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并一脸严肃地互换信息能被称作‘约会’的话，那么格蕾丝会认为这是史上最糟糕约会方式。　　所以，这怎么可能是约会。　　　　格蕾丝将根一个人关在了公寓里，并听从芬奇的意见拿走了根的手机。　　说实话，格蕾丝认为根想要离开就能够离开，只是根自己不想走。　　她有着足够的能力逃走，大家心里或多或少都清楚。　　这些行为也只是做做表面功夫而已了。　　　　格蕾丝按下了别墅的门铃，等了一会儿之后，有人打开了门。　　“请进。”布鲁斯穿着一身室内休闲衣，微微侧身让格蕾丝走进来。　　今天是他留在纽约的最后一个晚上，明天就要飞回哥谭了。　　格蕾丝和他约好，尽量能见面谈一次，交换一下情报。　　　　格蕾丝走到窗边，微微扯开了一些窗帘，看着对面树丛后的人影，又再次将窗帘掩上。　　“哥谭宝贝果然是大受瞩目啊。”格蕾丝开玩笑地调侃道。　　这个时间点居然还有狗仔在蹲点，可真是无孔不入。　　“介意吗？”布鲁斯给她端了杯红茶，放在了茶几上。　　他是在问格蕾丝被拍到这件事。　　“无所谓，反正我的脸拍不到。”她可是特意在大晚上戴上了帽子，就是为了躲绝对会出现的狗仔。　　布鲁斯挑眉，对她洒脱地态度略有些意外。　　格蕾丝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杯喝了一口。　　“卡特身体里的直播者已经回去了。”格蕾丝说道。　　她将当时的情况描述给了布鲁斯，提到最后的时候，语气颇有些不甘心。　　“就差那么一点，”她皱着眉，“我听见她说了‘低等’这个词。”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卡特身体里的直播者年龄不会大，应该是个青少年。　　这种年龄段的孩子确实会不小心说漏一些重要的信息。同时‘低等’这个词关系到的完整说法也是触犯强制遣返的条件。　　这说明这件事就如同直播一样，绝对不能被别人知道。　　或者说……是被这个世界的人知道。　　“这个词，明显是在指我们。”格蕾丝回想当时的情况。　　“她眼中的我们是低等的，”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很冷静，“我认为……确实有可能是其他星球的人。”　　这也是目前最为说得通的假设。　　如果是同星球的人，何必采用这么麻烦的方法进行所谓的直播呢？　　目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附身，还有随时随地的瞬间移动，这都是非常难做到的事情。　　　　假设不是同一星球的人，很多令人费解的行为就有了解释的余地。　　但是，这算是外星人对地球人的观察实录吗？　　开什么玩笑。　　“确实有这个可能性，但现在下定论或许还太早。”布鲁斯说道。　　格蕾丝点点头：“我明白。”　　“还有一件事，”她补充道，“她在被我戳穿之后，并没有选择直接脱离。”　　“甚至于，还说着时间还没到，她不想回去，之类的话。”　　“那么……是否有可能对于他们来说，直播或者说来到我们的世界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布鲁斯思考了片刻，朝着格蕾丝点头：“可能性很高。”　　如果对方能够毫无限制地来到他们的世界，占用别人的身体或者是直接使用自己的身体过来，那么这个世界恐怕早就要乱套了。　　　　关于直播者，两人讨论了一下今后的大致计划。　　布鲁斯还是会继续收集关于荆棘纹样的情报。　　在没有进一步消息的基础上，格蕾丝这段时间将会稍作休整，直到有新的目标。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凡事都得一步步来。　　格蕾丝也有想法去一次夏威夷看看雷纳德的恢复情况，剩余的时间她还想和芬奇他们多接触一些。　　毕竟，关于那个‘她’还云里雾里的。　　他们现在唯一能够判断的，是那个‘她’似乎没有恶意。　　但也就只是似乎的程度罢了。　　“他们几个人的身份你调查的怎么样了？”格蕾丝想起了这件事。　　之前，她有拜托布鲁斯调查，毕竟他们看起来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角色。　　“这三个人，两个人名义上已经死亡，还有一个似乎有非常多的身份。”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格蕾丝意外地发觉自己并没有特别惊讶。　　或许是这群人已经带给她够多惊讶了，这种时候反而已经没什么好吃惊了。　　