中走出来,他将那只巨大锋利的剪刀手背在身后,目标确切的向我所在的地方走来。 我躲藏在柜子之中,眼睁睁的看着他理我越来越近,他的腿很长,步子又大速度也快,两下就到了跟前。 我看着他一步一步的接近,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逃避这一切。 我甚至能感觉到我们俩的视线通过着几排窄窄的排气孔交汇在了一起。 再也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可怕了!这种感觉就是眼睁睁的看着死神走过来要收割我的生命一样。 “心跳……心跳……啊哈——可爱的小白兔,原来你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