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地凄惨,瞬间也启发了另外两人,那两人顿时也噗通跪下,一个劲儿地诉说着自己的难处,还有那丁大爷丁奶娘的恶形恶状,他们就是那被逼良为娼的好人似的。
鹿野听得眉头皱起,胸腔里的邪火发不出来也压不下去,只觉得烦躁不已。
忽然,傅霜知的声音响起。
“闭嘴。”
他说着,朝那三人靠近了些,而后又退到鹿野身边。
“走吧。”他说着,牵着她的手就要离开。
鹿野还有些犹豫不定。
傅霜知便握紧她的手。
“放心。”他轻声道,“他们会遭报应的。”
不知为何,鹿野狂躁的心便被抚平了一般。终于可以不再理会身后那三人,和傅霜知一起离开。
三个孩子自然紧紧跟上。
只雷礼纠结地看了身后那三人几眼。
鹿野和傅霜知不怕,毕竟他们做了伪装,别人也不知道他们身份,但他雷礼可是顶着一身衙役衣裳大喇喇地招摇过市的啊。
那什么丁奶娘只要稍一打听,就能打听到他,到时候,谁知道那丁奶娘会不会仗着二皇子的势对他做出什么事来。
作为一个小捕头,雷礼从来很清楚自己的斤两,虽说有点能耐,但这能耐属实不大,随便一个贵人,或者贵人身边的阿猫阿狗,还真能一指头把他摁死。
所以一瞬间,他真有杀了这仨人的心。
而若是杀了这三个人,起码能延缓一些,甚至能吓住丁奶娘也说不定。
但……
这念头也就只是冒出来一瞬罢了。
毕竟拖延只能拖延一瞬,若真杀了这三个人,更有可能的是彻底激怒那什么丁奶娘,从而给自己惹来更大的祸患。
而且,到底是个官差,让雷礼说杀人就杀人,他还是挺虚的。
所以,纠结半天后,看着已经走远的那两人,雷礼一抹脸,长叹气。
算了,那俩人咋做他就咋做吧!
于是,也不再管那三人,一边喊着“等等我啊!”,一边大踏步地就跟上了。
巷子虽长,但终归能走到头,不久之后,一行人的身影便都消失了,巷子里便只剩下丁奶娘派来的三个仆人。
三个仆人刚才被鹿野打地狠了,方才又拼命磕头吗,这会儿身上疼地狠,因此一时都没动弹,直到看到人都走没影儿了,才挣扎着想要起来。
一边挣扎,为首那人还一边骂着:
“他娘的,等回去见了大爷奶奶,一定得叫大爷奶奶替咱们出这口恶气!”
“就是就是!我看这几人也不像什么有背景的,倒像是江湖武夫,那女人,好大的力气!”
“哼,力气再大又如何?咱们奶奶可是皇子的奶娘!到时候二皇子借奶奶几百兵丁,那女人再大的力气还能逃?”
……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起身。
但,第一个起来的人刚刚稍微站直身子,忽然,身形一晃,“啪嗒!”
就又摔倒在地。
“哈哈,癞子,你咋这么不中用?”
另一人嘲笑,然而刚说完这句,他便摇了摇头。
“我,我咋觉得有点儿晕?”
说着,又是“啪嗒”一声。
这人便也栽倒了。
第三个人此时还没爬起来呢,眼前却已经金星直冒。
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片刻之后,本就无人的小巷更加寂静一片,只三个人影横在巷子正中,许久无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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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野这边,甩脱三人后,终于可以走正确的路线回家,鹿野也没再让雷礼离开,反而主动请他进了小院。
傅霜知也没说什么。
待进了小院,雷礼啧啧称赞俩人动作快,居然这么快就在京城置产买房了。
鹿野也不理他,先把三个孩子安置好了,才怏怏地出来。
鹿野不在的时候,傅霜知愣是没跟雷礼说一句话,任他一个人嘟嘟囔囔叽叽喳喳,直到鹿野出来,他才对雷礼道:“有什么亲眷便接过来吧,衙门也别去了。”
雷礼:“……?”
鹿野也呆住,看向傅霜知。
傅霜知瞥两人一眼。
“以防万一。”
雷礼张大嘴巴。
“至、至于么?”
虽然他也有些担心,但,让他因为一个可能便抛家舍业,还把干了那么久的行当给丢了,雷礼当然不舍得。
而且那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奶娘的儿子,对方会不会来找麻烦,能不能借那皇子的势来找麻烦都是说不准的,若对方搬出皇子来压人他当然对抗不了,但若不是,他在京城混这么多年也不是一点儿事儿都扛不住的。
傅霜知不急不躁,“当然,你可以不来,等着看至不至于。”
雷礼:“……”
忽然,他想到一个可能。
瞪大眼。
“你……那……那三个人……该不会?”
傅霜知笑了。
笑着点了点头。
鹿野闻言,立刻也瞪大眼睛朝他看过去。
傅霜知又笑。
“我说了,他们会遭报应的。”
“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死不足惜。”
只是,这种事不必让她动手。
和北地的混乱场面以及战场上的正面厮杀不同,这里是京城,是最讲究规矩法度,却也最不讲究规矩法度的地方。
所以,这种污糟的事,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她,自然是能不沾染便不沾染。
至于他?
他早就满身污秽泥泞了。
雷礼没在意这俩人的眉眼官司,他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
那三个人死了。
那什么丁奶娘很快就会发现那三个人死了。
他很快就要被揪出来了。
他一个小捕头哪里碰得过贵人身边的阿猫阿狗?
但——
现在不一样了啊!
没听傅兄弟说,鹿姑娘都是郡主了吗!
现在,他也不是毫无背景的人了!
想到这里,雷礼一咬牙,一跺脚,道:“干他大爷的!”
说罢,也不跟俩人多说了,一扭头就往院子外面跑,竟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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