“让我猜猜，里瑟和肖是已经死亡，芬奇是多身份。”格蕾丝这句话用着陈述句的语气，而并不是疑问句。　　布鲁斯点头，她说得一点错都没有。　　　　“里瑟是CIA，肖是政府特工，职务都不明确，但都是在任务中死亡的人。”布鲁斯简单地解释道。　　格蕾丝挑眉，说道：“两个同样死而复生的人，现在一起工作的几率到底有多大？”　　“而且这工作……还如此特别。”　　“虽然没有蜘蛛侠和钢铁侠那么出挑，”布鲁斯说道，“但纽约确实有一些关于他们的传言。”　　格蕾丝顿时有些好奇地眨了眨眼睛：“怎么说？”　　“说是当遇到危险的时候，会有穿着西装的男人仿佛能预知一样突然出现保护你。”　　说到这里的时候，布鲁斯和格蕾丝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么说，那个‘她’确实也在为这只小队提供情报。”格蕾丝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她盯着布鲁斯看，突然说道：“当他人出现危险时，现身帮助他们，你不觉得这听起来很耳熟吗？”　　这和哥谭市的义警先生简直是异曲同工。　　布鲁斯当然也发现了这个相同点，但他依旧很平淡地回答道：“或许吧，现在到处都是那样的人。”　　他是在指其他城市的那些超级英雄们，严格来说他们不就是做着和里瑟他们一样的事情吗？　　区别只是在于，里瑟他们只是普通人罢了。　　“所以，才和你相似啊。”格蕾丝没头没尾地说道。　　格蕾丝可是确定布鲁斯不具备超能力的。　　　　“或许，现在的重点应该放在他们为什么能提前知晓别人的危险。”布鲁斯不动声色地扯开了话题。　　格蕾丝见他不想多谈，也就不准备逼迫他了。　　她将这两天和根以及另三人相处交流的情况选择重要的部分告诉了布鲁斯。　　“之前我们猜测，‘她’或许拥有预知和……”格蕾丝顿了一下，“时刻观察他人的能力。”　　“如果……并不是预知，而是通过监视他人而推测事件的可能性呢？”布鲁斯突然这么说道，这是他的新想法。　　格蕾丝思考了片刻，确实认为布鲁斯所说的有道理。　　但这时候，格蕾丝又突然觉得布鲁斯的说法有些奇怪。　　“如果是人为的推测，这太主观了吧？”她提出了疑问。　　这种推测将如何保持正确性？　　布鲁斯突然沉默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如果……不是人，是机器呢？”　　　　格蕾丝觉得自己的思考突然有些断片，一时之间回不上话来。　　机器？　　为什么会这么说？　　哪里的机器能够做到观察所有人？这样太夸……　　格蕾丝的思考在这里又停住了。　　如果要说什么样的机器具备观察记录的功能，毫无疑问将会摄像机。　　那么，可以囊括进来的东西就太多了。　　到处都有的监控摄像头以外，甚至连手机和电脑上的摄像头也可以归入其中。　　“等等，”格蕾丝揉了揉太阳穴，还有些难以接受的样子，“你是想说，有一台机器，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电子设备监控着所有人的行动？”　　“我想，或许称作AI会更为妥当，”布鲁斯垂目沉声说道，“政府在911发生之后，确实有过类似的计划。”　　所以说，你的消息到底都是从哪里来的。　　格蕾丝实在是忍不住在心中槽到，过大的信息量让她一时之间有点难以接受。　　　　但一旦用AI去看待那个‘她’，很多事情就得到了解释。　　比如，明明拥有如此强大的能力，为什么所有事都得假借别人之手去完成。　　又比如，根为什么会对‘她’如此的痴迷崇拜。对于一名擅长电脑的黑客来说，还有什么比真正的人工智能更加令人着迷的吗？　　“那么‘她’有着自己的意识，就是想着如何避免犯罪行为吗？”格蕾丝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恐怕一开始‘她’被设计出来，就是为了这些。”布鲁斯很冷静地说道。　　　　当布鲁斯尝试用不是人类的角度去思考‘她’的真实身份时，机器和AI是他第一个想到的可能。　　而越深入地调查那只小队和根之后，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加之格蕾丝告诉他的情报，布鲁斯觉得这个看似荒唐的猜测或许是就是事实。　　他见识过托尼制造出的贾维斯，AI的存在是完全可能的。　　　　现在最根本的问题是，‘她’被掌控在谁的手里，谁又是‘她’的制造者？　　如此强大的AI，假设有一天被错误的人掌控，将会是一场灾难。　　又或者……‘她’自己就将会变成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