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太过熟悉,紫薰浑身一抖,神色颓败下去。同时,她看见了白子画讳莫如深的眼眸。 她每日倒药,只是为了在他身边多呆一段时间,然而今日,却被他逮了个正着。 “浅夏,”白子画神情失望,指着紫薰道:“你久病不愈,我日日为你忧心,你竟这般作贱自己?” 紫薰的面色白了起来,她可以面对一切,却不敢面对白子画失望的眼神。早知道如此,她就该听青萝的话,将那药都喝下去。 可是,在最初的一刹那怯弱之后,紫薰挺直了背,望向白子画,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有什么错? 白子画疾步走过来。紫薰挺起胸,我没有做错,她负气想。她以为白子画会质问她,却不料他一把拉起她的手,向殿外走去。 紫薰一个措不及防,就被拉着前行,错愕唤道:“子画?” 白子画却充耳不闻,径自向殿外行去。他的步子走的很快,紫薰只得小跑才跟的上他的步子,她只得又问道:“子画,你要做什么?” 他依旧没有答应她,继续前行。紫薰越发摸不着头脑,疑虑唤道:“夫君?” 夜风吹在身上,一片冰凉,紫薰心里地委屈渐渐消散,怒火一下子烧了起来,终于忍不住大声问道:“白子画,你到底要干什么?” 白子画转首望过来,眼神清冷带了一点冷锐:“浅夏,跟我走!” “白子画,你到底想怎样么?”紫薰欲甩开他的手,但白子画似乎握的太用力,紫薰没有挣扎开。 白子画说:“跟我走!” 紫薰怔了怔,看到了他的眸色。夜色之中,他的眼神,有种奇怪的沉肃和坚持。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觉得身子一轻,竟被他拉上了横霜剑,不由惊呼一声,抱住了白子画的腰。白子画御剑而起,绝尘而去。 紫薰只觉得呼呼的风吹在脸上,有点疼痛,身后的白子画抿着唇,容貌沉肃如水,让她不敢搭话。 白子画御剑飞快,她只得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腰。白子画的一只手臂也将紫薰紧紧护持在胸前。终于,白子画在一座山头前停了下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紫薰在站稳后,终于忍不住说:“是,我承认是我把药倒了,也承认我不愿意离开长留。但是,那是因为我不愿离开你。病一好,你就要将我送回去!” “够了!”白子画喝止她道。 “你说够了就够了?我偏要说,你我既然已经成亲,你为何总让我过得和小老婆一样?拜过天地,是生生世世都要做夫妻的,难道你就这样不要我了?这么想要我走?” 紫薰红了眼眶,却将泪意给忍了下去。白子画,你要是敢说是,我立即就转身走开。 白子画一把抱住她,恼道:“从始至终我有说你一个字么?我承认,听了这件事很惊讶,我不曾想到你竟这样执着。” 白子画抱紧了紫薰,紫薰怔了怔,眼泪立时就流下来,打湿了他的衣襟。 白子画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终于艰难开口道:“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一阵夜风吹过,紫薰举目张望,见四目荒凉而陌生,尚有蔓草,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她应该从未见过这里,却偏偏觉得地形依稀,很是熟悉。 “是紫薰死去的地方,”白子画沉声道:“就是在这里,仙母洞,我亲手喂了她那碗□□,她死在了我怀里。” 紫薰怔了一怔。在这里,他曾经对她允诺,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可是,无论她是紫薰或是她是浅夏,仿佛,他们一直都是咫尺天涯。只是,他为何带她来这里? 一阵夜风吹过来,紫薰微微咳嗽了一声,接连又咳嗽了好几下。 白子画将紫薰搂在怀里:“是我不好,忘记了你还在病中。” “原来你还知道。”紫薰略有不满地努努嘴:“大半夜来这里做什么?” “浅夏,”白子画抱着她,忽然说:“你要的,我给不起,而且,你留在这里,我害怕终有一天也会失去你,像紫薰一样,在我怀里死去。” “所以,”他犹豫了半响,终于出口道:“浅夏,我要送你会人世,好好地生活。” “你什么意思?”紫薰怒道:“你是我的夫君,怎可不要我?我乐意这样守着你,你想那么多做什么?”说着,紫薰突然吻上了白子画的唇。 “浅……”白子画张口要唤紫薰,然而终于经不住诱惑,回吻着她。 她的唇有些特殊的香味,然而他的心却慢慢往下沉。 许久,他放开紫薰,叹道:“浅夏,我明日送你回去!” “你!白子画!”紫薰一时间只觉得哀莫大于心死:“你竟然真的舍弃我?不要我了?” 白子画抚摸着紫薰的青丝:“浅夏,我永远不会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