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当日与你三击掌,没错,让蒙古大汗代管奴儿干都司十五年,也没错。”朱棣也不恼,也就在慢慢说道,眼睛也不往脱脱不花看。
“本大汗今天就是来交接的,你就按照约定——”
“当日与你击掌的,是大明皇帝,而今日我只是桓王,流放此地的桓王。”
脱脱不花脸上一沉:“那你即是要毁约了不成?”
“我不曾想毁约,可奈何还没回京,就被废,早知如此,大汗你就应当帮人帮到底,助我回京重登大宝。”
“那是你们朱家的家事,我掺和作甚?”
“哎,当日你在京城外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的是来帮我们调停家事哦。”
“你现在起码也是堂堂一个王爷,赖账不止,还扯皮了,今日就算我要硬来了,你又能怎样?”
“敢问大汗,你们会制盐吗?”
“嗯?”
“再问大汗,你们会织布吗?会种稻米不?会探矿采冶吗?”
“够了够了,你想说什么?”脱脱不花心里明白,这潦倒王爷要和自己谈生意,的确自己可以挥军而下,把这奴儿干都司一举拿下,可对于这些矿产,种植,纺织,都是一窍不通,的确只有互市,才能让自己的牛羊更有价值。
“本王现在落难,蜗居于此,但若再有一天登位,这奴儿干都司一样可以交你十五年。当然,这段时日,互市可以多一些优惠给你,大汗看这又如何?”
“我现在挥军下去,占了你的特林府,一个月内横扫关东,你说的这些,都尽在我手,你又如何?”
“没什么如何不可,宣大一线也先已经占了,大汗多占一些地盘不也是正常吗?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朱棣举起马鞭在半空甩出一声空响,吆喝一声:“今晚上请大汗吃肉喝酒详谈!”说罢调转马头下了山坡。
把后背亮给敌人,马儿一路小跑,每跑一步,朱棣额头上的汗珠便多一颗,直至回到阵中,才长吁一口气,回马转身,朝山上挥了挥手。随后令人架起炉子,搭起几堆篝火,不一会,哔哩吧啦的柴火,把炉架子上的牛羊肉烤得滋滋作响。
“有肉没酒,大汗就不能带几坛子好酒来吗?”朱棣手上举着一根刚砍下的羊腿,血淋淋地挥舞在半空,朝山坡上大声招呼道。
“王爷,这瓦剌大汗真愿意和我们坐下来谈?”张益十分疑惑,对面一万骑兵围了水泄不通,特林府这几千军民,绝对不够对方塞牙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