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一点也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我转过身,Pepper在我身后帮我拉上晚礼服的拉链。 “我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也没懂过。你习惯习惯就好了。” Pepper扶着我的肩膀让我正对镜子,镜子里的少女肤色莹白,身材被剪裁得体的白色晚礼服衬托的玲珑纤细. 金褐色的头发被珍珠发饰点缀松松挽成发髻,几缕碎发散落在肩膀上,睫毛卷翘的宝石绿大眼睛散发出一种优伶的脆弱气质,鲜红的嘴唇小巧饱满,一副我险恶内心完全对不起的无辜美貌——还真是看多少遍都不习惯呢,当然了,也看不够。 虽然不是自己的脸,但看过之后瞬间心情大好。今天虽说是土豪一时兴起犯抽,但多少算是个上流社会的趴体呢,脑子里都想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岂不是乱了好好玩乐的雅兴。 “Mr Stark现在应该正在楼下等你,我们下去吧。” Pepper的声音在我身后温柔的响起。 “嗯……Pepper”我叫住她,金发的高挑女人回头看我,脸上挂着疑问。 “……不要放弃他…” 我原地傻傻的蹦出一句. 不懂也不要放弃懂他,他虽然是个挺无可救药的人,但那个人心里是有你的呀。 Pepper表情看不出波澜,她浅浅一笑,向楼下走去。 有点沮丧的跟下楼去,看见土豪西装笔挺,人模狗样的站在远处,暴发户气质爆表的茶色墨镜遮挡着眼睛,该是望着我的方向。 我内心翻了个白眼,磨磨蹭蹭的走过去,接着只听一声响指,下一秒身体悬空,我一脸惊恐的冲老男人飞过去。 真的没有地球人觉得这个设定很喜感么,再来几次我就麻木了。 “你要是再用这个,我就拆掉你所有的推动器,毁掉整个大厦的动力系统,把你胸上的方舟卸下来做悠悠球!”我在老男人的怀里咬牙切齿。 男人的眼睛在墨镜后笑意盈盈,突然俯下身鼻子凑到我颈后轻嗅,我略带惊恐的挣扎,奈何禁锢着身体的双臂如铁钳一般,根本不给我一丝逃脱的机会,我一脸石化感受着耳边传来的痒。 “嗯哼……el N5对你来说是不是有点太成熟了?”老男人开口,声音是恬不知耻的重低音。 “Pepper的,我不懂,当花露水用了。”我眼神游移脸泛红。 “花露水是什么……”土豪皱着眉问。 “ Mr Stark,车已经备好了。” Happy的声音从后方响起。我反应敏捷的挣脱分神土豪的钳制,快步向门口走去。 上流社会的趴体,无非就是一群有钱人谈笑风生互放冷箭兼无形装逼。 谈笑风生我不够资本,互放冷箭我不够级别,至于无形装逼么,还在诚意满满的修炼中,所以和托尼到达现场被周围的人稍稍围观了一下之后,我就彻底没得干了,端着香槟杯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旁观土豪被一群金发碧眼腰细腿长的妞儿围着有说有笑,一副身经百战的老司机的样子。 这种环境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游刃有余吧,他带我来这种场合多半也是怀着想让我历练历练的好意,可惜这种派对对我这种社交废柴而言的闪光点最多不过是点心还不错,唔……酒好像也不错。我停住路过的侍者从托盘上顺势又拿了一杯。 此时眼前却有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你到合法饮酒的年龄了吗?”。来人个子很高,我抬起头,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壮男正端着一杯酒站在我面前,嘴角挂着教科书式的标准调情微笑。 良心来讲,长得还不错,放到平时我或许会调戏调戏,可惜今天姑奶奶没哪个心情,我不置可否的笑笑,继续喝香槟,没说话。 西装男拍拍手叫住路过的侍者,“麻烦这里送一杯果汁。” 言毕顺势在我身边坐下,“这种香槟对于你这样年轻的淑女来说后劲还是有点大。” 我喝着香槟目视前方内心充满鄙夷,劳资当年左手干红右手草原白,饭局上撂倒的洋鬼子不计其数,这些个洋酒,未必够我喝来消遣。 “我叫Hunter Bliss,家父是Bliss企业的董事长。”调情男契而不舍。 对方都自报家门了,我也不好意思太不近人情,我有气无力道:“Lucia.....” 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上句:“Romanov” 虽说这次是托Tony亲自带我出来,但是我养女的身份对于外界一直没有公布过,虽然不知道他安得是什么心思,但我现在的状况,说难听点,完全是寄人篱下,也不好不谨言慎行。 “Romanov” 调情男语气暧昧:“这个姓氏像是俄国那边的。” 我没接话茬,内心越发的想找个什么借口摆脱这个大尾巴,Tony依然在远处被一群金发女郎纠缠着,估计一时半会儿留意不到我这边,去洗手间?这个借口未免有些明显吧?我很是没主意的四处看着,目光扫到门口,呆住了。 金发男人正从门口走进来,之前没怎么见过他穿正装的样子,黑色的复古西装剪裁精良,微微收敛的腰线越发衬托出男人挺拔宽阔的肩膀,他皱着眉气定神闲扫视四周,薄唇紧抿着,一双平时湛蓝色的眼睛被灯光反射,色调越发冷漠。 在几乎刚要跟那双眼睛对视上的一霎那,我立刻低头捉住了调情男的袖子,小声说道:“我……我有点闷,我们去天台好不好?” 调情男似乎对于我突然的主动有些惊诧,但随即马上殷勤的扶住我的腰起身,“悉听尊便,我的公主殿下。” 还公主……我胃有点泛酸。 刚到天台上,我就拍开了调情男的咸猪手,天台上冷风肆虐,我不禁有些发抖,今天的夜空不怎么爽朗,星星被乌云遮了个严严实实,不过这座会馆所在的大厦貌似还算个一览纽约夜景的好去处。 “这些聚会永远是一成不变的无聊。”调情男站在我的旁边,缓缓摇晃着手里的酒杯。 “既然早就知道无聊为什么还会来?” 有时也不是很懂这些有钱人的想法。 “无聊的是聚会本身。聚会上的人总是不会让我失望。” 他嘴角勾起:“在十四岁以前,我父亲总是带我出去打猎,我们可以骑着马在Florida的溪谷追着熊的踪迹连续耗上一个星期,后来家族企业开始越做越大,父亲能陪我打猎的时间越来越少,相反的,他开始带着我越来越多的进出这种场合。我记得我当时还特别忐忑,但父亲对我说,这种地方其实跟猎场也没什么不同。” “后来呢?” “后来我发现他是对的。”他皱着眉抿了一口香槟,“没有一个人来到这里是单纯的为了社交而社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那么就锁定目标,擦亮枪支,布置陷阱,简单的很。” “可你怎么知道你是狩猎的哪个而不是被狩猎的哪个?” “我的名字就叫Hunter,你说呢?”男人语气危险的向我逼近。 接着模糊的月光,我才发现他的眼睛是一种毫无感情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