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丘尼听完他这番说辞,内心显然并不信服。身佩奇石、催动残阵、摄取银力、试问哪个普通人能做得到,就连刚证得须陀洹果位的她都无法确保。可是从方才交手下来,对方拙劣的身形,一味的躲避,并不像是武功高强之人。
袁峰靠在墙边,静静等待着比丘尼的回应,他自然不知道自己完成了多么不可能的事,只是感觉法师看他的眼神夹杂着一丝骇意。
比丘尼思索了一会儿,似乎已有定夺。她缓步向破墙走去,不顾双目圆睁的袁峰,伸出右手作剑指,灵活地点向他肩膀及胸口的几个穴位。
“活动活动,跟我下山。”
比丘尼语音刚落,袁峰只觉自己僵硬的双臂刹那间放松下来,全身的血液都舒活起来。
吓死哥了,还以为要死在这尼姑手里…他心有余悸地扶着墙壁爬起身,甩甩老胳膊老腿跟上了比丘尼。果然是一点都不疼了,比麓邪送的小石头还管用。他顺势朝胸口望去,发着红光的石体不知多久恢复了黯淡,一条肉眼难以察觉的银丝正悄悄浮起。
天已是蒙蒙亮,袁峰跟着比丘尼回到小庙,途经东厢房时,他瞥见屋内没有小肖的身影,遮窗毛巾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床头。走进西厢房后,比丘尼示意他先上座,自己则来到卧榻旁,打开漆木柜子翻找。
过了一会儿,袁峰见她双手端出个黑黝黝的布包,看起来十分沉。他本想伸手去接,犹豫了下又将手缩回,转而拉开桌前的凳子让出一条道来。比丘尼将他的动作尽收入眼里,心中多了几分赞许。
“嘭——”
布包应声落到桌上,比丘尼解掉紧裹的绳结,黑布耷拉下来,一个泛着古朴青光的铜制方匣展现在两人眼前。
铜匣四方四正,足有砖头大小,顶盖上布满复杂的纹路,其中最显眼的是两个小人,一个肩扛青龙脚踏雨云,一个手持白布包作吹气状。
“这是雨神和风神,象征风调雨顺。”比丘尼见袁峰满脸疑惑,一边左右敲打着铁匣,一边解释道。
在比丘尼的摆弄下,那匣子顶盖的青龙仿佛活了般,诡异地扭摆着尾巴,随后龙口大张,一汪蓝泉涌出,逐渐流向前方的凹纹。当所有纹路都被蓝泉浸满后,铁匣突然发出咔哒异响,顶盖自下往上弹开来。
“这是漪睇莲,只要对着它吹一口气,任何有修为的人都无所遁形。”比丘尼将匣子倒转过来,正对着袁峰。
他一早就被这奇妙的铁匣惊艳了,听闻有这种宝贝,赶紧抬眼往里瞧去,只见一朵含苞待放的苍青莲花静静地躺在匣底似水非水的半透明固体中。
瞅了半天,这漪睇莲都没有发光发热的…好像只是一个小花苞啊,他有些失望地抬起头,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物呢。
“吹啊。”比丘尼两眼死死地盯住袁峰,见他半天没有动作,还以为是心虚不敢了。
“哦哦,原来让我吹啊!”袁峰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宝贝不是随意给自己看的。他讪笑两声,顶着法师的大白眼,卯足劲向莲花吹去。
一秒、两秒、三秒…
一分钟过去了,漪睇莲纹丝不动。按理来说,只要触碰到修行人的真气,这莲花就会灼灼盛开。看来真是自己搞错了,比丘尼瞥了眼支着脑袋目不转睛的袁峰,暗暗松了口气,又生起一丝惋意。
“好了,你走吧。”她伸出手,按下铜匣顶盖,袖子一挥,对袁峰下了逐客令。
看来误会解除啦,袁峰如释重负地站起来,礼貌地作了揖,转身离开西厢房,准备去找小肖。
小小的吧唧声自他胸口传出,一张祸国殃民的脸露出满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