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千户?
都云谏见状,心生惊讶,不会是因为孟千总之事吧?
心中忖度间,他连忙上前,拱手道:“卑职拜见段大人!”
“嗯。”
段千户嗯了一声,目光扫过校场上早训的军卒,赞许道:
“不愧是赵武痴,果然晨兢夕厉,昨夜大雨刚止,今儿便练兵秣马,朝廷武官若皆如赵兄弟,还何愁外敌?”
“大人谬赞!”
都云谏拱手,不卑不亢的试探道:“雨后路滑,不知何事让大人如此不吝身体而来?”
“身为武将,岂能惜身?”
段千户翻身下马,上下打量着都云谏,冷不丁道:“孟千总死了。”
“……嗯?”
都云谏愕然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长官:“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就……死了?”
段千户仔细打量着都云谏的反应,一脸唏嘘不已道:“昨夜孟府走水,等到扑灭火势时,孟千总已经被烧得尸骨无存。”
都云谏神情复杂起来,半晌道:“可惜了。”
“可惜?”
“可惜没能亲手杀了他!”
“放肆!”
段千户卧蚕竖起,一脸凶悍之象!
都云谏连忙立正低头,仿佛慑于其威严。
段千户往四周看了看,拍了拍都云谏肩膀,压低声音道:“小心祸从口出,我这是知道你的为人,旁人可不知道,万一参你一个疑凶罪名,到时候,不死也得脱层皮!”
都云谏连忙道:“卑职口不择言,还望大人谅解!”
段千户笑了笑,自顾自往校场看台上走去,都云谏紧随其后。
演武场军卒瞧见段千户审阅,皆卖力训练,希冀能够得入千户法眼,不求混个一官半职,做个亲兵也值了。
“天易啊,你任职碉卫所有几年了?”
“承蒙大人栽培,掐指算来,至今已是第六个年头。”
“六年,不长但也不短啊!”
段千户凭栏而立,看着校场军卒哼哈之声,感叹道:
“尤记得本官第一次见你时,你正值舞象之年,生机勃勃,瞧着便令人心生欢喜。怎想,一晃眼,已然是而立之年,一个小小百户之位,便困住了六年,六年啊,人生又能有几个六年?”
都云谏闻言,心中警铃大作。
作为职场老鸟,他深知怀旧开始之时,便是领导画饼之际。
“卑职一介贱籍,能有如今地位,乃大人之赏识,岂敢贪多!”都云谏连忙客气回道。
段千户笑了笑,倏然道:
“杀害孟千总的凶手已经找到了。”
“谁?”
“南湖水龙王。”
都云谏登时满脸古怪之色:“当真?”
“看来你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