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长光,老奸巨猾,怎么能认不清形势?
他此时也没有闲着。
就在野拓归决定好了想要在大朝会上下旨废黜太叔一族所有朝堂荣耀的时候,突然得到禀报。皇后桂氏,二皇子野牧群突然中了奇毒。宫中太医,无一人识得。
而且,宫外也出传来消息。桂瑰一行人,一夜之间,全部被杀。
野拓归惊得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些,肯定都是太叔长光的手段。
一下子,皇后和野牧群的命就抓在了别人手里。这是赤裸裸的要挟。
野拓归知道,自己现在还动不了太叔长光这个老狐狸。他赶紧派人查看了昭妃,野阅微的情况,又让人叮嘱了野井言和曾宪祎。
曾宪祎得知了野牧群和皇后的症状,她沉默了许久。最后才跟野井言说:“这个毒,我应该知道。只是,这解法,太复杂且危险。我没做过。有些拿不定主意。”
野井言听了,赶紧问她。
野井言跟野牧群,两人自小便是在一起跟着家里人四处东奔西跑。虽然野井言年长一些,但是,他心里,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弟弟会是自己的威胁或是什么其他不好的感觉。野牧群也从来没有把这个兄长当作自己的敌人或者是障碍。这两个孩子还都是单纯的亲情。
曾宪祎犹豫了一下,说:“这个毒是上古传下来的奇毒,叫做蒹毒。这种毒的下毒的方式很特别,就是三十二种不同的东西凑在一起,必须严格按照时辰先后下毒给同一个人,这人才能中毒。而这三十二种东西,随便哪一种都是无毒的,只要不是严格按照顺序下毒,就是一并服下也不会中毒。所以,下毒的过程很重要。这个方子,如今只有在惜花阁的藏书阁里有记载,我也是曾经偶然翻看医书典籍,这才偶然看到。整个方子,我记不清楚,但是,解毒方法却异常深刻。因为要给人解毒必须要几种很特别的东西。除此以外,必须有人肯用心头血做引才可以。而且还不是随便一个人的心头血就可以,而是要有血亲关联的人才可。”
野井言听了,头都有些大,“那解药都是什么?”
曾宪祎拿起笔,一个个写下来。递给野井言。野井言一看,一下子又懵了:
梁上尘 十克
望月砂 十克
白灵香 十二克三钱
乌龙尾 五钱
白丁香 二十克
混合无根水 两升煮开
血脉相连的亲人心头血 一碗 做引
“这,这些药材都是什么?我怎么都没听过?”野井言看着曾宪祎。
“梁上尘是指老屋梁上面的尘土,望月砂是指兔子的粪便,必须是干粪便,新鲜的,湿的都不行。白灵香是牛,尤其是水牛的干粪便。乌龙尾这个就是那种老庙或者经年没有人去的地方,那里挂着的灰尘,必须是那种倒挂一缕缕那种。至于白丁香,是指麻雀的干粪便。无根水就是雨水。”曾宪祎说完,野井言整个人都更不好了。这里面这些东西凑齐,就很是费劲,更何况还要同宗之人的心头血一碗。这提供心头血的人,必定凶多吉少啊。
野井言跟曾宪祎再三确定解毒方子。又让人去打探皇后和野牧群的情况,回来的人说两人情况很是不好,浑身开始抽搐,不是疼的撕心裂肺,就是身上时不时渗出血水。一旦血管爆裂,这人就会流干净血而亡,但是,这还不是最主要的痛苦,最痛的就是这个过程。先是发烧,高烧,意识不清,接着就是感受被突然放大,对疼痛极度敏感。此时头脑反而很是清晰。这就是双重折磨。接着就是渗出血水,再就是一些细微处的出血,直到身上开始溃烂,不到最后爆裂而亡就已经先行疼死了。
野井言焦急万分。跟曾宪祎一起拿着方子,进宫去找野拓归。
方子里面的材料还是可以的,诺大个都城,但是,这心头血是最难的。
皇后桂氏一族,都被斩尽杀绝,留下来的桂瑰,不料也遭了毒手,明显对方不想有机会能解毒。除此以外,野阅微自己也是半死不活,野井言自己要怎么做?总不能让野拓归自己动手,扎自己心口一刀,引出一碗血出来吧?
野井言坚决要救人,大家可以先讨论心头血的问题,其他的东西先找来。于是,野拓归吩咐下去,大家按照方子写的,秘密去找东西。
皇后和野牧群这边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
这边下毒的人,在两人发病以后,已经自缢身亡了。看着就是死无对证,明显就是事先都安排好的。
野井言坚决要自己做引子,且不管曾宪祎如何劝说都没有用。
这让野拓归很是感动。
他没有想到,野井言竟然会豁出去要救野牧群。几次事情经历过,他对这个孩子有了很多新的认识。
看着这场景,他想起了建王。曾经他们兄弟两个也是如此亲密无间,谁曾想到最后的,却是那样一个结局。他看到曾宪祎,眉眼里有着建王的影子。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想念建王,他一直都敢不敢承认,自己真的非常想念自己这个兄弟,他想了十多年了。
天亮以后,外出找东西的人陆续回来了。
这些东西,还是能找到的。
野拓归带着这两个孩子,来到皇后宫中,还未到宫门,就听见娘俩痛苦的喊叫。
野井言不顾礼仪,快速跑进去,曾宪祎跟着他。只见野牧群还有皇后,都不在床上,剧烈的疼痛,让两人在不同的房间地上翻滚。房间里面的桌椅都搬出去了,墙壁都用厚被子堵着。
这个场景,野拓归这样的沙场老手也不忍心直视。他站在院子里,手足无措。